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5 思念無聲
檀健次駐足在卧室落地窗前望著無瑕的明月,他手上握著小像,手指反覆摩挲著小像。他情繫於眉間,千般細語,萬般情意,望月思她。
那年,她在卧室里看到自己還收藏著她兒時送給自己小像,她舉著那個小像眉眼如月的望著自己,笑顏如花的朝自己說著:「哥,這個小像雕的不好,以後你出圈的角色我都給你雕成小像。」
她出國前他都再未收到她雕刻的小像,分手的那一年某天晚上他看見她坐在燈光下雕刻小像,他歡欣的以為是雕刻給自己,可她卻說:「我給我弟弟雕噠,他今年想要這個當生日禮物。」當時自己還很吃味,總覺得她心裡放著太多人,自己不是唯一。
如今,她回國了,她真的把他出圈的角色都雕成小像了。檀健次回想起情深之年,情意綿長,內心就像月光一樣充滿著柔情,他舉起手中的小像,淺聲笑語:「嘴硬的小騙子,還騙自己是回國后才雕的。」如果沒有這次承受糾纏,他怎知她從未放下。
她的溫柔他能感受,她的愛意他亦能感同身受,他能釋懷所有的過往,唯獨不想對她說算了。
王念安回到家拖出自己的行李箱,其實她已經收拾的差不多,她重新檢查整理一遍后就坐椅子上盯著天邊的圓月。滿目桃花只為他盛開,陌上花開之時,她定可緩緩而歸。
皎月之下,兩人隔月而望,離人無語月無聲,明月有光人有情。
大清早,表嬸和表叔看著客廳擺放著大大小小行李箱,須臾之間就知道侄女要走了。王念安坐在客廳看到表叔和表嬸一出來就撲了上去,清脆如黃鶯的聲音:「叔,嬸,我今天就走咯,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哈。」
「我們會照顧好自己,安安也是。」表叔慈愛的望著侄女,小糰子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表嬸不舍的望著侄女,孩子都大了,都要飛走了。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家等著他們的歸來:「安安,你放心吧,我們在家等你。」
「王鶴逸今天回來,你等得到他嗎?」
王念安朝著表嬸肯定的點點頭,「我會等他,我答應過他。」她會等著弟弟,就如同小時候等他放學一樣,他不回來她不會走。
「叔,嬸,吃早飯啦。」王念安不願離別愁緒影響到兩位老人,但她知道自己做飯難吃,所以一大早就去買了具有北京特色的早餐提回來給兩位老人嘗嘗。「你們嘗嘗這些,我剛買回來的。」她指著桌上的早餐,焦圈、麵茶、門釘肉餅等應有盡有,唯獨沒買上頭的「豆汁兒」。
「嗯嗯,嘗嘗。」表叔伸手拿著肉餅大口咬了下去,咀嚼時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
王念安見到表嬸和表叔這樣,心裡也很難過。可是有些事總歸要有人去做,她和謝遠既然選擇這條道路就不能退縮了。
何況這條道路上已經有無數先驅者替他們走過了,他們埋名三十載,終生報國不言悔。她並不覺這條道路會孤獨寂寞,中國如今的強大繁華離不開無數國之脊樑的砥礪前行。
她自豪驕傲能夠沿著先輩們的足跡砥礪奮進,繼續她的人生,登高必自立。她站在前輩的肩膀上仰望星空,看見漫漫星空中的繁星點點,她也願成為其中繁星點亮祖國的夜空。
少年應是:喚起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浩蕩百川流。
「叔,嬸,你們要為我自豪呀。」王念安俏笑嫣然的望著兩位老人,「我和爺爺一樣,報效祖國誒。」她說起爺爺那刻眼裡星芒閃爍,點亮整個銀河。
「嗯,安安是我們的驕傲。」表嬸笑著捏了捏她柔嫩的臉頰,她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他們的驕傲,她從小就乖巧懂事又會心疼人,每次自己被兒子氣的跳腳想要抽那個臭小子時,她總會把她弟弟護在身後,甜甜的朝著自己笑「表嬸,不生氣,等會手疼,我等會幫你揍哈。」可她事後總是拉著她弟弟到處玩,還會拿出老爺子給她的零花錢哄弟弟開心。
王念安故意說些俏皮話,講些國外好玩的事情給兩位聽,調節離愁的氣氛。但她沒想到謝遠他們來的那麼快,快到連午餐時間都沒到就來了。
謝遠的電話接進來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到地下停車場了。「喂,王熊貓,該走啦。」
「謝竹竿,你們上來坐坐唄。」王念安還在等王鶴逸,剛才王鶴逸才告訴自己,他上飛機了。
謝遠抬頭瞧了瞧身邊的兩位大哥——李哥和汪哥,訕訕的說道:「咱們上去坐坐?」這王熊貓就會給自己出難題,這二位自從來接到他,就寸步不離,他上廁所都怕灑到他們身上。
「謝遠,按照規定不能待太久。」說話的是人這次專門負責謝遠和王念安兩人安全的李哥,他們長年保衛機密科研人員的安全,何況謝遠和王念安這次參與的又是國家級機密項目,他們自然不敢懈怠。
「規定是死,走走走,我們去調查一下王念安的家庭。」謝遠說完就立刻拉開車門,率先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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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謝遠!」李哥趕緊朝他大喊,這短短相處下來他都知道謝遠不是一個省心的,他和同事趕緊跟著謝遠下車往樓上走去。他哪裡知道樓上那個比謝遠還不著調,還不讓人省心。
王念安聽到門鈴就蹦躂著起來去開門,這謝遠不虧是她的好搭子,這事都擺平了。門一打開,她看到眼前的三張臭臉............這是被搶劫了?
