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才是聖女該有的樣子
霽月在一旁微微頷首,似是頗為贊同他的說法。
幾人一陣沉默,彷彿都在想著心事。
李雲洲卻是心頭疑慮漸重。自己怎麼說也是敵國使者,雖說如今兩國進入蜜月期,可暗中的手段並沒有減少,自己身份又敏感,這事怎麼想都不合規矩啊!
「李公子,其實是我讓母后留下你的。」小皇帝突然說道。
李雲洲詫異道:「莫非陛下識得外臣?」
小皇帝哈哈一笑,「李雲洲,我對你可以說是慕名已久。」
李雲洲皺了皺眉,「外臣何德何能?」
「太白樓出了本詩集,上面收錄的詩詞雖然不多,可首首精品,外加大儒趙昱的註釋,如今已經開始在隋國風行。」小皇帝面帶嚮往之色。
「詩集?不曾聽說。」李雲洲搖搖頭,心中疑惑,自己並沒有安排出詩集,難道是麗質搞得事情?自己閑著沒事練字時,確實寫了不少詩詞,除了她外人並沒有見過。
「綠筠軒詩集里,我最喜歡的就是將進酒。我特別嚮往裡面那種洒脫,要不我們喝酒去吧?」小皇帝想一出是一出。
「陛下既然喜歡,有空我請。」李雲洲隨口一說。
「可惜南詔沒有太白樓,要不然我定要去嘗嘗那裡的酒,品品裡面的詩。」
「陛下還不知道,這太白樓就是李雲洲的產業。」霽月在一旁輕聲說道。
「李卿家,你這詩仙一般的人物,也做生意嗎?」小皇帝有些詫異。
「詩仙也得吃飯不是!」李雲洲搖頭苦笑,「再說了,這詩仙的稱呼我可不敢當。」
「這天下最好的酒樓就混個飯吃嗎?」霽月撇撇嘴。
「這個不是朕給你封的,是你們隋國讀書人給封的。再說了這詩仙你不當還有誰能當?」小皇帝瞥了一眼聖姑,心中疑惑,怎麼聖姑今天這麼喜歡和李公子鬥嘴呢?
李雲洲以手扶額,遲疑道:「配得上這個稱號的只有李……呃,太白。」
小皇帝看了一眼霽月,發現她也在無語的看著李雲洲。
這人臉皮有點厚啊!
前面說不敢當,後面就往自己臉上貼金。
場面一度沉默。
李雲洲摸了摸鼻子,誰讓姓李的牛人多呢!
……
……
小皇帝突然面帶憂愁,看著遠處的湖面,微微嘆息。
李雲洲與霽月對視一眼,不知道小皇帝怎麼心情突然變了。
「李卿家一路走來,想必也見識到了南詔的風貌。」小皇帝轉頭看著他,微微笑道:「比起你隋國怎樣?」
李雲洲一怔,這問題有些敏感了。作為大隋使者,自然不能弱了本國的名頭,又不能落了南詔的面子。實在是不知怎麼回答。
他想了想,乾脆裝糊塗算了,老話說,難得糊塗嘛!
「外臣不知。」李雲洲微笑應對。
「嗯?」兩人同時瞪大了眼睛,這算是什麼答案。
「你不老實啊!」小皇帝搖了搖手指,「我一直以為你是那種剛正不阿的人,沒想到也這麼油滑。」
「陛下,這並不衝突。」李雲洲笑了笑,「外臣其實為官不久,準確的說,還是個學生。外臣來此主要是交流學術問題,也好多受些熏陶。」
「李卿家,你說笑了。」小皇帝提議道:「要不找個時間,你就在太學那裡講講課?」
李雲洲苦笑不已,自己還沒從學院畢業呢,哪能給人講課!
