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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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院子里,我可是元老級別!」她接著叫囂。
「公正地說,就這樣的她還挨打成了這樣。如果讓她進了這個院子,往後的日子能安寧嗎?一定要把她趕出去!」聾婆趴在地上耍潑,這一跤雖重,竟未讓她受傷嚴重,足見她的身體有多硬朗。
這時,李建國自屋內走出來。耳聾的老太太立刻顛倒黑白地指控他:「李建國,你不是很愛管閑事,想與易鍾海爭頭把交椅嗎?一個院里的老人,竟然遭到了外面人的欺負,你怎麼不管不問呢?要是易鍾海在場,絕不可能坐視我這院里的老長輩被侮辱。」
本只想過來看看熱鬧的李建國卻被捲入其中。正巧此時聲響越來越大,附近的鄰居們都圍了過來旁觀。
李建國詢問現場的人們:「諸位鄰居,你們認為徐慧真是外人嗎?」
第一位發言的是賈張氏:「說到底我們怎麼能算是外人?慧真可是娶進門的大清兒媳,早就成了咱們院的人了。」
閻家媳婦也不甘示弱地回應:「若是徐慧真是外人,那我們都成外人了?」
劉家媳婦懷抱孩子劉光福站在後院門口發表意見:「我覺得春梅言之有理,老太太你才是後來者。況且你家裡也沒人是軋鋼廠的。」
「就算是外來者,那也是你這位。可慧真並非外人。」
胡桂英怒斥:「瞎了你的眼,怎麼生下孩子都不懂得分內外!我們都住同一個後院,你卻袒護陌生人,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老太太的髒話不絕於口。劉海中趕緊維護妻子,說:「要是你再這樣無理取鬧,咱們只能召開全院大會,把她趕出去。」
「你們來趕我吧,你們街道辦事處都不敢動我這老骨頭,你就一個二級鐵匠又能怎樣?你現在甚至連個後院老大都沒資格。就算真當上了,你在我面前還是什麼都不是。」她戰鬥力強悍,獨自舌戰眾人的氣勢絲毫不落下風。
李建國則置身事外,彷彿觀賞表演般置身事外。聾婆吵了半個多鐘頭,嗓子沙啞才憤然退回後院。
那晚,李建國恍惚聽到像是有人家的玻璃碎了,伴隨著院子里的吵鬧聲。然而他睡得很沉,沒有醒來。
清晨,秦淮茹告知他昨夜何大清家中窗戶遭到破壞。何大清隨後找到他,已在一車間,「老李,這女人簡直就是麻煩!趁著易鍾海在外時,不如我們聯手開個院會,把她轟出去!」
在工廠時何大清對李建國提出驅逐計劃。如今他對這位老太已完全沒了退路。
而老太的來歷撲朔,假設她是南鑼鼓巷人,不可能僅有易鍾海一個人認識。為辦理身份證,讓她入住院落,想必她是鬧得街道不得不低頭的結果,這正是藉助這個合法地位行事的表現。
李大清憤憤地說:「就這麼放任那老太婆胡作非為?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她扔的磚頭差點砸到我的床邊,差點敲到我的腦袋嗎?」
李建國微微搖頭。昨天夜裡老太太逃跑后,現場沒抓到,根本沒有辦法處罰她。
只好勸慰何大清:「大清,別急,世事如天道輪流轉,等她狂到極限就會有報應。這老太太做事無所顧忌,終有後悔的一天。」
何大清長嘆一口氣,怨道:「我昨晚本該抓住她的,否則定會讓派出所好好教訓她一頓。」
李建國暗自揣測,即便真那樣做了,怕是也難以改變什麼。那老婆子年事已高,惡劣本性根深蒂固,無法根除。
當下,唯一辦法就是找方法將她驅逐出門。而關於如何行動,李建國已有打算。