李哥和汪哥看著眼前的少女均是一愣,這比照片好看太多了吧。謝遠臭著臉瞥了一眼身側的兩位大哥,剛才在電梯絮絮叨叨半天保密條例,呵呵,現在話都不說一句。
「來來來,快進來。」王念安笑臉相迎將三位大哥給請了進來,這配置她熟悉啊,上次和錢老去深山老林也是這熟悉的感覺。
表叔和表嬸見這架勢,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倒水了,這不是來「綁架」侄女的吧。
「叔,嬸,這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謝遠。」王念安握著謝遠的手臂,笑眯眯朝著家人介紹。
謝遠聽到王念安的話可太滿意,三個最!他也連忙拿出小輩的姿態,臉也不黑了,「叔叔阿姨好,第一見面,多多包涵。」他還順帶將李哥和汪哥給介紹了一下。
表叔和表嬸聽到侄女的介紹才知道眼前的小夥子就是和侄女一起在美國求學的朋友,連忙熱情相迎。他們早就聽侄女和自家兒子說,謝遠在美國很照顧她。
四個人在沙發上落座,謝遠想象中尷尬的氣氛沒有出現,王社牛又重出江湖了。「哇哦,李哥,汪哥你們都練什麼呀?」
李哥和汪哥也沒想到王念安這麼自來熟,坐下就拉著他們聊天。謝遠一直默默打量著王念安的神情,發現她的確情感完全恢復了,說話和眼神都充滿鮮活。在美國時對於第一次見面的人,你別說聊天了,她不給你凍死都不錯了,遇事永遠是波瀾不驚,淡漠地審視著一切。
王念安時不時就看一下手機,想看看王鶴逸有沒有到北京,謝遠察覺到她的動作,低聲問道:「等誰呢?」
「等弟弟。」王念安展顏一笑,雙眼含著春風般的笑意。
她的話讓謝遠一愣,他以為她是等她心裡的那個人,沒想到是等弟弟。看來如今她心有無數牽挂再也不是不系之舟。
四人吃過午飯後,汪哥和李哥就開始催促了,他們今天必須要趕回基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王念安看了一眼陽台,「再等等,再等一下。」
「安安,後面還會回來的。」剛才王念安就讓他們都喊她安安,汪哥自然的稱呼著她。他們做這一行久了也知道這兩人選擇這條路註定就是聚少離多。
謝遠看了一眼時間,發現確實不能耽誤了。「王熊貓,走吧。我們還會回來的。」
王念安見謝遠都開口,她轉身朝表叔和表嬸走去,依依不捨抱了抱兩位老人,「叔,嬸,我走了哈。」
表叔和表叔聽到他們催促幾次了,見侄女朝他們走來就知道她要走了,他們雙目含淚的點了點頭,「嗯,休假就回來。」
「嗯,在家等著我哈。」王念安說完就轉身拉行李箱走了,她懦弱到不敢回頭看兩位老人的表情,其餘的行李箱則由謝遠和汪哥他們幫忙拉著。
下電梯時,她給知道她要去工作的人都發了消息。她還想等一等王鶴逸,所以沒有給他發,她還想和他說說話。
車庫時,王念安請他們幫忙把行李箱放到車廂後座。她則獨自望著車庫進來的方向。
「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等著愛徒和你並肩而立,哈哈哈!」錢老坐在中科院辦公室看到王念安的消息,這才知道她今天離去,哪怕是他也不知道她何時走。這是他最得意的學生,她有一萬個不去的理由都比不過一個去的理由,她選擇一條艱苦卓絕卻偉大的道路,沿著他走過的道路繼往開來,未來也將和他並肩而立。
錢老站立在窗邊遙望著他當年奮鬥過的方向,他很慶幸她成為他的學生,她和謝遠——自古英雄出少年,少年自有凌雲志,萬里長空競風流。兩人終將成為國之棟樑,國之脊樑。
「王熊貓,上車吧。」謝遠回頭就看見她痴痴的望著車庫進來的方向,他知道她還在等人,可能不只是她弟弟還有她心裡的人?
