〖二八四〗靜

〖二八四〗靜

「不管那是不是另外一個世界,總之不要透露出去就行,我現在的麻煩已經夠多了。等我處理完所有的麻煩之後,我才有心思處理自己的事。琰焰和白百度現在應該待在同一個地方對吧?麻煩你開個門,我得去接她們。」

「……,其實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你多娶……」

「快點開門!別扯那些有的沒的,那天我死了你再扯這些!」

陳卜有些時候真的很頭大,出於老院長的教育,他一直都奉行著一生只愛一人的原則。

可是……

心中稍微亂了一下,但是目的地已經到了。陳卜看著大門緊閉的房間又看了看背後盯著自己看的六個人,真的感覺很想死。

不光只有琰炎,琰炎和白百度的父母們也同樣在場,這處小竹樓雖然說來寬敞,但同時在走廊里容納這麼多人的話也會顯得擁擠。

「那什麼,幾位,等會兒不要趴在門上偷聽,好嗎?」

「當然了,沒問題。」

「你這怎麼說的?我們怎麼可能會偷聽呢?我們要面子的對不對?」

「那當然了,女兒長大了,這種事情我們可不能干預。」

陳卜看著一臉心虛的六個人是說什麼都不相信。但是沒有辦法,這是在人家的家裡,他也不能布置靈陣隔絕一切。索性只能硬著頭皮來了,哪怕他覺得很羞恥。

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隨後又立馬關上。陳卜明顯感受到了在他關門的一剎那,就有好幾隻耳朵貼在了門上,但他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往房間裡面走去。

「陳卜——,你上次怎麼說走就走了?難道是嫌棄我臉上的疤難看嗎?明明也才只燒了一小塊而已。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可以用化妝遮著的,你怎麼不說話?」

剛一進門,陳卜就不出所料的被白百度給直接抱住了。嘆了一口氣,陳卜用大拇指指了指門外,暗示有人在偷聽。

房間里有些昏暗,窗帘全部都拉上了。創造房間角落的一台遊戲屏幕還亮著些光以外,其他什麼發光物都沒有。

「偷聽就偷聽唄,他們就喜歡這樣。我臉受傷了,爸媽他們總是擔心我想不開。我才不會那麼蠢呢,你一定有辦法幫我治好的對不對?」

「……,先不說這個,琰焰呢?琰焰?琰焰?」

「我在這裡,一直都在呢。」

昏暗的房間里,琰焰有些畏畏縮縮的從牆的另外一面走了出來,她的長發完全散開,幾乎遮蓋住了整張臉。只是透過那些縫隙,隱約可以看見大片大片的燒傷痕迹。

「……,有些事情我想跟你們聊聊,可以坐在床上聊嗎?站著的話總感覺挺尷尬的。」

陳卜有些不自信的撓了撓自己的脖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麼。但他總覺得自己應該問一下,問一下那她們到底想要什麼。

房間里總共就一張床,陳卜整個人被夾在中間,有些不舒服的同時又感覺有些舒服,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陳卜這才又繼續說道。

「我找到幫你們恢復的辦法了,但我知道你們這次去是為了我,我……」

「陳卜,如果你喜歡我那張臉的話,那麼就這樣變回去好了。我喜歡你,怎麼做都可以,只要你喜歡。」

白百度很大膽的靠近了一些,肆意的展示著自己的愛。陳卜並沒有移動,只是抿了抿嘴,心中只有自己才知道真正的想法。

「我也一樣,我願意變回去。陳卜,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那天並沒有多傷心,我只是有些不太自信。我不敢用這樣的臉陪你一輩子,這樣會被別人笑話的。」

琰焰同樣也靠的更近了一些,把頭枕在了陳卜的肩膀上。這讓她感覺很好,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心感。

「那看來是沒什麼問題了,我們走吧。過程不會痛,只是稍微有些麻煩。」

「看來你真的準備了很久,讓我親一下獎勵你一下唄。」

白百度說著就已經湊了上來,可是就像她預料中的那樣,整個人直接就穿了過去,然後被穩穩的接住。不高興的撇了撇嘴,白百度很快就重整旗鼓,跟上了正在穿過透明傳送門的陳卜。

