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驚怕
「呵，」男人充滿磁性的低醇嗓音，不帶一絲感情，「這就被嚇到了？」
陰暗的一角，高大男子有力的兩臂猶如硬鐵一般將她腰肢桎梏，動彈不得。
周圍視線昏暗，八月的夜晚涼爽，而此刻洛沁覺手心卻燥出了細汗。
洛沁明顯察覺到了男子的怒意，壓低聲音警惕道:「你想作何？」
「合該是我問你想作何才對。」
一方狹窄的空間內，晉昭借著微光，失神地將她打量。
昏暗中，小小女郎肌膚瑩白，面上多了絲驚怕，一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瀲灧氤氳，警惕地盯著他。
鼻間似有若無地沁了些女郎身上的清香氣息，晉昭的心臟猛地一跳，頓覺口乾舌燥，握著女郎纖腰的手收緊了幾分，「沁兒，你不乖。」
「郎君一心一意待你，為你我將來考慮，你竟不給我好臉，還揚言與我一刀兩斷，是我太寵著你了。」
男子摟著人貼近了幾分，氣息灑在她臉頰上，雙目幽深，「沁兒，你怎能說出如此狠心的話來誅我的心呢？」
「我狠心？」
洛沁心神定了定，視線在男子隱入黑暗的面容是一寸寸逡巡，聲音亦是冷硬起來，「晉郎，分明是你先背棄我在先！」
晉昭一聽，怒火在心間翻湧，厲聲質問:「我何時背棄你了？你竟還學會倒打一耙了？！」
「你讓我做妾那就是背棄！」洛沁也絲毫不退讓。
「皇室的妾又非一般人家的妾，以你的出身，能入得了我的青眼，許你一個妾位已是大恩。」晉昭依舊理所應當。
洛沁被他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脫口而出，「你混賬！」
「你說什麼？！」晉昭呆了一瞬，生平二十年，第一次有人敢這麼罵他，男子眉宇間迅速堆疊起冰冷的戾氣，雙目如鷹盯著懷裡的人。
洛沁未察覺事情的嚴重性，繼續放狠話，「我告訴你晉昭，我洛沁這輩子絕不給人做妾！你我就此情斷，就當我這一年來瞎了眼！」
女郎使勁掰開他的手臂，「你快放開我！」
「你我就此情斷」幾個字狠狠砸在晉昭心頭，戳在男子逆鱗上，怒上加怒。
此時，狂風暴雨已在晉昭心中集結，他雙目陰鷙地盯著面前拍打他的女郎，掀唇冷語，「好，好的很，既在你眼裡我晉昭混賬，那便混賬徹底！」
洛沁察覺到他語氣不對，倏地仰頭，「你做什唔唔唔……」
晉昭一把捂住洛沁的嘴，將人推倒在地，伸手到她腰間，解開了襦裙系帶。
洛沁心驚肉跳，惶急不已，他這是想強來！
不！絕不可以！
她絕不能失身於他！
洛沁拚命掙扎，可她一個弱女子，根本不是晉昭的對手！晉昭兩腿壓制住她踢打的腿，她兩手抓撓只抓破了皮，壓根對他沒實質性傷害。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洛沁一改先前的強硬掙扎，放軟了身體，一動不動。
晉昭此時一手遏制她唇，不讓她出聲，一手已解了她腰間下裙，大手攀升來到她胸前，卻感覺到另一隻手掌心處一片濕漉漉，慌忙抬眼瞧見地上的女郎滿目淚痕，平躺在地上默默哭泣，雙目中透著深深的絕望。
晉昭腦子轟地炸開，豁然回神，這才驚覺自己一時被怒氣沖壞了腦子，做了何其可惡的蠢事！
晉昭雙手猶如針扎似的立即放開洛沁，趕緊解開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到她身上，將人摟抱起來，聲音顫抖驚慌，「沁兒沁兒，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氣昏了頭！」