檀健次看到她的消息就匆忙從舞蹈室離開了,他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但還是想試一試,因為他還想再見見她。
「馬上,我弟弟要到了。」王念安笑著拉著謝遠的手臂,心想他是不是也會來送她?
王鶴逸今早就收到王地雷的消息說她今天要走了,他急忙將機票都改簽了,結果又遇到延遲登機。這剛到北京機場,他又遇到堵車了,急得他都想開QQ飛車了。
「王鶴逸,你別急,安安說了要等你肯定會等你。」何老師知道王念安今天要走的消息,他也準備跟著王鶴逸一起準備送送她。
「何老師,我這不是擔心她等,別人不等嘛!」剛才自家老媽就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裡了,還說了來接王地雷的那個陣仗,她這工作還派保衛人員來接她?他越想越慌,越想快點趕回去,王鶴逸望著前方發現車輛開始鬆動了,他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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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健次開到她家樓下車庫時候發現她站在車邊,她身後還圍繞著三個男人,其中兩人分別站在她和另一個男人左右兩側,看樣子像是保衛人員?他還能送她的喜悅充斥在他心間,他將車穩穩停到一邊剛準備下車就見她朝自己跑了過來。
王念安看到檀健次的車時,他來送她了!她滿心歡喜的朝著身邊的三人說了一聲,眉眼全是笑意的朝檀健次的車小跑了過去,她剛跑到駕駛室車門邊,車窗就搖下來,她嫣然一笑趴在車窗俏皮的望著他,「你怎麼來了?我弟馬上就回來了。」
「我過來送送你。」檀健次瞧著她笑靨如花的模樣,不舍的伸手撫摸上的她的臉頰。
王念安歪歪頭蹭了蹭他的掌心,勾勒起一抹天真無邪的笑容,「好啦,昨晚已經告別過了。」
「總覺得還有很多話沒和你說。」檀健次見到她像小貓一樣撒嬌的動作,失落不舍蔓延在他整個心間,佔領了他所有的情緒。
「你們呀,整的就像我一去不回。」王念安滴溜溜轉著眼睛環顧四周,發現除了謝遠在偷笑,也沒人注意到這邊。她迅速將頭伸進車窗,「檀哥哥,親一個。」說完就親上他唇。
檀健次剛才還見她古靈精怪的轉著眼珠子,忽然她的小腦袋就探進來吻住了自己。歡喜錯愕之間他不滿足她的蜻蜓點水於是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纏綿的吻。如果不是她推了推自己,他完全不想結束這個吻。
「檀哥哥,你又得寸進尺哈。」王念安笑著抿了抿唇,亮晶晶望著他「這次不和你計較了,算吻別。」
檀健次明白她的意思,他依舊戀戀不捨的注視著她的眼睛,那雙眼睛此時眼含秋水,欲說還休的回望自己,他深情地凝望著她,指尖輕落,為她撩動鬢側的一縷髮絲?別在耳後:「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我等你回來。」
「知道啦,等會王鶴逸就到了。」王念安說完就退出車窗,站立在車門前朝他乖巧的擺動著手指:「走吧,注意安全。」
檀健次望著她的笑顏壓住自己想要將她帶走的心情,他不舍關上車窗,車窗關上后他瞥了幾眼不遠處的三個男人才緩緩啟動車輛,他在後視鏡中瞧著她凝望車輛的身影,恰似往昔他去工作她送自己時的身影。他將車輛開出車庫后並沒有開遠而是將車緩緩停在車庫出口的對面。
漫漫流年,此生她之所願皆為他所願,朝朝暮暮只許她一人歲歲年年。
她望著他離去,心苦澀難言,她看過無數次他離去的背影,她每次都會在心裡說一句:「平安。」,此次依舊「盼君安,望君安,願君安。」王念安見他車輛消失后才朝謝遠小跑過去。
謝遠他們的角度只能看見王念安彎著腰對著車內人說話,因為貼了防窺膜的原因,他們連車內人面容都看不清楚。
「呦,這戀愛很甜呀。」謝遠見對方車開走後,王熊貓跑回來時雙頰緋紅,粉似桃花,水潤的唇一看就是才甜蜜過。
王念安一聽謝遠的話,嬌嗔一聲,「三位,保密哈。」
「豁,你工作保密,戀愛還保密,你未解之謎。謝遠嘴上調侃揶揄,心裡更多是為她開心高興同時鬆了一口氣,自己不用去天上給她抓個人戀愛了。
「好啦,安安,咱們走吧。」李哥以為剛才那人就是她要等的人,這告別完他們也該走了。
王念安不好意思笑著指了指車庫方向,「咱們在等十分鐘,還有一位呢。」剛才王鶴逸發消息馬上就到了。
李哥和汪哥.............尋思這親戚都趕在最後一天來送呀!
