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門當戶對的結親?
說罷韓英濟放下碗筷,動作利落地起身離座,腳下的步伐堅定而有力,朝外面走去。
他的身影挺拔而決絕,彷彿帶著某種未被言說的決心。
韓夫人連忙喊道:「英濟你吃飽了沒?再吃一點吧!」她的聲音中飽含著關切和擔憂,那眼神緊緊追隨著韓英濟離去的方向,手中還拿著為兒子夾菜的筷子。
韓英濟一邊走一邊說:「我吃飽了,出去走走。」他的聲音沒有絲毫的猶豫,語氣平淡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見韓英濟走出了偏廳,韓夫人隨即將目光投向韓玄青,眼中帶著幾分埋怨:「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也不幫我勸勸英濟。」但見她眉頭緊皺,臉上的焦急之色清晰可見。
韓玄青則說:「我還沒想好怎麼跟英濟說,你卻已滔滔不絕。」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手中轉動著的茶杯也停了下來。
韓夫人繼續問韓玄青:「那現在該怎麼辦?」她的聲音略微提高,顯示出內心的不安。
韓玄青意味深長道:「看來他還沒有準備好,先讓他一個人靜靜吧。」說罷他輕抿了一口茶,目光深邃而悠遠。
韓英濟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間里的布置典雅而簡潔。他輕輕地關上房門,閉上雙眼,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此刻,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只有他輕微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
沒過多久,韓希捷走進了韓英濟的房間。他的腳步很輕,生怕打擾到正在思考的少主。
見少主正在閉目冥思,他便安靜地站在一旁,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的目光專註地落在韓英濟身上,神情中充滿了恭敬和關切。
終於,韓英濟睜開了雙眼,在看到身旁的韓希捷后,他不禁開口詢問:「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連聲都不出一下?」
韓希捷微微低下頭並對韓英濟輕聲細語道:「進來有一刻了,見少爺在深思,所以未曾打擾。」
「既然來了,那就陪我坐坐。」韓英濟看起來鬱鬱寡歡,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向一旁的座位。
於是主僕二人便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房間里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兩人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少爺,你看起來似乎有些不開心。」韓希捷終於忍不住開口,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韓英濟的表情,試圖從少主的臉上找到答案。
「說起來,還真有件讓人不太開心的事。」韓英濟注視著前方,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
聽了韓英濟的話,韓希捷頓時好奇地詢問他:「什麼事?」
「爹和娘在我不知情的狀況下為我定下了親事,就在剛剛,他們說要我成親。」韓英濟緩緩開口,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透露出內心的不滿和無奈。
韓希捷睜大雙眼,他的臉上充滿了驚訝且難以置信的表情。他怎麼也沒想到,老爺和夫人會在少爺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的決定。
少頃,韓希捷回過神來並問韓英濟:「什麼親事,和誰成親?」
「和張家的那位大小姐成親。」韓英濟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抗拒。
此言一出,韓希捷隨即又問:「哪個張家大小姐?」他的眉頭緊皺,努力在腦海中搜索著關於所謂張家大小姐的信息。
韓英濟閃過一絲複雜的眼神,旋即發出低沉的聲音:「就是張昭麟張伯父的女兒。」
韓希捷面露深思之色,但沒過多久,他又忽然笑了起來。
韓英濟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而他反問韓希捷:「怎麼?你是不是覺得很幸災樂禍?」
韓希捷連連擺手:「不不不,我怎敢取笑少爺呢?」他連忙解釋,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那你到底在笑什麼?」韓英濟的目光緊緊盯著韓希捷,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心思。
韓希捷隨即停止笑聲,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和好奇:「我在想,少爺將來成親後會是怎樣一番光景?還會不會像現在這般自由自在?」