工作結束以後,李建國示意賈東旭和閻解城自行回四合院,自己則騎著摩托車直奔前門大街。
相比熱鬧的南鑼鼓巷,這裡的店鋪餐館鱗次櫛比,繁盛異常。先是到王致和醬園買了些零嘴,又去全聚德預訂了只燒鴨,然後轉了幾圈來到了一座深宅大院前。
院子門口看門的大爺注意到他身著工作服,詢問道:「你找誰?有事嗎?」
李建國解釋道:「大爺,我來找圖老爺爺,不知道他在哪間房?」說著還拿出那隻熱乎乎的燒鴨。
看門大爺瞄了一眼李建國,又看了眼他的烤鴨,笑道:「這烤鴨色澤鮮美,看得出功夫到位。鴨子碩大且肥美,選材也很講究,像出自大字型大小店,不過我住的地方的便宜燒鴨,總是多了些清新宜人的韻味。雖說你這一盒燒鴨氣味也還可人意,但也欠缺那麼一份獨特的檔次。」
聽到這裡,李建國眼睛一亮,立刻明白眼前的這位或許就是他尋訪的對象。
「果然是講究人,這確是從全聚德買的,我看離您住處近些。不然便宜坊送去,一路風吹恐怕就要涼掉了那獨有的味道。」
聽他這麼講,看門大爺爽朗大笑:「小夥子,一看就知道是行家。那你說吧,找我何事?」
李建國將食物交予老人,後者聞了一下便豎起了大拇指。「絕非凡品,這就是王致和的醬菜,以前我天天吃呢,可惜現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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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臉上閃過一絲懷念,這讓李建國理解他的內心,也是自己來訪的初衷。不浪費時間了,李建國直接開口問道:「那老爺爺,我來找您是因為確實有件小事要拜託您幫忙。」
他接著說道:「我聽說,曾有人在我們巷子里的某個老婦人,是個宮裡的老派人氏,大約70上下,因耳聾而得名聾婆娘。她的耳朵呀……只有不願聽的事情才會失聰,反之能清晰無比地聽見自己想聽的任何信息。」
雖然還不十分肯定這位老婦人的宮中經歷,但看她的裹腳、一口標準京腔,但又能掩藏起身份,以及她在製作譚家菜肴上的熟絡程度——譚家菜本是皇家菜,誰對它的精髓了解透徹?
只有那些常年身處宮中的貴人才會如饑似渴地了解它吧。因此,李建國決定前來驗證此人的身份。
既然已明確了對方與宮中有牽連,即便無法硬性驅趕她離開四合院,也能藉此威脅,讓她日後行事更為收斂。聽到這個問題后,那位老爺爺不禁眼神一眯:「經過你這麼一提醒,我真的想起來某個人。」
李建國連忙詢問道:「老爺子,您認識她嗎?」
老者頷首道:「認識,卻稱不上熟悉。」
「實際上,我們本有淵源,我們都屬於那個大家族,納喇氏分支。她屬於葉赫那拉氏,我則是烏拉那拉氏。」
「況且,她比我年長好多,我們平時幾乎無交流。」
李建國又問道:「那您是怎麼確定是她的呢?」
老者輕輕哼笑一聲:「我原本跟她並不熟絡。然而,前不久她在你的街區內肆意撒潑,引起了很大的爭議。」
「畢竟我們的祖先有著相同的血脈。她如此敗壞家風,想讓我們裝聾作啞都難。幸好她沒有揭露自己身份,不然我還真想上去給她一點教訓呢。」
「好了,不說了。看見你對美食還挺有鑒賞力的,才對你講述這些。對於尋常人,我壓根不會說這麼多。若再繼續聊天,這鴨子可就涼透了。你去忙你的,我自己享受這頓烤鴨去。」
說著,老人站起身,一隻手拎著烤鴨,另一手抓起鹹菜,口中哼唱著京劇調子,邁開八字步走向內院。
李建國已經獲得了他需要的信息,朝著老人的背影喊道:「老爺爺,再見,改天再來拜訪。」
隨即,他騎上摩托車離去,一路上速度漸慢,反覆思量剛才獲取的信息,是否足以顛覆老聾子的地位。