房門突然被打開,琰炎快速的靈敏一躍也跟進了透明的圓形傳送門,只留下門口幾位還做偷聽狀的幾人愣愣發神。

「抱歉,沒讓你久等吧?我們快點結束這件事,你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傳送門的另一頭正是商會的休息客房,清桂早就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你總算來了。這是你要的葯,我不能幫你做了,剩下的得靠你自己。獸人一族又發動進攻了,我得晴子去主持大局才行。」

結果拋來的兩支藥劑,陳卜眼睜睜的看著清桂就這麼消失在了原地。他整個人都愣住了,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都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好。

「靠這個藥劑就可以恢復那些燒傷了嗎?是不是需要高階靈能輔助?我能不能幫上忙?」

琰炎也是個急性子,看見陳卜半天沒有反應之後就著急的追問了起來。陳卜忍不住又是嘆了一口氣,有些蛋疼的說道:

「倒也不需要高階靈能,只是要求使用這些藥劑的時候,心中波動必須不能太大才行。我覺得自己不行,所以才特地找了其他人。」

「那我行嗎?如果我不行的話,可不可以拿回去用?」

「就你那急性子,怎麼可能行?拿回去也是不行的,那邊世界空氣中的靈能含量太低了。罷了,我自己來試試吧,就算失敗了也沒關係,反正也能做第二份。而且如果失敗了的話,或許我也能認清一下自己。」

拿出兩個黑色床墊,陳卜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了起來。他很少緊張的,這次也不知怎麼了,心裡有些發慌。

「……,一個一個來吧,琰焰你先來。」

「啊?我嗎?」

琰焰這時依然把大把頭髮披在自己的臉前,就跟個女鬼一樣,活生生的就是個現代版貞子。她有些不自信的指了指自己的臉,一副有些不情願的樣子。

「……,我覺得沒有關係,沒有任何關係。琰焰,你相信我嗎?」

「當然,我一直都相信你。」

年少的戀愛是懵懂的,但同時也有可能是最堅定的。什麼都不懂的兩人相聚在一起,但卻會無條件的相信對方,木人心腹,至死不渝。

琰焰終於不再抗拒,坐在了黑色的床墊上。陳卜默默伸出手去,沒有一絲顫抖的撥開熟悉的紅色秀髮。他這一次很清晰的看到了那張燒傷過後的臉,確實有些嚇人,整張臉都變得有些扭曲變形,充斥滿了燒傷過後的痕迹。但他的心中卻沒有多少波動,甚至看著看著,突然就笑了。

「記得你第一次對我笑的時候,我當時明明都已經看呆了,但動作卻沒有停下來。那個時候感覺真的很好,除了陳姐姐之外,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那樣的笑。」

陳卜臉上的笑容很平淡,手上的藥劑也已經打開了一瓶。他的指尖在慢慢的觸摸著不曾觸碰過的臉頰,有些粗糙,但是又在慢慢變得平滑。他感覺自己現在很開心,好像是驗證了什麼東西一樣,讓他的心中無比的平靜,變得釋懷了很多。

「果然還是這個樣子最好看,頂著那樣的臉,你心裡一定也很難受對吧?抱歉那天沒有好好的安慰你。你沒生我氣吧?」

陳卜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面鏡子,正好照映出了琰焰已經恢復如初的臉。溫暖的擁抱如期而至,陳卜卻是沒有急著推開。直到對方主動鬆開時,陳卜臉上的微笑也不曾改變。

「我幫你把臉治好了,你是不是該抽空請我吃頓飯?」

「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都可以。」

「你做飯不怎麼好吃。要不請我吃火鍋吧?等有空的時候,我會主動去找你的。」

「嗯,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好了好了,現在到我了對不對?臉上的疤一直都遮不住,難看死了。陳卜你可得幫我修好點,一點疤都不能留。」