韓英濟白了韓希捷一眼:「你這不是幸災樂禍又是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成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韓希捷話鋒一轉,以試圖緩解略顯尷尬的氣氛。
韓英濟緩緩搖頭,他的表情十分嚴肅,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倘若這是一件好事,我也不會感到不開心了。」
「少爺,你覺得張家大小姐怎樣?」韓希捷小心翼翼地詢問,生怕再次惹韓英濟不開心。
韓英濟面色平靜地回答:「雖說兩家常有來往,可是我對這位張小姐卻並不熟悉,在我印象中,她似乎頗為淘氣機靈。」他的思緒彷彿回到了與張詩妍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中。
「因為不熟悉,所以少爺不想娶張小姐。」韓希捷若有所思,他輕聲說道,試圖理解韓英濟的想法。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此外我還沒想好要成親。」韓英濟的目光再次變得迷茫起來。
韓希捷眼睛一轉,他的表情變得十分認真,並且反問韓英濟:「少爺想不想聽聽我的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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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英濟於是看向韓希捷:「你有何高見,我洗耳恭聽。」
韓希捷旋即建議:「關於兩家結親之事,少爺千萬不能委婉含蓄,一定要對老爺直抒己見,再說少爺不是對武林大會之事心存疑問嗎?不如你和老爺坐下來好好聊聊,把所有的事情都當面講清楚。」他一口氣說完,目光堅定地看著韓英濟。
韓英濟沉思片刻,隨後露出豁然開朗的表情:「好,好!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的一番高見,我的確受教了。」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彷彿找到了方向。
韓希捷向韓英濟躬身行禮:「少爺真是折煞我也!」
韓英濟連忙說道:「先不和你說了,我現在就去找爹好好聊聊。」說罷他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間。
吃過早飯後,韓玄青也回到自己的書房練起字來。
書房裡瀰漫著淡淡的墨香,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書桌上,一切都顯得寧靜而祥和。
不知過了多久,韓英濟走進書房並對韓玄青說道:「爹。」他的聲音打破了書房的寧靜。
韓玄青停下手中的毛筆,接著抬頭看向韓英濟:「英濟,你怎麼來了?」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
韓英濟一本正經且慢條斯理道:「英濟有些話想和爹好好聊聊。」
韓玄青大致猜到韓英濟想說什麼,在沉默片刻后,他輕聲回應:「好,我們父子是有許久未曾促膝長談了。」說罷他放下手中的毛筆,並示意韓英濟坐下。
韓英濟關上書房門,然後來到了韓玄青身旁。他的心情十分複雜,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想聊什麼就直說吧!」韓玄青對兒子說道,語氣平靜而溫和。
「爹是否真的已經與張家定下了這門親事?」韓英濟的目光緊緊盯著韓玄青,等待著他的回答。
「你想聽實話?」韓玄青面色平靜地反問兒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深意。
「英濟當然想聽實話。」韓英濟不緊不慢地說道,語氣堅定而執著。
韓玄青開口回答:「雖然尚未正式定親,但兩家已然默許此事。」
韓英濟微皺眉頭,隨後他又問道:「那張小姐知道此事嗎?」
「想來你張伯父應該已經告訴她了。」韓玄青的目光注視著前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韓英濟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半晌寂靜無言。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掙扎,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親事。
韓玄青見狀,於是問韓英濟:「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他的語氣中帶著關切。
韓英濟也開口反問父親:「爹想聽英濟說實話嗎?」
韓玄青徐徐點頭,表情十分認真:「當然,有話你直說無妨。」
「今早爹娘對英濟說起成親之事,英濟實在感到太過突然,畢竟我還沒有做好成親的準備。另外,英濟對張家大小姐一直都不太了解和熟悉,也沒有什麼感情可言。」韓英濟面色凝重,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委屈。