考慮良久,他還是覺得有些不足。主要問題是那些講究體面的人們,讓他們站出來指責老聾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若無人證指認,想憑藉老太婆的旗人生份將她逼走,也是個棘手的問題。看來得找時機,讓她露出馬腳。
日子飛逝,一眨眼間就到了競選大爺前夜。
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易鍾海輾轉反側,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李慧蘭拿著一個包裹和兩瓶好酒進門說道:「老易,我給你買的東西帶來了,檢查下看遺漏了什麼東西。」
打開包裹,裡面裝滿了各種肉食糖果,以及兩瓶高級茅台酒。
易鍾海滿意地笑道:「沒問題,趕緊幫我辦理出院吧。明天就是競選的日子,今天再不出院,便宜就讓李建國占走了。」
李慧蘭有些糾結道:「可是老易,醫生說你身體還沒恢復好,這時出院可能會造成骨折複位問題,之後治療又要費事了。」
易鍾海不滿道:「你懂什麼,讓你辦就辦!我自己身體情況能不了解嗎?」
骨折怎麼了?
與即將來臨的大事相比,簡直不足為提。
李慧蘭拗不過丈夫,只好照做。醫生聽聞此事前來勸說易鍾海,然而他的主意已定,即使再怎麼挽留也無法改變,只能幫他辦了出院手續。
離開醫院,易鍾海並沒有立即返回四合院。他讓李慧蘭先行回去,自己則拐到了副主任戴家。
敲開門,戴副主任從房間出來,見到易鍾海時面色突變,憤怒地質問道:「你又來找什麼?上次讓你搞得那樣難堪,你還厚著臉皮來找我!」
易鍾海明白,這次行動失敗讓戴副主任面子掛不住是他責任所至。
道歉
易鍾海微笑著開口:「戴主任,上次是我做得不夠周到,讓您難做了,是我的過錯。剛好今日出院,我就帶著禮物過來致歉,希望您能大人有大量,再給我一次機會。」
易鍾海說著,遞上手中的禮物。副主任戴先生接過,輕輕地捏了一下禮物的包裝,大約就能猜到裡面是什麼。
戴副主任這才舒展開表情說道:「易老弟啊,你別誤會,並不是我在責怪你。只是上回的事情確實不太妥當,不夠成熟。但我看好你,未來只要你能表現得好,社區街道方面也會全力支持你的。」
易鍾海連忙點頭致謝:「多謝戴主任的信任。不過說到這兒,確實有點慚愧,最近身體住院,疏於在社區內溝通拉票。」
「明日就是大爺評選,我若現在開始拉票可能有些困難,戴主任你看這情況,」易鍾海話還未說完,副主任戴先生便回應道:
「老易,關於這件事,我幫不上你的忙。」
「公開競選,這是上面規定的要求。作為街辦副主任,如果私下讓你當選大爺,消息泄露上去,對我也相當不利。你還是要靠自己想想辦法怎麼拉取支持。」
戴副主任說著便欲關門。易鍾海急忙上前阻止,在門縫后苦澀地笑著說:「戴主任,您必須幫我,這李建國真是無法無天了,他帶人,都鬧到咱們院子裡面來了。」
「我的肋骨就是在他們的中被打傷的,如果這種人成了大爺,您和街道日後恐怕都要因為他操碎心吧。這傢伙就是個惹禍精哪。」
面對戴副主任不動如山的立場,易鍾海繼續解釋:「您對我的為人很了解,易某向來知恩圖報,這次您幫我,我將來必有回報。」
聽到這話,戴副主任似乎略感心動,他沉吟著說:「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我不幫你,還能誰幫?但你也要記住要上進,別給我再添麻煩了。你先行回家吧,等競選日我會處理妥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