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孟綺來訪(一)
「二奶奶,五兒帶話回來說,環姨娘說來日方長。」串兒輕聲道。
孟綰喝完葯點了點頭,她實是沒有想到,環姨娘居然有這樣的心計與眼界。
針對春桃這個計劃,其實是環姨娘透露給自己的,說是環姨娘無意間聽到謝芬與初兒商量的。因著周映寧對宏哥做的事,謝芬一直耿耿於懷,再加上胡氏在過年的賬冊上擺了謝芬一道,讓謝芬始終憋著一口氣。
只是,謝芬針對的不是春桃,而是環姨娘自己。從謝芬開始隔三岔五地送自己小東西開始,環姨娘就警惕起來,直到五兒打聽到準確的消息,說是謝芬身邊的丫頭與周映寧的抱貓丫頭處的極好后,環姨娘便上了心。
等著讓五兒把這個消息帶給孟綰,孟綰分析后,想到了謝芬的想法。於是,引著春桃往流芳塢去,而環姨娘也適時地在春桃面前展現自己受寵愛的一面,且時不時地把自己得的好東西送給春桃,一來二去,春桃與環姨娘越走越近,得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而那天的帕子和荷包就是環姨娘在得了孟綰的信后,故意送給春桃的,原因無他,孟綰使人打聽到那兩樣東西上都被謝芬抹了葯,能讓貓興奮的葯。
而抱貓丫頭也被謝芬收買,提前幾天訓練它對抹了那葯的東西主動攻擊。就這樣,謝芬原本沒想著是周映寧會抱著貓撞了上來,畢竟周映寧的作息她是安排不了的。她只是想讓那貓闖個禍,不管怎麼樣,那是周映寧養的,若真是讓環姨娘有個意外,周映寧脫不開干係。
只沒想到那樣巧,周映寧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你告訴環姨娘,這個忙我記下了,以後自有還她的一天。」孟綰站起身來,在屋子裡來回走動著。
「二奶奶,您猜王妃會把什麼管家的權力交給您?」
孟綰想起那天周映容來看她時的情形來,周映容的肚子已經顯懷,走起路來卻不顯笨拙,倒把跟在她後面的許程緊張的夠嗆。
兩人進了屋子,許程還不住的埋怨她,說她與王爺說話的時候太過激動,若是影響到肚子里的孩子那就不好了。
周映容不高興地道,「那不是說話,那是談判,你見過誰談判時是心平氣和的。我若是溫柔細語,就是談到明天早上,父親都不會鬆口讓弟妹管家的。」
孟綰驚訝地抬頭看周鈺,周鈺笑眯眯地點頭,一個勁地沖著周映容拍著彩虹屁。
「必不會是什麼好活計,無所謂,什麼事都是一步步來的,就算再不起眼的活計,只要咱們用心經營,都會達到最後預期的效果。」
串兒一邊收拾著葯碗一邊道,「和文堵了奴婢兩回了,求奴婢在二奶奶面前說情,讓她回來。」
孟綰坐在書案前,擺弄著十本王氏嫁妝的賬冊,她實是沒想到王氏當年的陪嫁居然這樣多,古玩字畫,金銀首飾,珍貴擺件,林林總總,若是這些東西堆放在她的面前,那就是一個移動的博物館,更別提還有那麼多現銀和鋪子,莊子。
從這賬冊里可以看得出來,現銀是不要再想了,早就被胡氏以周鈺敗家子的形象據為己有了。那些珍貴的物件,雖然她拿出來的賬面上都被消掉了,但孟綰想著胡氏不會捨得的,那些東西好多都是只此一件,連皇宮都沒有的,胡氏一定是藏在了哪裡,不是給周映寧做陪嫁就是給周錚做聘禮。畢竟胡家小門小戶,將來這兩人議親時,就算周易恆拿出再多來,也不如王氏那幾件更讓人臉上有光。
至於借口,她相信胡氏都是一準想好的,就像胡玉坤書房裡那幅畫,明晃晃地將王氏的變成她胡家的,周鈺還不能去討。
至於鋪子和莊子雖然在,但一定都是空殼子了,就算不是空殼子,也被胡氏后換下來的那些庄頭和掌柜的盤算的差不多了。尤其是馬上就要把王氏的嫁妝交還到二房手裡,胡氏不可能不動手腳。所以,等著落她們手裡時,不虧空已是萬幸了。
「也不知道吳大哥與彩兒什麼時候回來。」孟綰翻完兩本后嘆口氣。
