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心手雷
蘇啟的鐮刃雖然巨大,但靈活程度居然比那頭巾男的刀還要高。
戰鬥如此激烈,他的臉上卻帶著半死不活的表情。
因為這根本不是他能做出來的,他的身體此刻彷彿並不屬於他。
巷口,街道十分冷清,路燈撒下昏黃的燈光,這座城市似乎也已經精疲力盡,要進入休息狀態。
「還有十張小卡片,發完就收工。」
一個身穿黑色外套,戴著黑口罩的胖子,一邊走路,一邊翻看著自己的挎包。
只見裡面有十張花花綠綠的小卡片,細看能發現上面寫著諸如「學習資料低價售賣」,「x老師力作,絕對的經典,有意者聯繫1xxxxxx5635」。
他東看西看,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目光中帶著七分猥瑣,絕無刻意,彷彿是天生就有的氣質。
一看這傢伙就不是干正經事業的人。
「噼啪!」
路過小巷時,裡面突然傳來巨大的聲響,好像有人在打架。
「咦?」
胖子眼神一亮,嘴角突然揚起,肥臉變得通紅,身體興奮地顫抖起來。
「據說最近經常有小年輕在小巷子里玩『飛行棋』,今個兒不會被我撞到了?真是好運!」
他舔舔乾燥嘴唇,悄咪咪地從挎包里取出一個老式相機,表面的漆層都已經掉色,很有年代感。
「嘿嘿……」
正當他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期待著香艷的場面時,他的表情一瞬間凝固了。
只見那慘白色的燈光下,躺著兩個人。
不,那其實是一個人,只不過被豎著砍成了兩半,血液和內容物隨意攤開在地上,散發著腥氣。
「我……我艹……」
胖子臉色頓時煞白,捂著嘴巴,口中一股鹹味,他差點直接吐出來。
「不能吐,一桶泡麵四塊錢,我還沒消化完呢!」
胖子心中崩潰至極,最終,他強行壓下了嘔吐的慾望,忍著噁心的感覺,再次看去。
只見兩個人正在打鬥,一個手持砍刀,一個用的是浮空的黑色鐮刃,但這鐮刃的體型無比巨大,看起來十分詭異。
「嘶……這啥鐮刀啊?比我人還大,還自帶浮空特效,司馬懿嗎?好帥啊!」
但還不等他接著感嘆,他的餘光又接觸到地上那具屍體。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胖子的身體突然開始劇烈顫抖,似乎想起某些不好的事情。
「李忠義,你在想什麼?那事早就過去了。」
他心中勸自己,但臉上的表情依舊不安。
似乎現在才想起自己處於兇殺案現場,他急忙掏出自己三百塊買的二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頭巾男已是滿頭大汗,特娘的,這高中生怎麼這麼能打?學武術的?
他都有點不自信了,自己今年三十多,學武都快十年,一手砍刀耍得賊六,居然拿不下一個高中生?
「撐住,十三號的迴光返照就要結束,你快贏了。」
耳麥傳來沉悶的人聲。
似乎是印證了那人的話語,蘇啟手中鐮刀的速度越來越慢,並且開始頻繁被彈開,顯得力量不足。
在一次碰撞之後,二人拉開距離,蘇啟發現,自己又能控制身體了。
「我靠,哥們,你快控制我啊,能不能負責到底?!」
蘇啟瘋狂呼喊,伸出左手用力拍打那鐮刃,你不代打,我打不過啊!
這特么跟完事了就提褲走人有什麼區別!
「要不,自我了結算了?」
他嘆息一聲,盯著鋒利的鐮刃,抬起右手,那鐮刃也跟著一起上升。
「哼,到此為止了。」
頭巾男心中大定,臉上有了自信的笑容,一步步走向蘇啟。
「這小夥子好像不行了啊?」
李忠義蹲在巷口,因為蘇啟穿著高中校服,臉上的表情十分無助,他下意識把頭巾男當成了惡人。
「不行,這小夥子,一看就是十七八歲,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可不能就這麼折在這!」
他心中突然正義感爆棚,四處張望一番,卻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最後,他的目光落在相機上。
「好兄弟,你可是陪了我好幾年了……」
但他臉上的表情,只是閃現了些許猶豫。
「人命更重要!」
李忠義下定決心,取掉膠捲,一把將相機扔了出去。
「小心手雷!」
他大叫,然後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跑離這裡。
「少年啊,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哥哥我也害怕啊……」
他一邊在街上狂奔,一邊在心中為蘇啟祈禱,身上的肥肉都在抖動。
「啪嗒……」
相機一路翻滾到了頭巾男的腳底下。
「嗯?」
頭巾男猛地回頭,看著腳邊黑乎乎的一團東西,渾身汗毛倒豎。
這特么,哪來的手雷?莫非是武裝人員來了?
他急忙一個跳躍翻滾,來到垃圾箱后,將其作為掩體,等待手雷爆炸。
蘇啟也是一臉懵逼,握艹!
手雷?怎麼會有手雷?!
他下意識也想開溜,但這時,他的身體卻再度被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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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要搞死我啊……」蘇啟欲哭無淚。
「罷了,被手雷炸死,也算一種解脫。」
蘇啟剛準備閉上眼睛,他的雙腿就不受控制地邁出。
幾秒后,那所謂「手雷」仍然沒有爆炸,空氣安靜地可怕。
「蠢貨,快起來,那不是手雷!」耳麥中傳來焦急的聲音。
頭巾男鬆了一口氣,下一刻,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渾身一顫,目光驚恐,以生平最快的轉過身去。
「嗤!」
巨大的黑鐮劃過頭巾男的脖子,他的臉上還殘留著驚恐的表情。
「呲!」
血液狂噴,頭巾男的腦袋如同皮球一般滾落在地,在地上帶出一片血跡。
「呼……」蘇啟抹了一把汗,看向地上的黑團。
「這特么……是相機啊,我就說,怎麼會有手雷……」
他鬆了一口氣,身體的掌控權再度落在他手裡。
「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他神色複雜地打量自己的身體。
原本他是為尋死而來,可種種超乎常理的事情發生,居然讓他活了下來。
「罷了,不死了。」
蘇啟嘆息一聲,這麼一番折騰,他連想死的心情都沒有了。
再看向右手臂,黑色的鐮刀開始縮水,然後變得虛幻起來,下一秒便化作一團黑氣,飛到蘇啟的右肩上,形成一個小黑毛球,停了下來。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蘇啟發問。
毛球睜開萌萌的大眼睛,卻略顯疲憊。
「十三……」
它發出一聲呆萌的叫聲,然後眼皮子就墜落下去,陷入了沉睡。
「十三?這是你的名字嗎?」
蘇啟笑了,他可以確定這黑毛球是鬼怪。
但他見過這麼多的鬼怪,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可愛的。
下一刻,他望向巷口,心中充滿感激,他撿起地上的相機,結果一番翻滾,相機居然完好無損,可見質量之高。
「不知道是哪位好大哥丟的,我得謝謝你。」
他哈哈一笑,心情格外舒暢。
「娃兒娃兒……」
兩輛警車疾馳而來,停在馬路上,從中走下來十名手持手槍和防爆盾牌的警察。
「裡面的人不許動!」
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面露凶光,臉上有著一條猙獰的傷疤,一看就是身經百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