王念安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她不停朝車庫方向張望,最終在最後的兩分鐘她看到一輛黑色商務車行駛進車庫,她蹦起來開心的朝著車招手。
王鶴逸都快急瘋了,當車輛行駛進車庫時,他遠遠就看王念安笑著朝著他們揮手示意,她身旁還站著謝遠。他等不及車輛停穩就跳了下去,朝她走過去:「姐!」他趕回來了,她也真的等到他回來了。
「弟弟!」王念安小跑兩步跳起來給了王鶴逸一個大大擁抱。
李哥和汪哥看見突然出現的大明星?王念安弟弟是明星?畢竟這群科研人員背調資料他們不清楚,忽然看見大明星還是很吃驚。
「姐,你現在就要走了嘛!」王鶴逸抱著她,看向她身後的三個人。
王念安鬆開王鶴逸,溫柔的笑著:「對呀,見你一面,我就要走了。」她此時看到正在下車的何老師,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何老師也來了。」
李哥和汪哥.............怎麼還有一個明星!!!謝遠倒是不怎麼吃驚,他在國外就知道王熊貓和何老師關係很好。他當時知道王熊貓身邊這些交好之人時還吐槽一句「深藏不露!」,他現在更好奇剛才車內那個男人是誰?難道也是個明星?
「嗯呢,安安照顧好自己哈。」何老師不舍的望著王念安,這次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了。
王鶴逸見到她身後的三人突然就不想他姐走了,他彆扭的說道:「姐,咱們別走嘛。」
「哎呀,說了休假就回來的嘛!」王念安知道王鶴逸捨不得她,她拉著王鶴逸的手臂指著謝遠:「你看,我和你遠哥一起呢。」
謝遠聞言微笑著朝王鶴逸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們在一起呢,會照顧好她的。」
王鶴逸也沖著謝遠點了點頭,聽見他的話鄭重的說道:「麻煩你照顧我姐了!」
「好啦,弟弟,低個頭。」王念安說完就低頭將背後的小包打開,
王鶴逸乖乖的彎著腰低下頭,只見她從裡面取出一個平安符掛在自己的脖子上:「我其實先回了一趟道觀才回的北京,這是住持師傅給我的,我現在給你啦。」
「你好好噠哈,你好我就很好。」王念安笑著替王鶴逸戴上平安符,住持不放心自己去那麼遠的地方以平安符代平安,護佑她平安。
王鶴逸握著那枚平安符重重的點了點頭,「姐,你也是。」
「來,何老師咱們也抱一個!」王念安見王鶴逸被哄好了,她側身擁抱住何老師,小聲在他耳邊說道:「何老師,咱們當初說的「打骨折」哈,保重!」
何老師聞言慈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來他不在的日子,某棵草很努力呀,讓她鬆了口。王念安鬆開何老師朝著王鶴逸莞爾一笑,大聲說道:「老弟,等姐回來咱們去看人妖!」
眾人..............多麼溫馨的氛圍,一句話給乾沒了。
「我看你就挺妖!」王鶴逸真想給他姐開開光,這一天到晚想些稀奇玩意。
「那王妖孽就走啦!別送!」王念安故意拿出豪橫的氣勢,大步轉身準備上車,剛轉身就被王鶴逸扯住了,「姐,早點回來哈,休假我去接你。」她回頭就看見王鶴逸不舍難受的模樣。
「好嘞!」王念安拍了拍他的手臂,故意開心的回應他后才邁步上車。
她一上車,其餘三人也跟著上車了,謝遠朝王鶴逸擺了擺手,詼諧的說道:「回去吧,到時候看人妖喊上我哈。」
王鶴逸...............難怪你們是好朋友,這腦子結構都差不多。
最後王鶴逸和何老師目送著車輛越開越遠,消失不見。王鶴逸望著遠去的車輛,像是詢問又像低語:「我姐不會哄我吧?她說休假就回來。」
