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謊言不足辯
既然小九答應,那金髮男子便順理成章地叫葛渚上前,並讓小九轉過身子。
葛渚心中打鼓,小九的實力方才他真的已經見識過了,且不說她懷中那塊神異非凡的碧綠寶玉,僅僅就魔法修為來說,就要遠遠將他這個只纏著安檸媽媽學了一招半式的半吊子甩開。
就算這金髮再如何強大,只教三招就能將小九打敗,葛渚自己心裡都完全沒底。
不過葛渚心中此時反而並不想贏小九,畢竟小九是和自己認識一個月的朋友,而這金髮卻完全是生人,況且贏了什麼都得不到,輸了反而會贏得那匹看著都讓人眼饞的逐影天馬。
於是葛渚暗暗在心中打定主意,就算這男子教給他再怎麼神妙的招數,他都一定要敗下陣來。
所以葛渚盯著金髮的臉,想聽他說些什麼。
金髮見小九聽話地轉身,問:「你信不信我說的話?」
葛渚當然點頭道:「信,信,自然信。」心中卻是一個勁地嘲笑他:任你自己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讓一個根本不想打贏的人贏吧。
金髮出手揉了揉葛渚的頭髮,他看起來年紀一點不大,充其量也就二十齣頭,相貌也英俊地很,可是葛渚總感覺他要比自己見過的最老的老人還要老一點:「你並不想贏,還說謊做什麼?不過這三招倒是真的有大用處,學了也沒害處,你學不學?」
葛渚用力點頭,心想就算真學了也沒什麼害處,況且這金髮態度溫和親切,讓他受用地很,這可不是平ri里那些農夫出於對他母親的敬仰而表現出的尊敬,而是真的將他看做和自己平等的朋友而展現出的態度。
雖然葛渚沒有什麼朋友,真算的話只有小九是半個,但是眼前的金髮,讓他居然有種不明的好感。
「那好,我就教了。」金髮說著重重拍了葛渚後背,葛渚只感覺一股暖流從後背傳來,然後是麻酥酥的感覺讓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側身展臂身體向後搭了個拱橋出來。
葛渚又驚又怕,這樣高難度的動作他之前連見都未曾見過,但是現在那金髮只拍了一下他後背,便自然而然地做了出來,他幾乎要以為對方要用什麼妖法了。
他用力掙扎著想要讓身體軟下來,可是四肢百骸全然不像自己的,如萬蟻蠕行的酸麻感從肌肉骨骼中不斷湧出,明明應該是很難受的感覺,可是他卻不由認為很舒服。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金髮才輕輕拍了葛渚腰身一下,男孩瞬間感覺全身散架一樣癱倒在草地上。
「好了。」金髮對著正在逗著白貓玩的小九喊了聲,那個藍發女孩便放下貓快步飄了過來,似乎也很好奇他會教葛渚什麼招數。
「明明只是一招好不。」葛渚抱怨著,況且教了像沒教一樣,葛渚連如何裝作沒學過都做不到,心中更加篤定這次輸定了。
小九端詳了一下葛渚,確定這個和自己認識一個月的男孩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微微撇了撇嘴:還真是個信口雌黃的傢伙。這樣想著也沒結印,抬手一個水系的遲緩術默發而出,藍sè的光束向著葛渚飛馳而去。
葛渚見藍光飛來,心中慌亂,連如何招架都不知道,眼看藍光即將打在身上,陡然身體中一股熱流湧出,左腳發力彈身側移,在毫釐之間避開了那道攻擊。
小九見一發不中,馬上接連十幾個冰錐凝結而出,她心中有氣偏是想折折這個金髮的顏面,所以竟是用了全力,便是她心中在意葛渚留了幾分手,但是當眾之下又怎能教他知道。
那冰錐真要打中連雪球都不算,只是賣相嚇人,可是葛渚哪裡知道,他看那浮在小九身前的冰錐險些嚇破了膽,叫道:「小九饒命!」
小九心中好笑,但是又不敢表現出來,心想贏了白馬折了金髮面子之後再好好給他陪個罪,手上確實絲毫不停,十二個兒臂粗細的藍sè冰錐如暴雨梨花向著葛渚打去。
葛渚這個時候還哪裡敢賣乖認輸,心中一時對小九又恨又怕,眼覷著那冰錐即將上身,一門心思地只想躲過這劫,不由心神凝聚。
彷彿如有神助一般,葛渚看著那迎來的冰錐,側身提肘屈膝抬腳,幾乎調動了身上能用的所有骨骼筋絡,整個人渾如機器般又閃又避連消帶打,哪怕專攻體術的武士也不過如此。等他回過神來,竟然發現全身上下沒一處受了冰傷。
他真的全部擋下了小九的攻擊。
金髮哈哈大笑:「好身手,好身手,公主殿下輸的心服口服吧。」
「心服口服。」小九冷著臉寫下這四字,心中早已認定葛渚不過是他的一個暗棋,否則除非之前藏了拙,哪能在半柱香的時間進步如此之大。
葛渚見到此刻的小九,竟然感覺到陌生至極,這個藍發的女孩雖然平ri里冷漠又不會說話,可是此刻眼中滿是疲倦和恨意,看他時就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帶他走,不想再見。」
這話出口,好像她有資格命令金髮一樣。
葛渚不明就裡地上前,想要和她說清楚是什麼意思,但是小九卻如同閃避臭蟲一樣抽身回退,咬著素唇握著胸前玉佩,好像被咬傷的白sè幼貓,蜷縮在角落露出柔嫩的銀亮爪牙,與其說想要傷人,倒不如說在做最後的自衛。
葛渚看著這樣神情的小九,不由心頭又軟又恨,軟是因為她這幅神情柔弱又堅毅,想到之前認識的那些天,不由又愛又憐到極點,但是又恨這個女孩翻臉不認人,此刻待他竟如路人一般。
「公主此言差矣。」金髮一眼瞧出女孩心中所想,笑道:「這位小哥和在下素未謀面,又如何會讓在下帶走。」
小九看著他,臉sè愈加冰冷,她只是一個不過十歲的女童,氣勢卻好像君臨天下的女王,寫下:「謊言不足辯,滾!」
「千劫。」金髮淡淡開口,小九神sè驟然一變。
「我教給他的乃是千劫。」他繼續說道
小九顯然知道千劫是什麼東西,神sè鬆動一下,但是仍然不相信:「證據。」
金髮無奈地伸出手,手心朝上,只見一團金sè的火焰驟然在他的手心升起,躍動糾結著化為一枚金sè徽章,然後甩手將它扔給小九:「俠的憑證,公主現在相信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