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愛你的理由
見以一愁眉不展,那綿兒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賠笑道:「那,以一姐,廚房有事,我先告辭了,等會兒讓貝貝姐來服侍您啊。」
以一點點頭,綿兒乖巧地關上門,輕手輕腳地走了。
她又呆坐了片刻,一時不知道是該看電視還是上網,想到電磁輻射,她坐到窗前的小沙上,扭開落地檯燈,從書架上取一本書讀了起來。
可是今晚心思怎麼也不能集中,那書放在膝上,半天也沒有翻動一頁,直到薛宗澤站在她身後,她才回過神來。
薛宗澤瞧她那魂不守舍,卻要裝作一副讀書的樣子覺得好笑,待看清她手中書名便更忍不住要戲弄她一番:「哎呀,我們的准媽媽在讀書啊。」
「那是,孩子在媽媽肚子里就要接受胎教,我讀書就等於孩子讀書。」以一回答十分乾脆。
「那——」他坐到她身邊,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吻上她的唇戲弄道:「那你是想要我們未來的孩子做潘金蓮啊,還是西門慶啊?」
!有這樣不著調的老爸嗎?陳以一驚得眼睛都瞪圓了,氣得嘴巴都鼓起來了,她一歪頭躲過去他的吻,嚷道:「你胡亂說什麼?你丫才是西門慶呢!」
「我說什麼?」薛宗澤笑著指一指落在她腳下的書,「你不是說你讀書是為我們的孩子胎教嗎?你瞧你讀得是什麼?」
以一垂頭一看,我去!那「金瓶梅」幾個大字明明白白地印在封皮上,刺得她一陣臉紅。
「好好的,家裡放著這麼本書,不是誨淫誨盜嗎?」她一腳將書踢倒一邊,臉上的紅暈愈地深了。
「非也非也,娘子聽小生解釋。其一,我這一書架的書,娘子您什麼都不選,偏偏選了這《金瓶梅》可見娘子對這書是有獨鍾,緣分匪淺。」
「你!」以一氣得用手捶他,他一邊笑一邊攔住她的粉拳繼續道:「其二,革命先烈魯迅先生說得好」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不知意欲用此書為我們孩兒胎教的娘子看見了什麼啊?」
以一從他促狹的表和貧嘴中已經猜到了他戲弄自己的意圖,不由得捏住他的嘴巴,恨恨道:「我看到你這個西門慶!」
「哎呦,我是西門慶,那娘子你不就是潘金蓮了嗎?來來來,快伺候下爺。」他一面怪笑著,一面便在她身上亂摸起來。
以一瞧他那副裝作登徒子卻似羊癲瘋的模樣就覺得好笑,忍不住笑了出聲。
宗澤這才收斂了裝瘋賣傻的神色,溫柔道:「瞧,笑一笑多好看,對咱們的寶貝也好。」他一邊說,一邊撫摸她嬌嫩的臉頰,「我心中的以一,永遠是一朵燦爛的向日葵,永遠活力四射永遠向著陽光。」
原來,他這番耍寶不過是為了逗自己開心,她的心綿軟起來,靠在他肩膀上一動也不動。
他輕輕地拍著她,就像哄一個剛出世的嬌嫩小嬰兒入眠,輕聲道:「剛剛我在和媽媽談話時,看見你站在樓梯口了,我知道有一句兩句說大聲了,引得你擔心。你放心,我心中始終是愛著你的,裝不了別人。」
和剛剛她聽得話一樣呵,可是她忍不住仍有小小的擔心,單純如她弱小如她一無所有如她,是否能把握住這份愛?曾經他是否也對韓美芝說過?想起這些天來,韓美芝伏低做小隱忍痛苦的模樣,想起那一晚恐怖又詭異的韓美芝,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怎麼了?可是冷了?」他忙抱緊她,摸一摸她的手心和額頭。
她看著他這樣溫柔貼心,忍不住問道:「你愛我什麼?」
他的眼神如秋日的暖陽,看得她的面孔和心靈煦暖中帶著几絲不易察覺的火辣,他微笑道:「以一,這樣不自信真不像你。」
不自信。以一撇一撇嘴巴,嘴硬道:「女漢子的自信絕對爆棚!」
他溫柔一笑,吻一吻她的額角,她瞬間就被這樣暖心的動作給融化了,他輕聲道:「小傻妞,你哪裡是什麼女漢子。你女漢子的外表下,是一顆敏感又細膩的水晶少女心。我愛你什麼?我愛你的真你的純,還有你的——」
他嘆口氣,像是在思索什麼。
陳以一屏住一口氣,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的清俊的容顏,她只有真只有純,再也沒有什麼別的優點了嗎?
像是讀懂了以一的心裡話,他寵溺一笑,黑玉般的眼眸湧起了無限深:「小傻妞,愛上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她被那深的眼眸看得眼睛有點兒酸,不由得脫口而出:「不需要嗎?那麼不愛一個人總需要理由吧?」
沉默。
以一的心這幾天無時無刻不被韓美芝牽動著,她怎麼不會去想:為何薛宗澤會棄美艷高雅學識淵博的韓美芝不顧,棄六年的感於不顧,就這樣愛上除了容貌便一無所有的自己呢?何況,論容貌,韓美芝比她更為出眾呵。
她本是一個保守的女孩兒,她能以小三兒來責備自己,潛意識裡她也拿陳世美來衡量薛宗澤,只是她愛他,才不忍心這樣想他。可是不忍心歸不忍心,她總是有擔心有顧慮的!
薛宗澤嘆口氣,像是猜中她的心思,輕輕道:「還記得你我第一次見面嗎?」
怎麼不記得?大庭廣眾之下,她一身艷妝把他壓在身下討要欠款,想到那天自己二百五不著調的行為,以一羞得滿臉通紅。
「對於一直中規中矩生活著的我而,你那天神一般的從天而降,就是一個異數。那一刻,我就被你吸引了。」他像是沉浸到那一日中,眼中閃爍著笑意,一邊撫摸著她的秀一邊溫柔道,「其實,我是應該感謝牛浩明的,要不是他瘋的追求你,我怎麼知道你是個內心純潔如冬雪一般的女孩兒?」
「我有那樣好嗎?」她伏在他懷中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滿足中又有點輕微的眩暈。
「有。現如今,不愛錢不虛榮不做作的女孩子少之又少,何況還是像你這樣長著一副小妖精似的外表。」他啄一下她的紅唇促狹道。
「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損我?」她抬起頭來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