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緣與運

震顫。

靈氣震顫。

不，不，那更像是呼吸，靈氣的呼吸。

靈氣流淌在萬物之間，大到無垠大海，小到一沙一石，靈氣無處不在，無處不往。

鐘鳴處於一種十分玄妙的狀態，無數的知識具象化了一半湧入他的身體，他能看清楚自己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條血管，每一滴鮮血。

一點點的光芒在體內流淌，從毛孔進入，順著呼吸進入，在體內毫無留戀，不過一會兒便離開了軀體。

周圍的山石草木亦是如此。靈氣暢遊四方，沒有長久留在任何物體之中。

一股光暈漸漸的浮現，鐘鳴迷惑的看著它，好一種玄妙的感覺，就感覺它一直在那裡，只是自己從未發現。

那團光暈漸漸的浮起，緩緩的化作一團人形。

鐘鳴躺在地上，它「躺」在天花板上。

它變得越來越清晰，鐘鳴看清楚了，那是一團靈氣，一團被凝聚在一起的靈氣。

它在以一種難以言述的方式震動，周圍的靈氣進入它的軀體之後不再離開，反而被吸引到了深處。

啊，多麼精妙的「呼吸」方式。

吞吐之間，靈氣盡收我手。

鐘鳴下意識的「眯起眼睛」，對方的靈氣脈絡居然真變得更加清晰了。

他盯著一粒被意外吸入的光點，彷彿自己就是那一小團的靈氣，好奇的進入了這個耀眼的巨人體內。在無數的經脈中穿行，每走過一段距離，自身也隨著巨人的靈氣呼吸而顫動起來。

最終，他加入了他們，無窮無盡靈氣以同一種頻率顫動著，然後......一齊涌了出去。

進攻！進攻！

浩浩蕩蕩的靈氣大軍湧向另一處靈氣大軍。

石頭！不知什麼時候巨人撿起了一塊石頭，光芒閃爍的石頭，充滿靈氣的石頭。

靈氣沖了進去，震顫著，呼吸著，同化著，要將整塊石頭同化成自己的頻率。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終於，最後一絲「敵軍」也放棄抵抗，整個靈石內的靈氣都和他們以相同的頻率震顫起來。

所有靈氣都在歡呼，連鐘鳴都忍不住一同放聲大吼。靈氣一同回到了身體之中，只留下了空蕩蕩的石頭。

但一切並沒有結束，一部分靈氣又回去了。它們變得暴躁，變得鋒銳無匹，變得滾燙熾熱，變得能毀滅掉接觸的一切。

它們不停的變換。

另一塊石頭靠近了，一塊全新的石頭，滿載著另一支靈氣大軍。

這一次，暴躁的靈氣不再同化對方，兩者接觸的一瞬間，另一塊石頭就瞬間熔化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敵軍」依舊戰意昂然，威武的站在破口的邊緣，列陣以待。

再來！

鐘鳴內心大吼著，戰意昂然。

巨人卻不這麼想。

「呼吸頻率」最後一次變換。

這時，鐘鳴覺得自己像是一團沸騰的液體，既瘋狂的想要逃離這裡，又粘附在破石頭上無法離開。

巨人毫無猶豫的將兩塊石頭粘合在一起，猛烈的摩擦。

靈氣們像是全身著火了一般跳到對方的石頭中，迫切的想要冷卻下來。

鐘鳴驚訝的看著這一切，當兩塊石頭分開的時候，巨人手上的那一塊的表面幾乎沒有了靈氣，而另一塊靈氣充沛。

它們在對方的石頭中平靜下來，逐漸被其他原住民帶動，成了它們的一份子。

「這.....這是.....」

鐘鳴注意到了，似乎有一些靈氣沒有完全變成「敵軍」，對方石頭中的靈氣沒有什麼大改變，卻隱藏著一些異類，它們轉變的很慢很慢。

巨人突然轉頭看向了鐘鳴，在這一瞬間，鐘鳴的意識回歸到了他的軀體之中。

對方好像還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就此隨風散去。

一股不可阻擋的無力感填滿了鐘鳴的四肢百骸，他的感官從無數靈氣的交匯衝擊中回到了一具靈氣乏乏的身軀之中，名為：「渴望」的感覺蒸騰起來，在每一寸經脈中遊走。

鐘鳴的意識在瘋狂的尋找屬於自己的靈氣。

然而，他失敗了，丹田沒有，神闕穴沒有，中庭穴沒有.....

渴望正在崩碎，絕望從它的殘骸中孕育。

奇經八脈十二正經巡遊而過，神意憔悴，靈氣稀疏，皆是過客。

鐘鳴終於意識到了，他沒有自己「頻率」的靈氣。

老道士拍進去的光暈之中所蘊含的知識告訴他，這叫沒有先天靈根，也沒有後天靈種，他只是一個凡人。

但是，身體之中有另外兩個頻率異常之濃郁。

一股是從背後蒸騰起來的靈氣潮汐，應當是二師父贈送的天石雲母，不過因為自己是凡人，所以無法吸收。

但是它們在體內隱隱有聚合的現象，說不定運氣好的話，會有靈種凝成。

屆時，自己的靈魂入住靈種，控制著它，以它為核心吸納靈氣。

另一股.....

在血肉之中隱隱存在，它們好似在沉睡。鐘鳴孱弱的靈魂僅僅是望了一眼，就看見一股龍威彌散開來，那頭巨龍盤蜷在自己體內，讓他想起了被蟒蛇盤住最終窒息的人。

「咚~~~」

鐘聲出人意料的響起，那頭龍深深的看了一眼鐘鳴，隨後頭也不回的朝著血肉中扎去。

越扎越深，到最後，就連鐘鳴自己的靈魂都很難感受到對方了。

但是不停搜索龍魂的時候，鐘鳴發現了一個秘密。

被龍和它的靈氣侵染的血肉，在鐘鳴的身體中形成了一條全新的「道路」，或者說經脈。

靈氣可以在其中暢通無阻的前行，最終和行走在自己其他經脈中的靈氣一樣被「頻率同化」，變成自己的靈氣。

鐘鳴決定將其稱為「龍脈」。

如果皇帝們會因此急眼的話，就讓他們急去吧。

而一聲鐘響，讓龍魂徹底放棄了控制，整條龍脈現在是無主之物。

但是有一個問題，這條經脈並沒有和自己的任何經脈相連，靈氣自然無法儲存到丹田之中，只能在經脈中沉積或者遊走。

而這條脈絡，並不大。

......

決定命運的時候到了。

天石雲母是「運」，龍脈是「緣」。

是與天賭運，能賭出一個天石雲母自行凝結的靈種，還是和龍賭緣，賭未來能找到擺脫龍魂的方法。

抉擇吧，這將決定你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