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內心震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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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徒弟的聲音低沉有力：「我明白師父的意思，我先去冷靜一下，一會兒再來繼續工作。」

「去吧。」李建國微點頭示意。

很快午餐時間就到，李建國領著賈東旭來到了一號食堂。

不遠處，嚴仲海正排在隊伍中。

李建國忽然想起早上何大樹提及的那段對話，便刻意地多掃了幾眼。

很快就輪到嚴仲海去買飯。

這時，何大樹看見隊伍中離他們幾步之遙的新人——劉嵐，似乎就要輪到了，體貼地說：「小嵐，你先歇息一下，我給他們盛飯去。」

說著就主動接過小劉的勺子，舀了一大勺。

見何大樹如此熱心腸，嚴仲海笑著道謝，」多謝了。」

他還未完全說完」謝謝」二字，何大樹的手巧妙地晃動了幾下。

動作雖然輕微，但勺子里的食物竟然掉掉了一大半，隨後徑直倒進了嚴仲海的餐盒，隨即招呼下一撥客人。

「下一個！」

瞬間，嚴仲海口色陰鬱如鐵石。

他瞪著前方的何大樹，質問道：「何大樹，這是什麼意思！」

但何大樹裝作一臉迷茫的樣子，回擊道：「嚴師傅，我沒聽懂你在說什麼呀。」

嚴仲海把裝著殘羹冷炙的餐盤扔到了窗台上，一邊用勺子指著對方，」你是真的聽不懂還是裝傻？這樣倒菜法哪成！一頓飯你給抖落一半出來，現在剩這點，還不夠人塞牙縫呢！」

他不屑地哼了一聲：「我的分量就是這麼足，要餓就多買兩份，別耽誤我，讓讓！」

「你！」嚴仲海怒氣難平。

周圍排隊的人都催促著：「師傅，你能快點嗎？我們都快餓暈了！」

「對，幹了一早上活，飢腸轆轆了。

咱們又不是一級技師，你的手可真乾淨利索。」

嘈雜聲越來越大，無可奈何，嚴仲海只能讓出位子。

但他心有不甘，這樣的事情如何能忍？他憤憤決定，要去向食堂負責人報告。

於是直接找到後勤主任黃主任，」黃主任，你看，這從一號食堂打來的飯菜，這勺里分明抖去了多半部分！一個上午的努力，就剩下這點，哪能吃飽呢？」

好歹嚴仲海是位七級技工，這事情自然讓作為後勤主管的黃主任格外上心。

於是站起安慰：「別激動，易師傅，我們這就一起回一號食堂了解情況。」

再次回到食堂的現場時，輪到李建國打飯。

剛進門，嚴仲海就大聲喊停：「大家都暫停下，換窗口！」

緊接著，他對著何大樹吼，」何大樹，你出來，給黃主任解釋一下，剛剛為啥把菜給打漏了，抖掉這麼多！」

排隊打飯的工人們紛紛露出期待神色，顯然對這可能上演的好戲極感興趣。

黃主任聞訊，上前問道：

「何師傅，你剛打了嚴師傅一碗飯，他說你手抖得很嚴重。

能解釋原因么？」

面對自己的頂頭上司，那粗線條的人，何大樹依舊不以為意。

他的嘴角勾勒出了壞壞的微笑：

「黃主任，您不了解啊，這位嚴仲海，其實和我是同一個院落出身的老鄰居。」

「這傢伙背地裡手段卑鄙，總故意讓咱們科室形象受損。

「」只要看見他，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手都不由自主地顫抖。

「黃主任明白了這中間涉及的是私怨。

即便他是位幹部，在這種時候也並不意味著一切順利。

他們都有鐵飯碗，若真不想賣你人情，哪怕你是廠長，也逃不過一頓呵斥。

於是他客氣地對何大清說：「何師傅，您可就不對了，私事應留在私下解決。

這樣，看在我份上，你再多給易師傅打一些飯，矛盾日後再議如何？」

「行，就給你黃主任這點面子。

「何大清嘿笑道，朝易鍾海揮手示意。

易鍾海心底有不滿，感覺主任處理得過於輕鬆。

他沒有讓何大清吃足苦頭，可眼下的事情更重要是填飽肚子。

嘆了口氣，他放下餐盒重新排隊。

何大清將勺子輕輕滑過菜盤舀起一片綠葉，放在易鍾海的盒子里，挑釁笑道：「易鍾海，夠吃了嗎？看我多給主任面子，還不趕快收下？!」

「你！」易鍾海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為的就是多吃一口青菜？

這話是在諷刺誰呢？

黃主任看見這一切，急忙走到兩人中間：「易師傅，既然何師傅願意退一步，這件事就算了吧。

易鍾海，我辦公室有人送來一包泡菜，要不要一塊分享？」

「這不是泡菜的問題……他不該如此欺人啊！」易鍾海仍憋著一口氣說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走吧，別耽誤時間了。

