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醜媳見公婆
「咳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傳來，打斷正在認真討論婚禮細節的兩人。
「你爹醒了。」言薏苡道。
莘野起身，到了灶台將給他熬好的肉粥放進托盤裡，拿了個空碗端著就要走。
言薏苡見他瘸著腿，趕忙上前幫忙，搭把手的事，她不至於這麼高冷。
「我來！好歹是第一次見公爹，兩手空空像什麼話。」言薏苡將他手裡的托盤奪過來，示意他前面帶路。
她是在關心我嗎？
莘野第一次被女人關心，尤其這位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說好了以後要好好過日子的另一半，他的心莫名感到一陣暖意。
感覺還不賴，如果是她，他覺得可以試著培養感情。
心裡有了決定，也就隨著她了。
「叩叩叩」，莘野敲響門后，道：「爹，我們進來了。」
好不容易才得以喘息的李阿爹愣了下，這小子進門怎麼突然這麼客氣了？等等，我們？還有誰？
不待他開口，莘野便開門進來了。
李阿爹看到莘野身後跟著一個嬌嬌柔柔的小姑娘，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彷彿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這個小姑娘是誰？他這個避人如鬼的便宜兒子怎麼會容許一個姑娘來家裡？
「咳咳咳咳咳……」那一句想要問出口的「她是誰」被這一連串的咳嗽聲取代。
莘野不用他開口，微微側過身讓她走到自己身邊，介紹道：「爹，這是我今天剛剛辦理婚契的妻子，言薏苡。
三天後，我們便舉辦婚禮儀式。」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李阿爹驚得肺都要咳出來了。
「事情挺波折的，晚上我再和您細說。」莘野用眼神安撫好李阿爹，李阿爹這才得以喘口氣，差點被這小子給嚇死了。
「爹，您喝粥。」言薏苡上前把托盤放在他的床頭柜上，同時將空著的葯碗拿過來放在這邊的桌子上。
「好，謝謝。」李阿爹虛弱地應了聲，見她臉上不見一絲羞澀之意，十分從容淡定，不由得對她多看了兩眼。
小姑娘長相不俗，氣質斐然，雙手白皙，手上有幾不可查的繭，是個練家子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等會，剛剛這小子說小姑娘姓什麼來著？是他想的那個姓嗎？
他看了眼神色淡然的臭小子，知道他心中有成算便不急著追問。
莘野見他總算平復下來，才上前給他盛粥，準備給他餵食，言薏苡見狀，問：「夫君，爹的葯在哪兒？我去給爹熬藥。」
聽到她這一聲「夫君」，莘野被驚得手抖了抖，把粥盛出來之後放在一旁晾涼，轉過身道：「我給你去拿。」
他知道她故意找個理由離開好讓他們父子倆說話，他看得出來自己這個便宜爹有話要問，她豈會不懂？
因此，他沒有拒絕。
找出藥包，交代好她如何熬藥，莘野便離開了。
言薏苡打開藥包正準備把葯倒進葯鍋里時，鬼使神差地把葯拿回來放到鼻子下嗅了嗅。
党參、杜仲、五味子、甘草……
她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能通過味道辨別出這些草藥！而且，腦海中還得出這是一副補氣血的補藥！
瞬間，她想起之前被王李氏迷暈前，自己也曾辨識出迷藥的配方。
這……是這個身體原有的記憶！？
難道這個身體懂醫理？
可是，再深思，她怎麼也想不出還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彷彿必須親自接觸到相關的醫毒信息，腦海才會蘇醒相對應的記憶。
此刻，她恨不得沖回去給自己那位便宜公公把脈檢驗一下，但想到他們父子倆有話要說，目光落在葯鍋上，算了，再等等。
房間里的父子倆果然如言薏苡猜測的一樣，說著與她相關的話題。
「你和那姑娘是怎麼回事？」李阿爹靠坐著，把嘴裡的粥咽下去后，盯著莘野問。
「一句話概括的話，『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莘野皮了一下，知道他精神不好也就不逗他了，解釋道，「之前我突然昏迷，醒來后發現自己在人販子窩裡，她也在。
從其他人口中得知，她是最開始被人帶過去的，聽說和我一樣也是突然暈在路邊，被他們撿走的。
醒來后，她失憶了，什麼都不知道，只記得一個名字——言薏苡，她以為是她自己的，但都失憶了，誰知道是不是呢？」
「哪個yan？」
莘野指了指上面：「你想到的那個言。」
李阿爹臉色沉了下來：「阿野，我們不能和他們扯上關係，更不能招惹麻煩，你不是知道的嗎？」
「爹，她失憶了，千真萬確，而且，虱子多了不怕癢，她都經過好幾個人販子窩，不管她的敵人是誰，想要找到她，沒那麼容易。
還有，她現在姓顏，五顏六色的顏。
她把我從人販子手裡救出來，我總得還她這份恩情吧？」
李阿爹冷冷一笑：「自從離開那個地方，你何曾心慈手軟過？說，你是不是對她一見鍾情了？」
莘野沒有反駁，回了句：「不知道，總之，我不反感更不排斥她的靠近。」莫名還有種奇妙的力量，但這句話他沒有告訴他，免得他多想。
「我和她已經在官府辦理了婚契，如今，我們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所以，您老就是反對也毫無意義。
讓他休妻？
呵呵，估計她能把自己的手砍斷，看他能不能寫得了休書，能讓他守「男德」的女人，這種事情也不是干不出來，尤其他曾見過她一身殺氣的樣子。
自己這位新鮮出爐的媳婦，秘密多著呢！並且，實力不弱。
李阿爹見狀，無話可說。
莘家祖訓，不是大奸大惡，不得隨意休妻，既然她已經是阿野的妻子，他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在他臨死之前能親眼看見阿野成婚，該知足了。
他這個破身體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有一個這樣的姑娘陪在阿野的身邊，他也可以安心下去跟老爺和夫人交代了。
想到此，李阿爹臉上露出久違的笑意。
莘野被他這個笑容刺了眼，心跟著疼了下，垂下眼眸，拿著碗勺的手緊了又松，一種無力感席捲而來，眼中閃過毀天滅地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