「朕若北上,李卿家覺得如何?」
小皇帝面帶微笑,自小就養就得上位者氣勢驟然發出。
李雲洲頓感壓力撲面,不知他為何會問敵國使臣這種敏感問題。
北上,沒說清楚是什麼意思。可李雲洲已經明白,他面不改色,輕聲說道:「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獵槍。」
「哦!如果是豺狼,李卿家覺得朕有幾分勝算?」
「五成。」
「細細道來。」
「文武火反覆煎烤,五成熟味道最好。」
小皇帝眉頭緊蹙,「何解?」
李雲洲笑了笑,「其實兩國誰也奈何不了誰,一直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中。」
小皇帝突然笑了起來,「你說大隋的皇帝是個什麼樣的人?」
李雲洲面帶微笑,心中早就罵開娘了。這是一個臣子能評價的嗎?你看我命長是不!
他微笑不語。
小皇帝反而笑的更歡了,「朕別的不知道,但知道一點,你們皇帝老了,而朕還年輕,年輕便有無限可能不是嗎?」
李雲洲挑了挑眉,也笑了起來,「歡迎陛下北上,到時外臣肯定會好好接待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李雲洲心生退意。
皇帝雖然年輕,志向卻不小。或許這是皇帝的通病,又或許,這是皇帝的任務。
不管怎麼著,他還是年輕了些,難免有些年輕氣盛。
……
……
「倦了,聖姑送送李卿家。」小皇帝突然閉上了眼睛,揮揮手繼續說道:「南詔人好武者眾,卿家武藝超群,恐怕會有許多人挑釁。聖姑您幫著說道說道,免得擾了卿家的清凈。」
霽月福了一禮,「尊命。」
李雲洲心頭狂跳,這是讓這個手黑的姑娘經常待在自己身邊了。
福禍難料啊!
微風吹拂,行走在綠樹成蔭的小道上,倒不覺得怎麼熱。
李雲洲小心的跟在霽月身後,特意留出了一段他自以為的安全距離。
霽月走在前面,雙手互搭,輕輕放在腹前,步伐輕盈,身姿優雅。
這才是聖女該有的樣子嘛!
李雲洲控制的距離,正好完整的看到她的背影。
腰胯輕微擺動,比邊境那日見得,幅度要小的多,可對他的視覺衝擊卻更加強烈。
就像是娼妓與良家的區別,一個讓人覺得本該如此,一個則會讓人眼前一亮,心中悸動。
李雲洲眯著眼看了半天,始終沒有明白這個女人是怎麼變換身份的。不由得感嘆人家修為高深,能輕易的控制身體每個部分,這應該也是某種修鍊方式吧!
就像自己體內的長生真氣,也達到了修鍊不間斷的境界。
看來自己也是個練武奇才,比這個姑娘也就差一點點。
哎!看來自己是很難趕上去了。人家姑娘不但悟性高,修鍊還這麼勤奮,真是不給人活路啊!
似是感受到了背後的目光,腰臀部有種火辣辣的感覺。終於保持不住聖女姿態,轉過身來,冷冷的盯著李雲洲的眼睛,彷彿要看透這具皮囊,找到他淫蕩的靈魂。
李雲洲眼神清明,他抱著研究的心態來觀察,眼裡有的都是欣賞。
看到對方眼神微微愕然,知道肯定是誤會了什麼,便主動說道:「看姑娘與之前多有不同,便忍不住研究了下您的步伐。」
霽月小嘴微張,知道他想表達的意思,可此時看著那清澈的眼神,心頭微亂。
她自小便在聖地修鍊,由於功法的緣故以及修鍊的環境,讓她早早就知道了男女之間的那些齷齪事。在她心裡,男人和畜生一樣,只是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可今天不知為何,總是容易動怒,這個男人隨便說點什麼,便難以保持平靜。本想訓斥幾句,卻脫口而出,「研究出什麼了?」
說完之後,才懊悔不已,自己幹嘛要問這個?
「姑娘是在練功,對不對?」
霽月搖了搖頭,「我走路本就是這個樣子。那天……才是練功。」
李雲洲愣了,還真是練功啊!只是,那是什麼功?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看著對方慢慢紅起來的臉蛋,他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
這世間真話本就不多,一個女子的臉紅,便勝過一大段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