「黃主任強行拉扯著易鍾海離開了食堂，周圍的群眾議論紛紛，都在嘲笑易鍾海丟臉的表現。

接下來，何大清給李建國盛上一大勺菜放進他盒裡，洋洋得意道：「瞧瞧，老李，痛快嗎？下次那小子再來食堂搗亂，我定再整死他一次讓你舒舒服服！」

李建國笑了下：「大清你這人心眼倒毒，不過正合我意。」

得到李建國的認可，何大清也笑得大聲。

一個星期忙碌過去，又到了周六的周末。

賈東旭雖已在工作中找回節奏，但偶會憶起那些相思之情。

周六下班路上，他不由得問道：「師父，記得上周提到的周六郊遊嗎？」

「呵，才分開幾天就魂牽夢繞上了？你小子也真是……」李建國笑著回應。

賈東旭尷尬地撓撓頭：「師父說實話，我不知道為啥，就像著了魔一樣。

那種感受，你無法理解，只是想早點與她相見。」一旁的閻解成本未察覺，這時插嘴道：「師兄，你想念的是那個汽修廠的……梁啥？」

賈東旭不悅地反問：「梁拉娣，一個普通名字記不住，難道你是腦袋生鏽了嗎？」

閻解成都憨笑幾聲：「嘿，我爸也老說我像笨蛋，但在賬目方面，無人能出其右。」眾人一路嘻嘻哈哈到了小酒店，喝了些酒才回院子里歇息。

夜裡，李建國告訴秦淮茹周末有郊程。

近來因開店事務繁雜，秦淮茹頗有女性的氣質。

聽見這事兒，僅簡單吩咐一句，不再深究。

次日早晨太陽剛升起的涼爽時刻，李建國便載上賈東旭踏上了前往東郊之路。

兩人交替騎行了大約一個半小時，才抵達東方維修工廠。

工廠今天照例休假，但仍有人值勤留守。

像梁拉娣這樣的無親人依靠的員工，經常住在這工廠的員工宿舍里。

丁秋楠則是因家距較遠，故選擇住在宿舍里，只有在節日或者重要場合才回一趟家。

李建國徑直將車停到維修廠宿舍樓下。

引擎剛穩，賈東旭便迫不及待的大聲呼喚，」梁拉娣，來看你啦！」

此時，宿舍區一處緊閉的房門被猛然打開。

梁拉娣一頭散亂地跑出，一見賈東旭，驚喜之餘責備說：「你怎麼能這樣大聲喊？不怕別人聽見嗎？」賈東旭傻傻一笑，似乎完全忘記周圍有人在場，快步上前握住梁拉娣的手。

接著，旁屋同樣開啟門扉。

身著工作服的丁秋楠出現，站定在李建國的面前。

她熱情邀請：「師父，來屋裡坐吧。」

詢問過，」你們宿舍幾個人？」李建國得知情況：有些兩人共一間，有些人因是常住則享受單人房。

「那樣我就不打擾了。」他說，考慮到對她聲譽的影響。

聞言，丁秋楠反應稍慢，旋即意識到什麼，雙頰微微泛紅。

於是她回到房間拿出書，兩人於大樹蔭涼下進行輔導教育。

另一邊，賈東旭和梁拉娣直接進入梁拉娣的宿舍私聊，因為他們彼此心繫，已考慮結婚，對於可能的窺見，並不在意。

午餐，梁拉娣準備了一頓。

李建國與丁秋楠也在此蹭飯。

餐畢，繼續教課直到日落。

雖然丁秋楠性情略微遲鈍，但吸收信息能力出眾。

獨自練習軋鋼廠的知識多日，她的進步並不顯著；相反，聽從李建國教導，卻學習快速有效。

離開前，李建國瀏覽收徒系統，驚喜發現自己醫藥技術和語皆有不少增長，醫術等級提升到正式醫生水準，超越了丁秋楠；而作為導師的他還提升了九級教師技能，教學時附帶提高學生集中度的能力加成。