何老師聽到他的話,很認真回應著王鶴逸的話:「不會,她比誰都真誠。」
王念安坐上車就失落的低著頭,忽然她手臂就被撞了撞,隨即響起謝遠調侃的聲音:「呦,看你右邊,深情呀。」
「啊?」王念安疑惑看向自己右邊,她就這樣看到他的車停在對面,雖然她看不見他,他也看不見她,但她知道他肯定和她一樣望著彼此的方向。
檀健次坐在車內注視著車庫出口的方向,她所乘的車輛開了出來,那輛車貼了膜他看不見她,可他還是望著車輛遠去。
須臾之間,她所乘的車就開遠了,檀健次失落難受的轉動著手上的黑色珠串,貓眼的冰感安撫著他的不舍,貓眼璀璨的光澤如同她的眼眸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惟願卿心似春色,一年一度一歸來。
肖澤工作結束才看到手機上的消息,他給她回復消息卻再也沒收到她的回復,他在酒店抱著果果注視著手機上的照片,那年,兩人在影視城相遇時,她站在他身邊上比著剪刀手,臉上的笑容甜美又誇張。他換手機卻從來沒有刪除過她的照片,她在他這裡有很多照片。
他手指翻動著相冊,她靈動嬌俏的笑容隨著照片帶著往事重浮在他腦海。他目光停留—兩人在義大利斯卡拉歌劇院時的照片,這張照片是波哥抓拍,兩人帶笑的側顏互看對方,身側是歌劇院,頭頂是明月,兩人垂在身旁的手指帶著同款璀璨閃耀的戒指。
那年,他幫她擋桃花,她不知道她才是他最想要的那朵桃花,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深夜,輾轉多時的王念安和謝遠站在萬籟俱寂的深山,夜空中繁星點點,月光灑在山路上,宛如銀霜鋪地。風吹動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走吧!」王念安沒想到兜兜轉轉她成為了他們其中的一員,那年,錢老帶著自己第一次接觸到機密時,她就在想如果有一天她會不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沒想到冥冥之中皆有定數。
謝遠望著璀璨夜空和王念安並肩而行,兩人自此留在祖國的身後用科技星光照亮未來遠方,他們追隨先輩的足跡,腳踏祖國的大地,歸去來兮。
年底將至,12月的北京寒冷刺骨,檀健次工作結束開車去赴約,夜光下他手上戴著醒目的龍紋繩,她這個小騙子從走了之後就沒有和自己聯繫過,要不是他知道她也沒和王鶴逸聯繫,他都以為她是故意沒有和他聯繫。
檀健次停好車就腳步匆匆的往餐廳里走去,剛推開包間門就響起王鶴逸熟悉的聲音:「大哥,快來,等你一人了。」
「檀哥,好久不見了。」坐在王鶴逸對面禹宸也笑著朝他揮手。
這頓飯還是來了,她走後他宣傳新劇錄製節目間隙,王鶴逸就問起當初象山的事情,他沒想到這個小騙子居然把後路給他堵了,難怪她當時默認不在意,原來是猜出自己心思后就在王鶴逸面前將事情圓了。
「來了。」檀健次笑著邊摘口罩邊向兩人走去,徑直坐在王鶴逸旁邊,隨著他的到來三人也開始邊吃邊聊天。
王鶴逸自從知道當初打遊戲的搭子是眼前二人後,他只能感嘆的說一句玄之又玄。現在他姐都走好幾個月,他不僅不知道她在哪裡,連人都聯繫不上,前兩天錄製跨年節目在後台碰到楊雪,差點被楊雪拖去發尋人啟事了,就連肖澤都問過自己兩次聯繫上她沒有,哎,這還是第一次她和自己斷聯這麼久。
「王鶴逸,我真沒想到你姐是王念安誒。」禹宸見檀健次落座后就主動聊起上次象山的事情,「我也沒想到當時打遊戲那個人是你誒。」
「我也沒想到。」檀健次也笑著附和禹宸的話,他不僅沒想到打遊戲的是王鶴逸,連他是她弟弟都沒想到。
