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分蛋糕
黃燁是土生土長的甬城人，出生在內城，從小就在各方面遙遙領先而且心智早熟，因為成績優異，他一路保送甬城最頂尖的小學中學乃至大學，中間還跳了好幾次級。而頂尖的學校，除了成績優異者外，就是權貴子弟。
寧氏集團目前掌控的是甬城和港城，這裡是藍星最大的港口，海運十分發達。現在海洋里的生物系統重新建立，大船進不去，小漁船還是可以下水的，捕撈帶來的食物和資源塊，讓寧氏集團雖固守一隅，但日子甚是滋潤。
寧氏集團的前身是做服裝起家後面涉及金融地產的老牌企業，末世之初配合當地官府，用它多年做服裝的經驗和固有生產線，有效解決了大量倖存者的保暖問題，頗具民心，隨後承擔了堡壘城池的建設，在通信不暢，官府掌控力日漸低下的幾十年裡，順理成章取得了兩座城池的實際掌控權，跟其它集團一樣，他們並沒有跟官府撕破臉，留著一套徒有其名的公職人員班子領著空餉。
人類社會的發展需要人才，城池學校是培養人才的搖籃，也是篩選忠狗的修羅場，在末世，權貴就是法律，可以隨意生殺予奪。
在甬城的頂級學校裡面，權貴子弟欺辱成績優異的普通人是被默認的，這種欺辱，是會喪命，甚至禍及家人的。凡是敢於質疑、舉報甚至反抗的，都會被開除學籍，內城居民還要全家流放外城並沒收財產，甚至可能直接虐殺。對於集團來說，法律是維護統治的工具，是約束賤民的枷鎖，而賤民之中聰明又不安分的人是最危險的。
在這種環境下，學校裡面，只有做狗才能生存下去，但是狗也有許多種，有卑躬屈膝的舔狗，有打理體面的寵物狗，也有英姿矯健的獵犬。
權貴子弟中的核心少爺們，也在校園裡學著培植自己的勢力和班底，他們會冷眼旁觀那些遠房紈絝欺負這些賤民，然後在快玩死的時候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把紈絝踩在腳下，重新給予賤民尊嚴，甚至看起來可以略略超過普通遠房地位的尊嚴。這樣就可以輕易收穫他們的忠誠，因為權力地位一旦得到過，就沒有人能承受失去它帶來的痛苦，必將竭盡全力去維持它。
黃燁不僅成績一騎絕塵，做狗更是出類拔萃。不到十歲的時候，因為兩年學完所有小學課程，他被保送進了最好的中學，面對大自己將近十歲孩子的欺壓，他適時表演出了一個孩童對尊嚴從堅持到被碾碎的過程，努力表現自己的價值，兇狠地對待其他表達同情的平民，最終被最直系的寧氏子弟看上，收作跟班，從此成為了最兇惡的獵犬，地位甚至可以與血緣較親的旁系平起平坐，深受信任。
但是有的紈絝是沒有腦子的，他們看不慣這麼一個賤民騎在自己脖子上拉屎，在學校里有寧氏直系保護著他不敢怎麼樣，可在校外，內城長輩稍稍動用關係，就輕易地讓黃燁的父母死於非命。
黃燁的靠山們對此表現得極為震怒，以雷霆手段把這個旁系紈絝全家，不痛不癢地調到了港城，黃燁表現的感恩戴德，對父母的死毫不在意，從此也變得更加順從與狠辣。
現在，已經是黃經理的黃燁，把收到告警的值班人員叫到了自己辦公室，先是操作電腦把那條值班線路轉到了自己這裡順便加密，然後抬頭看向那個值班人員。一個二十齣頭的小姑娘，被黃燁看得大氣都不敢出，「你不要害怕，以後你就是我的貼身秘書了。」黃燁說。
「謝謝黃總，謝謝黃總！」女孩連連鞠躬。
「哈哈哈哈，燁子，你可是立了大功啊。」一個青年笑著大步走進了黃燁的辦公室。
「厲少，低調。」黃燁揮手讓女孩出去。
「低調啥，甬城都是我們寧氏的，有什麼好低調的？」身為寧氏大房長孫的寧厲不屑問道。
黃燁好似無奈地做了一個扶額的動作，「不知道有沒有其他城市的蛾子在場，還是先不要聲張的好。」
寧厲眉毛一揚：「這還不好辦，今天在指揮室的都殺了。」
「黃燁說得對。」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黃燁聽到這個聲音，瞬間站起身走到桌旁，低頭喊道：「董事長。」
寧厲也讓到一邊：「爺爺，您來了。」
寧氏掌舵者寧燦寧老子走進了辦公室，年紀看起來七十多歲，精神矍鑠龍行虎步，他背著的雙手伸出一隻來指了指寧厲教訓道：「你啊，殺氣太重，哪跟哪啊就殺光殺光的。」又背著雙手轉頭對黃燁說：「小黃啊，你做的很好，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你和寧露的婚事也要儘快操辦起來了。」