在路上，賈東旭鼓起勇氣詢問李建國：「師父，我想向拉娣求婚，您支持嗎？」李建國掃視著他，直言：「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你的母親。」

賈東旭顯得泄氣，」您知道我媽的態度，她瞧不起鄉下來的姑娘。」若提鄉婦之戀，料對方不會同意。

「我媽很尊敬您，師父。

如果由您出面提親，我會感激不盡。」他誠懇地說。

其實，在李建國看來，他對梁拉娣並未全然認同，不是地域觀念的問題，只是覺得梁的性格強勢，與賈東旭的直率性格難以相處和諧。

然而感情這樁事，他尊重個人抉擇，所以雖不看好，但也不隨意干預。

一番思考後，他回應說：「我可以試試幫你轉達意願給你的母親，但她是否同意，我就無能為力了。」

聽到這話，賈東旭臉上綻放笑容：「謝謝師父。」到家后，李建國特別找了賈母，講述賈東旭與梁拉娣相互傾心的故事。

初始，賈章氏表現出堅決反對。

當李建國向賈章氏解釋梁拉娣雖為農村戶籍，卻是工人身份，還是個熟練的維修員，其收入不亞於賈東旭時，賈章氏對這樁婚事的態度明顯變得不是那麼堅決了。

最終，在賈東旭的極力說服下，她勉強同意了這門親事。

次日依然為工作日，當李建國還在崗位上，外面已傳來敲門聲。

開門后看見的是上次前來小酒館查賬的城市街道劉幹事。

「劉幹事今日怎麼來訪我處？難道又有舉報說我們小酒館玩起了投機遊戲嗎？」李建國開著玩笑。

劉幹事笑了笑答道：「李師傅，別拿我開涮了！其實，這次的事情確實牽扯到了小酒館。」說著，他面色嚴肅了起來：

「事情是這樣，我上次參觀過你們那的學習角后，我就向街道鄭主任做了彙報。

主任非常讚賞這個舉措，並希望將咱們40號院打造成掃盲教育的模範院。」

於是他說：「所以今天過來，是專程告訴您一件重要的事情。

晚些，工作結束后請前往街道禮堂參加大院爺們的大會。

到時候，鄭主任將會頒發表揚，甚至授予錦旗給您的貢獻。」

很多南鑼鼓巷街道的院落長都曾在軋鋼廠任職，劉幹事還需通知其他人。

交代完畢后便離去。

下班后，李建國帶上賈東旭和閻解成就前往小酒館，而後步行來到禮堂。

門口處，他遇見了副主任戴某正與院落長對話。

戴副主任見李建國，臉上笑容隨即隱沒。

擦身而過時，雙方並無言語互動。

步入禮堂，李建國尋了個位置坐下，人群逐漸彙集。

街道幹部調試音響，一個二手設備時好時壞的毛病似乎讓他們頗費功夫，試音許久也沒有理想效果。

旁邊的老爺爺打趣道：「老李，今天來得這般早？」李建國微笑著回應：「嗯，我也剛剛到。」

隨著聊天交流，時光匆匆。

過了大約十五分鐘，其他院落的人基本都到場，街道領導依次走上主持台。

發色略顯斑白的主任鄭和居於。

他對著麥克風做了調整，開口問候道：

「各位同事，晚上好，大家平時都很忙碌。

今天請大家齊聚在此，我們主要是討論一個重要事項。」

他直接進入正題，展現了一個果敢領導的特質：「前段日子我們街道下發的掃盲倡議，得到了上級的高度關注，已經召開數次會議進行研究。

對此，我們的重視程度不容置疑。」

雖然街頭與上級多次強調掃盲的重要，仍有部分人心不在焉，鄭主任現場指出這一點。

「我不得不指出，我們在座有些人的掃盲工作並未充分跟進，我認為這並不妥善。」接著提到一些行動較為遲緩的院落，並以不太嚴厲但也具有觸動的評價鞭策他們。

隨後話鋒驟然轉變：「有的院落在執行掃盲任務上有所不足，但也存在極少數熱情如火的例子。

比如說我們的40號院，李先生帶領之下，院落內外的人都積極響應掃盲，不僅是自我推動……」

在自家的小酒吧中，他還設立了一個學習區。

在每日酒客最多的時段，請來大院中有學識的同事，給那些從未受過教育的人們上課，」上級領導對我們院李建國同志以及40號院給予了高度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