男子脊背生起陣陣冷意，一陣后怕、懊惱、擔憂衝擊心神，他撫著女郎瘦弱的脊背，放低了聲音安撫，「是昭錯了，是我不好，沁兒你打我罵我好不好？」
嗚哇一聲，洛沁蜷縮著痛哭起來。
太可怕了，差一點，差一點她就……
洛沁嚶嚶切切地痛哭良久，晉昭便抱著她哄了良久。
洛沁邊哭，邊握拳捶打他胸膛，哽咽道:「仲雪，你怎麼如此可恨？」
「是是是，是我之過。」晉昭任她出氣，只順著她。
「嗚嗚嗚……仲雪，我那麼喜歡你，跟你在一起的每一日我都幻想著未來你我夫妻恩愛，一起經營你家中的商鋪，一起共育子嗣……」
「可你呢？你竟然讓我做妾，嗚嗚嗚……仲雪哥哥，你知道娉兒有多難過嗎？自今早聽了你的話后，我一整日都好難過，眼淚就沒停過，食不知味。我好難過，為什麼不能做你的妻呢？」
「仲雪哥哥……嗚嗚嗚嗚……」
洛沁半真半假，摻雜著最能令晉昭心軟的眼淚攻勢，軟語依賴地喚著他的表字，將晉昭哄得滿心歉疚，恨不得打死方才那莽撞的自己。
聽洛沁心裡有他，因為不能做他的妻才難過鬧脾氣，晉昭心裡舒坦了許多，戾氣一掃而空。
沁兒果真是愛我至深。
晉昭輕柔地吻了吻懷中女郎的發頂，低醇磁性的嗓音輕柔，「沁兒，娉兒，你是我的心間至寶，如若可以，郎君怎會捨得你受半點委屈呢？昭即便貴為皇子，亦是身不由己，太多東西逼不得已，可你記住，這世間，唯有你在我心裡，你是我獨一無二的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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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只會三言兩語畫大餅的混蛋。
洛沁心裡又冷又痛，面上嬌柔含淚，自他懷中揚起頭，一雙桃花美目寫滿了依戀、委屈、嗔怨，望著面前被她抓撓得衣冠不整的郎君，「仲雪哥哥，你說的可是真？」
「自然是真，句句皆是昭的肺腑之言。」望著心上人幽怨的目光，晉昭只差對天起誓了。
「可是還是好難過啊，為何我就不能是你的唯一？」
「你就是我的唯一啊，娉兒是我二十年來，唯一心動，唯一放在心上的人。」
洛沁抿了抿嘴唇，眸中劃過一縷冷光，將頭埋在男子脖頸處。
晉昭一手撫拍著她的脊背，一手撫摸她秀髮，口中情話不斷，「娉兒莫哭了，千錯萬錯都是郎君的錯，是我氣昏頭嚇到你了，只要你乖乖的，以後我什麼都給你。」
呵，若下次你生氣，還會強來是吧？
什麼都給我，就是不給我正妻之位是吧？
哼，大豬蹄子。
「好，娉兒都聽你的。」洛沁在他耳邊悶悶道。
晉昭聞言心下大喜，歡喜地親了親她額頭，「我就知娉兒是會體諒我的。」
洛沁又道:「那你下次可不許這般了。」
「自然自然，此事是我做錯了。」
「你回頭，我理一下衣服。」
「好好好。」晉昭閉上眼睛回頭。
洛沁整理好上衫，將散開的裙帶系好，才又回到他懷中。
洛沁蹭蹭晉昭的頸窩，柔弱道:「仲雪哥哥送我回觀雪院好不好？我腿軟走不動了。」
這話不假，她剛才被嚇得，渾身緊繃，如今也不敢放鬆警惕，兩腿發軟站不起來了。
「好，仲雪哥哥這就送你回去。」
晉昭將人打橫抱起，直往觀雪院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