「別說你們,我也沒想到。」王鶴逸都不得不說他姐這個「星緣」是真的玄,平常人很少能近距離接觸他們這個職業,她倒好就跟挖番薯一樣,一挖一個準,整的他們好像遍地都是。
「誒,你姐現在到底做什麼工作呀?」禹宸約王鶴逸的時候開口讓他叫上王念安,結果王鶴逸唉聲嘆氣的說他姐出去工作,浪跡天涯了。
王鶴逸聽到這話心裡澀澀的,做什麼工作不好她非要跑去做個保密工作,「我也不太知道她那個工作,好像是個科技員吧。」
檀健次拍了拍王鶴逸肩膀,笑著說道:「遲早都要回來的嘛。」他前幾天錄節目還看到王鶴逸對著手機照片在哪裡長吁短嘆,碎碎念。他不動腦子想都知道王鶴逸又在背後邊想邊吐槽小不點。
「科技員呀!」禹宸聞言吃驚的看著王鶴逸,「我還以為你姐會一直待在資方誒。」隨後他就講起當初王念安在片場射箭事情,「你姐當初能在片場公開騎馬,當時肯定在資方待得不錯。」
王鶴逸早就聽王念安講了當初在象山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她當時和她師兄在片場騎馬的事情,「還行吧,她當時也是有點興趣才進的投資圈。」禹宸的話他都想說給王地雷聽了,好好的小安總不當,非要當「野人」。
禹宸見王鶴逸每次聊起王念安都是點到為止,心想也不好意思多問,畢竟男女有別嘛。他轉頭臉上帶笑的和檀健次聊起來:「檀哥,聽說你最近又在接觸電影了?」這幾年檀健次的發展讓他都羨慕,之前兩人同為男一拍戲,可如今對方的發展比他好太多了。
「還在接觸,還不確定呢。」檀健次也是點到為止的說話,現在大家互相撕資源的事情太多,事情沒定之前他也不會透露。這個圈子和誰都是朋友,和誰都不是朋友。不過他身邊倒是坐著一個真的小舅子。
王鶴逸在圈裡浮沉多年對這些人情往來也是看多見多了,何況早期他背後的團隊還和禹宸背後的團隊互相爭搶過資源,「咱們聊點別的,我現在聽到工作頭疼。」他直接將話題轉移了,誰讓他私下和檀健次關係是真的不錯,他們也沒有資源重疊地方。
「哦,你們聽說張副導演那事嗎?」王鶴逸也沒想到轉移話題后禹宸直接給他開個外掛,扯到了這事。自從他上次找人揍了張副導演,昊昊就一直在搜集張副導演胡作非為的證據,結果楊雪知道這事後直接就遞給他一手資料,更離譜是肖澤還順帶附贈了一份證據。
檀健次也沒想到這段時間都還能聽到張副導演的事情,雖然還沒捅出來但是圈裡人都知道張副導演得罪人,可能要進去踩縫紉機了。「聽說了,估計是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吧。」
「呵呵,我想也是。」王鶴逸尬笑兩聲回應禹宸的話,楊雪能猜出來也是因為當初他姐打電話找她「指教」,肖澤知道是因為他姐後面也謝謝過他,這兩人一猜都能猜到這事是他做,其餘人那可就不知道了,他也沒打算公開撕破臉,都是借著別人的手送對方進去,所以他現在也只能尬笑了。
檀健次狐疑的看著王鶴逸的表情,這麼多年相處他還是知道他這時在閃爍其詞,難道這事和他有關?張副導演和他有什麼關係?難道???這事和小不點有關係?當時他參與拍攝時曾被張副導演刁難過,那時小不點剛好也在劇組。他猛然想起當時張副導演找自己「要助理」的事,難道當初他就是看上小不點了?雖然只是推測但想到這裡的檀健次一陣不安,如果真是小不點,小不點當時有沒有吃虧?
「大哥,你發什麼呆呀?」王鶴逸見檀健次盯著餐桌出神,用手輕輕推了推他。
檀健次聽見王鶴逸的聲音連忙調整思緒,心思流轉之後裝作如無其事的模樣朝著王鶴逸說道:「我剛剛想工作,今年我們跨年不是剛好在一起嘛!」
王鶴逸................不是說不談工作嘛!