周鈺說等著吳痕回來后,陸續去把王氏當年莊子上和鋪子上管事的看看能不能尋回來,若是他們還願意回來的話,就由他們繼續接手,實在沒有人的話,就得讓顧河多辛苦一下了。
「這都走了一個多月,應該是快了。彩兒這丫頭,這回可玩野了,也如願了。」串兒笑道。
「哦?此話怎講?」
「二奶奶沒瞧出來?」
「瞧出什麼?」孟綰停下要拿第三本的手問。
「奴婢也是猜測,前一陣子奴婢還與二奶奶說,彩兒有些不對勁,往外院跑的那叫一個勤快,而且每次去都要換身衣服,重新梳個頭髮什麼的。從過了年,連口脂都要重新塗一遍呢。」
孟綰想了想,眼睛一亮,「這丫頭,該不會有中意的人了吧?」
「奴婢也是這樣想的。」
「是明福還是明喜?回頭問問二爺,他們兩個定沒定親,應該不會,沒聽二爺說起過。明福不行,那也是個愛說的,明喜好,不愛說話,由著彩兒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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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瞧著怕不是他們倆。」
「啊?外院就他們倆呀,那會是誰?哎呀,難不成是吳大哥?」孟綰呼地站了起來。
串兒點點頭,「奴婢也是這樣想的,二奶奶好好回憶一下,彩兒每每說起吳大哥時都是一臉羞怯的樣子,這次去送樊媽媽,原本還不樂意,後來聽說與吳大哥一起,立時就高興了,只那衣服就帶了七八身呢。」
孟綰來回走著,想著若是真的,這件事的可行性。按周鈺說的,吳痕年紀不小了,但這麼多年也沒聽說他議親或是相看,這樣看來,他本人的原因占很大一部分。而吳痕不同於明福和明喜,他的婚事,別說周鈺了,就是齊叔都做不得主的。
吳痕一看就是一個不想成親的,這可不好辦了,要不要讓周鈺探探吳痕的意思呢?也許吳痕對彩兒會有不一樣的感覺呢?怕只怕吳痕沒有成親的意思,彩兒剃頭挑子一頭熱呀,那丫頭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實則心思細膩的很呀。
「等著彩兒這次回來吧,我總要為她打算的。還有你,有什麼想法只管告訴我,不必不好意思。」
串兒面上一紅,「說彩兒呢,二奶奶怎麼扯到我身上了,奴婢可不想嫁,只想跟在二奶奶身邊一輩子。」
「成親了也可以跟在我身邊一輩子的呀。冬梅是家裡早早給定下的,明年就放她回去嫁人。彩雲也是定了親的,再有幾年也要放出去的。山靈和彩霞年紀還小,先不著急。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能瞧好二爺身邊的,可不要嫁回孟家去,我可不依。」
「哎呀,二奶奶越說越遠呢,奴婢不著急,怎麼也得二奶奶在王府站穩才成。」
「那是,你就是這會兒想嫁,我也不會點頭的。」孟綰走到串兒跟前,握住她的手,「只是好男兒可遇不可求,你只管放心地去瞧,有那好的,咱們早早地定下。不拘咱們二房的,若是其他房頭的,只要人好就成,回頭讓宋柱家的和孔媽媽好好摸摸底細,我想著以你是我身邊第一得力的,他們必會高看你一眼,等著嫁出去后,再回來給我做個管事媽媽,豈不更好。」
串兒羞紅了一張臉,「是,奴婢知道了,若是真有計較,第一時間請二奶奶做主。」
彩霞進得屋來,手裡拿著一張灑金拜帖。
「你說什麼,瑞王妃要來王府?」孟綰接過帖子,果然落款是瑞王府。
「是,剛門房送來的,說是瑞王府的女使送來的,現等著回話呢。」彩霞道。
「串兒,你去看看,告訴女使,我什麼時候都可以,看瑞王妃的時間。」
孟綺要來,據她所知,孟綺嫁瑞王這麼久,除了回懷南侯府和去那幾位王爺家,京里其他人家,孟綺從來沒去過,這是借口自己小產來瞧自己,一定是有什麼事要告訴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