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溫柬的後手!想吃人心人肺,怕是湊不出來啊
正堂中,眾人齊齊瞅著胡冬消失的背影,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張主薄說的可真的是一點都沒錯啊,看來這胡司丞就是因為沒有辦法甩鍋了,便直接撂挑子了。
但,胡司丞這一招······
陰損的厲害,可不得不說,確實有效,那今年司農寺的炭額,誰去和戶部交涉?
溫柬端起了茶杯,飲了口茶。
「張主薄······」
「既然胡司丞身子有恙,那麼這件事交給你,可否?」
溫柬聲音響起,瞬間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不由,眾人身子一震。
讓張主薄去?
乖乖!
張主薄和戶部的矛盾,誰不清楚?讓張主薄去戶部要炭額,豈不就是相當於火上澆油?
不過,就在眾人恍神之際,張楚笑了,直接拱手應下:「本該如此。」
「就算溫司卿不點某家,此事某家也當仁不讓!」
「溫司卿既和某家想法不謀而合,那這差事,下官就接了!」
「諸位同僚盡可放心。」
「三日後,直接去太倉署倉庫,領取各署過冬的炭額就是了。」
張楚一口應下,沖眾人抱拳道。
「張主薄客氣,其實,每年這炭額,分到咱們手裡也沒多少,挺多用個十多日,後面照樣還是得熬,咱們早就已經習慣了,多熬十多日少熬十多日,其實對咱們而言,差別也不大,張主薄不必太過於有壓力!」
「是啊張主薄,儘力就好,反正咱們在朝堂諸公眼中,就是皮糙肉厚的田舍奴,早就已是習慣了。」
「所言甚是,張主薄可莫要因為這點小事,再和戶部鬧得更僵了。」
「········」
眾人連連回禮,趕忙說道。
「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午食的時間到了,都快去吃飯吧。」溫柬放下茶杯,揮揮手,讓眾人去了。
眾人趕忙告辭。
「張主薄,你等一等。」溫柬望向了張楚。
正要與黃平呂亮一同離去的張楚愣了下,朝兩人揮揮手,讓兩人先去,自己則是再走到了溫柬身側。
「溫司卿,有什麼交代?」張楚行禮道。
溫柬等正堂中只剩下自己和張楚后,才輕輕嘆了口氣,開口道:「此事,也著實是難為你了。」
「溫司卿,此言差矣,既然胡司丞告病,此事,於情於理都得是下官出面,還請溫司卿放心,下官心中已是有應對之法。」張楚笑著說道。
溫柬抬頭望著張楚,搖了搖頭:「你不必唬我,也不用安慰老夫。」
「就算你走房公那邊的路子,怕是也影響不到戶部這邊的收支!」
「老夫既然當著眾人的面,把這個任務交給你,老夫自然也是有準備的。」
「我溫氏······」
「雖說現在老夫獨木難支,又只是一個司農寺卿,可,想當年,我溫氏三公在的時候,誰敢不給我溫氏面子?」
說起往事,溫柬臉上也是露出驕傲。
「我族兄溫大雅,禮部尚書,封黎國公!族兄溫大臨,曾為中書令,封虞國公!族弟溫大有為中書侍郎,封清河郡公!」
「一門三公,嘿,那是何等的氣魄。」
「只可惜,死的死,退的退,只留下我這一個糟老頭子還撐著。」
「溫氏,也因為風頭太甚,遭到各家針對,不然,老夫怎能枯坐司農寺卿這麼多年,而一動不動?」
「不過,雖族兄他們雖早就不在朝堂,但,多少也有些同僚好友。儘管不多,可多少也會賣給老夫一個面子。」
「老夫給你個條子,你拿著,去尋戶部侍郎盧承慶,范陽郡公盧赤松乃是族兄溫大雅至交好友,盧承慶也曾被族兄等人提攜,他見了老夫的條子,定是會給你安排的。」
說著,溫柬從袖子里,掏出來一張紙,遞給了張楚,沉聲道。
張楚一時有些無措。
他萬萬沒有想到,溫柬竟給自己謀好了退路!不由心中也是有些感動。
「溫公,這般人情,若是用了,可就沒了,何必浪費在區區炭額之上吶?」張楚不接。
溫柬露出老狐狸一般的笑容,深深望了眼張楚,也毫不隱瞞,直接把內心的打算說了出來:「這人情,也就老夫能動用動用了,老夫一退,後輩想用人家也不會搭理啦。」
「如此,為何老夫不把這人情,轉換到秦川伯身上吶?」
張楚苦笑:「溫公,下官,怎能和盧侍郎這般重臣人情相比?」
溫柬站了起來,把這張紙,直接塞給了張楚,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夫說值,就值。」
「老夫活了這麼多年,雖比不上三位族兄弟亨通,可,這眼睛也不是白長的,看得清楚。」
「走吧,時間不早了,吃午食去!」
「哈哈哈······」
溫柬大笑,背著雙手,看的出來,他心情頗為不錯。
張楚看著手中的條子,再瞧瞧溫柬的背影。
雖說自己用不到這條子,但,也是鄭重放到了袖子里,趕忙跟上,一同朝食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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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農寺的食堂很熱鬧。
午食和暮食,可以說是司農寺上上下下所有官員最放鬆最快樂的時候。
一口美食下去,不管有天大的事,就都能忘了。
但是今天,卻有些格外的沉悶。
馮五妹站在窗口處,拿著勺子,親自監督。
「各位上官,怎麼?今天的食物,不合大家心意?」
「吃啊,都趕緊吃啊,愣著幹什麼?」
「是這狼心不好吃,還是這道狗肺不好吃?」
「如果覺得味道不行,這裡還有豬心,豬肝,豬肺吶,瞧瞧,這裡還有羊眼,羊心羊肺,嘿,如果各位上官想吃人心人肺,咱這裡可沒有啊。」
「沒辦法,偌大的食堂,怕是連一副人心人肺都湊不出來。」
「是不是啊各位上官?」
「如果覺得不符大家口味,儘管給我馮五妹說一聲,我馮五妹不幹了就是!」
馮五妹瞅著他們,冷颼颼的大聲嚷嚷道。
今天正堂發生的事,他可全都知道。
一群吃裡扒外的東西!
還想喝羊肉湯?想吃秦川鴨?想用燒羊頭?做夢吶!
白眼狼!
而眾多大小官員抵著腦袋,心中更是悔恨起來。
誰敢和馮五妹多說一句?說實話,吃慣了馮五妹他們的手藝,再想想之前自己吃的那些東西,可真的是·······
只能欲哭無淚!
不過,呂亮和黃平帶著一眾上林署和太倉署的官員,在旁邊正吃的大口流油吶。
時不時的還發出讚歎聲,引得各署同僚,乾咽唾沫,雙眼通紅。
同時心裡恨不得要把胡冬大卸八塊!
他娘的,要不是他煽風點火,蠱惑人心,自己怎能········
哎!
也怪自己啊,張主薄對自己,對司農寺已是盡心儘力,自己竟為了區區一點蠅頭小利,便·······
糊塗!
糊塗啊!
面對馮五妹的譏諷,也只能低頭,認了。
「怎麼回事?」
「今天這麼安靜?」
正沉默著,溫柬和張楚一同走了進來,瞧著死寂無聲的食堂,疑惑道。
平常吃飯的時候,這裡堪比豬舍,一個個吃的那叫一個噴香,那叫一個滿足,那叫一個哼哼唧唧。
今天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