飯後,檀健次和王鶴逸將禹宸送走,王鶴逸正準備給檀健次再見時就被他握住手臂,他扭頭疑惑的看著檀健次:「大哥有事?」
「張副導演的事和你有關係?」檀健次微微歪頭也裝作疑惑的望著王鶴逸。
王鶴逸..............他是不是該去提醒昊昊保密工作沒做好?他笑著問道:「大哥,怎麼這麼說呢?」
「我看禹宸說起這事,你好想不太想聊,好奇嘛。」檀健次故作輕鬆開玩笑的語氣,聽起來就和平常兩人聊天時一樣。
檀健次單手揣在兜里,像是無意說起他當時拍戲和張副導演相處的事,「當時他在劇組就亂來,我拍戲後期他就受傷了,沉寂了幾年,沒想到現在還是老樣子。」
王鶴逸想起他姐還是為了去看檀健次拍戲才遇到這事,他剛準備打馬虎眼的時候就聽到檀健次說道:「我好像記得你姐當時也在那個劇組待了幾天?」
檀健次從上次王鶴逸來問自己關於象山的事情就知道小不點給她弟弟的說辭,跑來看自己拍戲,當了幾天默默無名的「小助理。」,她到是把她那個「頭道粉絲」的人設給打造的人盡皆知。
「快別提,這事我也是她這次回國后才知道。」兩人這麼多年的相處他也了解檀健次的性格就算知道這事也不會拿這事來做文章。何況王鶴逸見檀健次都說到這裡了,他也只好隱去楊雪和肖澤幫忙出氣和她姐動手揍人的事,大概講了講事情緣由,最後才說道:「張副導演,當初騷擾過我姐,雖然被我姐教訓了,但他也沒長記性。」
檀健次揣在衣服兜里的手都捏緊成拳了,原來真的看上了小不點,找他要的人也是小不點。他語氣低沉裝作關心的問道:「你姐當時沒吃虧吧?」
「聽我姐說被對方拉扯一下,扯了扯手臂。」王鶴逸想到那個張副導演騷擾到他姐身上,他咬著后槽牙才說出這句話。要不是他如今這個職業不方便直接出面,他早就親自揍那個狗東西。
「嗯,我知道了。」檀健次臉色陰沉望著遠處,語氣里隱隱帶著怒氣。
王鶴逸.............他知道了?怎麼看這個樣子比他還生氣了?「大哥,你怎麼了?」
「你姐當時也是來看我拍戲才遇到這事,心裡有點過意不去。」檀健次故作歉意的說道,心裡都想把張副導演大卸八塊了。
「嗨,你不用放在心上,他也該遭報應了」王鶴逸反而安慰了一下檀健次,聽她姐的語氣她都不太在意了,他卻是咽不下這口氣才出手教訓張副導演。
「嗯,先這樣,我們後面再聊。」檀健次笑著拍了拍王鶴逸的肩膀,兩人約了跨年結束在一起吃飯後就分道揚鑣各自回家了。
檀健次開著車,臉色鐵青的望著前方也不再壓抑心裡的怒氣,他如今找不到小不點可能找的到那個張副導演。那次張副導演被揍成豬頭模樣是小不點找人教訓,雖然剛才王鶴逸沒明說她找的誰教訓,但是那部戲投資方有樊宸,不出意外就是樊宸了。
她居然連這事都不告訴自己,他能夠猜到她是不想讓自己擔心,要不是知道她連抑鬱症這麼大的事都敢瞞著自己,這件事他非要找她好好「算賬」。
那晚自己和張副導演的對話她聽到了嗎?如今聽不聽到都不重要了,重要是張副導演當時碰到她了。
12月還未過去,張副導演假公濟私「欺騙」女生的事情逐漸被捅了出來,很快就有當事人出來指證張副導演當初誘騙自己的事情,張副導演擔驚受怕的躲在劇組裡,想要等到這事風波過去,結果他沒想到隨著後面越來越多的指證,有些違法亂紀的事情也被爆出來了,他不僅在警方傳喚他的前一晚再次被揍了,後面還直接被關進去了。
王鶴逸聽著昊昊講著事情最新進度,聽到張副導演又被揍了,他一言難盡的看向桌上關於張副導演這兩年作姦犯科的資料,那是前幾天檀健次遞給自己的,美其名:「不能讓粉絲受委屈!」王鶴逸????
「鶴逸呀,我怎麼感覺張副導演得罪的人還挺多呀。」昊昊想起這事也是摸不著頭腦,現在好幾家都按著張副導演踩,這對方馬上就喜提免費「午餐」了。
「呵呵,誰讓他有眼無珠,得罪寶貝了。」王鶴逸一聽都能猜到是楊雪他們在背後踩死狗呢,他倒是沒想到檀健次還這麼為粉絲著想?