白百度看準時機見縫插針的就坐在了兩人中央,陳卜有些無奈的撓了撓后脖頸。主動抱起了白百度,把她放在了另一張黑色床墊上。

白百度臉上的燒傷要輕一些,僅僅只是在右眼部位上有著一塊燒傷而已。雖然不至於完全毀容,但確實很影響觀感。而且白百度並沒有留長發,也沒有主動遮擋那塊疤的意思,就這麼坦蕩蕩的坦露在了陳卜的面前。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這麼大膽。如果有人敢主動說你疤丑的話,你會揍他一頓的。」

「你說的話我就不會揍你,你說什麼我都聽。」

「好好好,不要亂動,我都有些抹不勻了。原來你的臉這麼有彈性啊,以前都沒注意到。」

「你以後多摸摸不就知道有沒有彈性了嗎?隨時都可以的,你想摸就能摸。」

「那不就跟流氓一樣了嗎?」

「你要想更流氓一些的話也沒問題啊。」

「我才不是流氓呢,好了,你看看還滿意嗎?」

陳卜正準備伸手套鏡子呢,一張臉就突然迎了上來,不過還是老樣子,白百度就這麼直接穿了過去,然後再被穩穩接住,熟練的不得了。

「你以後要經常這麼做嗎?」

「當然,除非你願意主動讓我親一次。你都幫我這麼多了,讓我獎勵你一下不行嗎?」

「那我就當以後突襲特訓了,如果你能成功的話,那就隨便你親吧。」

陳卜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藥劑,兩瓶藥劑已經用完了一瓶,另外一瓶還剩一大半,留著以後或許會有用。

「陳卜,剩下的那瓶藥劑你還有用嗎?」

「沒有啊,我只是順手收著,琰焰你身上莫非還有哪裡燒傷的地方嗎?」

「……,我爸爸的背上有很多處燒傷,是跟我臉上一樣的那種,你能幫他去掉嗎?」

「啊?」

……

「我算是看出來了,琰破萬部長您還算聰明的,用背來抵燒傷,沒有燒到臉上。」

陳卜有些嫌棄的把藥劑抹在了面前男人的背上,明顯是很敷衍的樣子,整個手掌都用上了。

「你別挖苦我了,當年闖禁地的時候,背上的燒傷差點要了我的命。但好歹我命硬一些,總算抗了過來,這才從禁地里走了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的這些事,陳卜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琰破萬的背後有著一塊巨大的燒傷疤痕。這塊疤痕實在是太大了,幾乎覆蓋住了他的整個背部。陳卜沒有辦法全部清除掉,只能把邊緣的一些疤痕給去掉,儘力而為。

「那種藥劑很難調配的,想把你背上這塊疤給徹底去掉的話,要付出的代價可不是一丁半點。」

「這倒不用,你今天也儘力了。這疤都留著這麼多年了,也算不上什麼傷,乾脆就留著吧。」

「那行吧,畢竟這種東西充起來也就是一種烙印,對日常沒什麼影響,而且你這個燒傷是在背上,往常沒事的時候也覺得看不出來。」

摩擦了兩下手指,陳卜開始有些心疼起這些藥劑了,這是他花了很大代價收集到的,要知道要是把那個代價用到別處的話,他現在或許就能成為六階了。

如果可以成為六階的話,或許兩個月之後,就不用死了。

陳卜總是會在一些不適合的時候發獃,他最近的心有些亂,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兩個月之後就會死後,心就更亂了。

「……,這個可以算報酬嗎?你應該喜歡的對吧?」

溫潤柔和的觸感一瞬而逝,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殘留的感覺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沒有那麼快消失。

琰焰看準機會從背後偷偷的吻了上來,這次成功了,雖然只是側邊的臉頰而已,但確實成功了。

「什麼嘛?原來要從看不到的地方偷偷親才行,早知道我也這樣試試了。」

白百度有些不滿的在一邊嘀咕著,顯然是剛剛找到了新的辦法,只是有些不太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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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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