「謝謝董事長，都是您洪福齊天，我只是恰逢其會罷了。」黃燁恭敬答道。老刀的消息剛剛傳回，人就到了，說明當他們剛發現脊髓液的時候總部就知道了，監控真是嚴密啊。指揮室門口不斷有鬧哄哄的聲音傳來，集團最精銳的私軍已經守在了那裡，所有值班人員坐在原地不敢亂動，許多人咋咋呼呼喊著「黃燁，黃燁」，進了辦公室后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樣，聲音戛然而止，默默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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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老爺子沒有理睬，坐在黃燁的老闆椅上，靜靜地等著後續來人，不到十分鐘，有資格進這個辦公室的人都在裡面依序站好了，門口還站了不少在甬城呼風喚雨的大人物恭謹地等著。寧老爺子向黃燁點了點頭，黃燁操作辦公室門口的面板，門窗瞬間鎖緊，完全隔音，外面連一點人影都看不到。
「說說情況吧。」寧老爺子拿起黃燁倒的茶。
「目前只知道拓荒一隊發現了海量的脊髓液，而且是本源脊髓液。具體情況他們還要繼續探查，一有結果就會彙報。」黃燁答道。
「拓荒一隊？是上次向北拓荒的時候，在太子湖畔被魚形怪滅了一半人的那支小隊？」寧老爺子問道。
「董事長天人之才，過目不忘，讓人佩服，確實就是他們這一隊。」黃燁說。
「你別拍馬屁了，快打電話問問情況啊。」二房長子是個禿頂的中年人，穿著軍裝，身材壯碩，此刻已經急不可耐。
「寧部長，我已經把加密渠道給了老刀了，他一有結果就會通知我們的，現場情況不明，要是碰到什麼厲害的源獸，不要影響了他們戰鬥，他們人數不多，還帶了兩個免疫體，要是全軍覆沒，我們派人過去至少也要一天一夜才能知道情況了。」黃燁賠笑說道。
寧氏老二還想說話，被寧老爺子一眼瞪了回去，寧老爺子開口說道：「小黃說的有道理，讓一隊放手去探吧，碰到這樣的機緣，探完了先自己用個夠本才是常態，且要等一會呢。」
「未經集團允許私自使用珍貴物資，該殺！」寧厲咬牙道。
「水至清則無魚。」寧老爺子對寧厲很不滿意，「他們是有功之臣，極限使用脊髓液后更是處於金字塔上層的新人類，是我們的左膀右臂，你還殺殺殺。」沒有看寧厲的表情，對眾人說道，「還是先把運輸和儲存的事情說一下吧。」眾人聞言，雀躍著交頭接耳，這是要分蛋糕了，這次的蛋糕足夠大，所有的人都能吃到。
「已經叫人在設計了。」大房長子是一個瘦高的中年男子，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現場的骨塊十分巨大，在不破壞它支撐結構和遮蓋作用的情況下，我們會有效取用，製作容器，統一裝填運輸。」
寧老爺子點了點頭，說道：「老二。」壯碩的寧家次子上前一步，「你讓軍隊準備好，按照精銳和忠誠程度理出一個順序來，準備集體使用脊髓液提升戰力，槍杆子硬才能守得住田，具體改造程度，你看著辦。」
「是。」寧老二大聲答應道。
「老大。」寧老爺子又面向自己大兒子，「聯繫院校科研部，準備好方案和場地，寧氏子弟全部進行脊髓液極限改造，按目前已經實驗成功，穩定安全的方案中，戰力最強的來。」
「好的爸，我這就安排。」
「阿偉和阿樂。」寧老爺子又看向自己兩個侄子，「你們倉儲部和物流部要全力保障好，這次不要搞什麼小動作了，所有人吃到撐都吃不完，運回來的脊髓液用完，馬上把容器運回去二次灌裝，把效率拉起來。」寧老爺子抬起下巴看向眾人，「等我們自己家裡的籬笆紮緊了，下一步我們再慢慢往外開疆擴土，三年內，我們要成為夏國最大的諸侯！」眾人轟然答應，走出辦公室各自忙碌起來。
辦公室里又恢復了安靜，寧老爺子喝著茶，等待著老刀的消息，黃燁在一邊伺候，站在老爺子身後，眼神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