檀健次晚上在家洗完澡后揭開自己指關節處的防水貼,拿出碘伏給自己破皮擦傷的地方消毒。他手上轉動著棉簽心裡想著了無音訊的小不點,如果當時自己知道這事,那張副導演這頓打當時就已經兌現了。可當時的自己都還在掙扎煎熬,所以她沒告訴自己是因為不想冒險斷送他走向夢想的道路。
他將目光移向窗外的明月,她還好嗎?有沒有想他?有沒有好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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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副導演喜提免費「午餐」那天,方博越和樊宸邊吃晚餐邊商討著公司未來發展的事,兩人商討的差不多之後,方博越淺笑一聲,意味不明的說道:「張副導演那事,你背後順水推舟了?」要不然怎麼會直接爆出來那麼多事,還喜提多年牢獄。
「小師妹弟弟要報仇,我做個順水人情唄。」樊宸當時也沒太關注這事,還是被顏米提醒才知道這個張副導演就是當年小師妹差點給人家斷子絕孫的那位。於是就查了查到底怎麼回事,這才發現是王鶴逸背後把這事捅開了。
方博越不屑的看著樊宸,這人天天都在琢磨如何拉近和小師妹的關係,「誒,上次和小師妹見面后,我就沒聯繫上她了,你聯繫過嘛?」按理說她弟弟搞這麼大事,她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呀。
樊宸聞言也搖了搖頭,也疑惑不已:「我那天還專門給她發消息,她都沒回復。」
這時,兩人才隱隱開始察覺到有點不對勁,這小師妹跑哪裡去了?按照她嘻嘻哈哈的性格,回國肯定繼續當「狗腿子」唄,這錢老也沒動靜。
樊宸朝著方博越說道「要不,你私下問問錢老呢?」
「我那天問問呢。」方博越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將事情應承了下來。結果他私下專門打電話問錢老的時候,只得到一句:「你好好給你小師妹當銀行吧,其餘的事就別打聽了............」
他聽老師這個語氣應該是知道小師妹的去哪裡了,但又不明說,小師妹不會是..............方博越被自己推測的想法一驚,小師妹不會是和老師當年一樣了吧!
那年的新年,大家還是沒有她的消息,楊雪都開始擔心她是不是被野人抓走了,王鶴逸吃過年夜飯就坐在王念安的房間望著她的照片,雖然她走了還沒半年卻一個動靜都沒有,王鶴逸看著照片她的笑臉,越看越煩躁,「狗地雷,你到底狗那裡去呀!」肖澤抱著果果坐在卧室,用手指點了點她為自己雕刻的小像,這幾個月連王鶴逸都沒有她的消息,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找自己呢?他笑著揉了揉果果的貓腦袋:「鍋鍋和果果都很想你。」
檀健次新年都還有節目演出,他到家時都快過十二點,檀媽媽心疼的看著新年都在工作的兒子,她等到檀健次換好鞋子走到客廳才問道:「健次呀,安安這過年都不回來嗎?」
「嗯,不回來。」檀健次聽到自家老媽的話立刻嘴角上揚徑直坐到自家老媽身邊,王鶴逸因為她連過年都沒消息的事鬱悶好久,鬱悶到他們前幾天新年聚會他拉著何老師一個勁吐槽她。
「她這個工作,你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檀媽媽原本還想著這過年至少能回來吧,結果過年都沒個動靜。
檀健次摟著自家老媽的肩膀,他很好的掩蓋著心裡的苦澀,「她喜歡嘛,作為家屬要支持嘛!」
「媽咪,安安以前都支持我,她喜歡的事我肯定也要支持呀。」檀健次摟著自家老媽晃了晃,還用略帶撒嬌語氣和自己老媽說話。
檀爸爸見檀媽媽又操心了,他也幫著自家兒子說道:「安安那個事業挺好,等過幾年就好了。」至於過幾年是幾年?那真的就是無人能知了。
檀媽媽???過幾年?再過幾年自家兒子都多大了!
檀健次見狀又安撫了自家老媽好一會,見她沒有不滿才推脫自己上樓休息了。
月光傾灑,思念如綿綿細雨落在他的心間,他溫柔深邃的望著床頭柜上兩人合影。他看向她時,雙眸里蘊含著萬縷月光,月光折入他的靈魂。他將那些年的合影都用相框裱起來放在卧室里,每天都很想她,每天都很想見到她,每天都想抱抱她,可他現在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見到她。相思相見知何日?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他淺笑著輕輕點了點照片中她的笑臉,兩人的頭頂還有星星點點的白雪,白雪亦白首,「小不點,你什麼時候回來?」不同於她在美國的那兩年,他用恨意、怨懟壓抑著對她思念,如今他再無需壓抑之後,思念成災,泛濫在他心海。他不用刻意去想她,因為時時都在想她。
浮世三千,吾愛有三,日月與卿。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