韓玄青語重心長道:「人總要成家的,幾乎每個人在知道自己即將成家時都沒有做好準備,而且他們在成家之前也不曾了解和熟悉自己未來的夫人和夫君,許多感情都是成親以後培養的。」
韓英濟微皺眉頭,言語中似乎隱隱藏著一些不滿:「這就是所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韓玄青勸說韓英濟:「成家之事,你應該從長遠來看,這不僅是一對男女結為夫婦,也是兩個家庭結為秦晉之好。而兩家結親,就應該要門當戶對,這樣對夫婦將來的生活才有益無害。」他的語氣平和,希望兒子能夠理解自己的苦心。
韓英濟似笑非笑,目光中帶著一絲嘲諷:「一旦張家和韓家結親,兩家在武林中的聲望和地位都將會比以前更高,這對爹和張伯父而言也是有益無害。」
韓玄青並不生氣,只見他對兒子說道:「這一點我不否認。不過,對於我和你娘而言,更為重要的是將來你能快樂美滿地生活。」
「娶了張小姐,我就能快樂美滿地生活嗎?」韓英濟低聲喃喃,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不確定。
韓玄青用複雜的眼神盯著兒子:「英濟,你是不是有了心儀之人?」
韓英濟搖了搖頭,然後對韓玄青說:「我沒有心儀之人。」
韓玄青語重心長道:「我還是之前那句話,人終歸要成家的,如果你不娶張小姐,那你娶了別人是否就能快樂美滿地生活?」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希望兒子能夠想通這件事情。
聽了韓玄青的話,韓英濟陷入深思,良久不發一言。
書房裡再次陷入了寂靜,只有韓英濟沉重的呼吸聲和韓玄青關切的目光。
韓玄青見狀,於是又期待的語氣對韓英濟說道:「如果你願意,爹擇良辰吉日請媒人去張家說媒,合你與張小姐二人的生辰八字。」
「在此之前,英濟有一個請求。」韓英濟緩緩開口,他的目光堅定,似乎這個請求在他心中已經醞釀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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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韓玄青不禁疑惑地問道:「什麼請求?」
「英濟想自己去張家登門拜訪一番。」韓英濟的聲音平穩而有力,展現出內心的決心。
韓玄青思索片刻,而後微微頷首:「如此也好,你先去見見張伯父,順便與張家眾人互相熟悉了解,以免將來太過於生分。」
韓英濟又問:「那爹以為,英濟該何時去往張家?」他的表情認真,希望得到父親的建議。
「你外出遊歷半載,昨天深夜才回到家中,想必十分辛苦,你先好好休息,過兩日再去張家登門拜訪。」韓玄青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兒子的關懷。
韓英濟面色平靜且不緊不慢地說道:「好。」他的回答簡潔明了,心中已然接受了父親的安排。
見結親的事情聊得差不多了,韓英濟便轉移話題:「另外,英濟還有一事想請問爹,希望爹能如實相告。」
韓玄青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他開口問韓英濟:「什麼事?」
「武林大會定在京城舉辦,我總覺得另有玄機。」韓英濟目光深邃,神情中透露出對這件事的深入思考。
韓玄青沉默片晌,之後緩緩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實情,但你不能對其他任何人提及此事,以免節外生枝。」
韓英濟用莊重的表情看著父親:「英濟明白,請爹放心。」
韓玄青遂將武林大會定於京城舉辦的始末原由告訴了韓英濟。
聽了韓玄青的敘述,韓英濟露出豁然開朗的表情:「原來,這次武林大會定在京城舉辦是皇上與寧王博弈的結果,這也解釋了爹和張伯父會代諸葛盟主發布武林盟主令、順天府會組織京城百姓共同歡慶的原因。」
「茲事體大,切不可告訴其他人。」韓玄青一本正經地對兒子說道,語氣嚴肅而鄭重。
韓英濟向父親躬身行禮:「爹的話英濟一定謹記在心。」
韓玄青微微頷首,眼神中充滿了幾許期待:「難得我們父子二人今日能在一起詳談,你對我說說這次南下遊歷的經過和收穫吧。」
韓英濟點了點頭,繼而對韓玄青說道:「好。」
東廠的某個房間內,張永正獨自一人靜坐凝思。
房間里燈光昏暗,張永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線中顯得有些孤獨。
忽然,他感覺一陣陰風襲來,旋即一個黑影從旁邊一閃而過。那黑影的速度極快,如同鬼魅一般。
張永環顧四下,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他的目光銳利,不放過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
而當他回過頭來時,一個身穿黑斗篷的神秘人已經站在前方。神秘人的出現毫無徵兆,彷彿憑空出現一般。
「公公看起來有心事。」黑斗狂人徐徐開口,陰沉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
看著眼前這個黑斗篷人,張永卻不慌不忙:「是你。」他的語氣平靜,似乎對神秘人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
或許是與張永心照不宣,黑斗篷人輕輕點了點頭,動作緩慢而沉穩:「對,是我。」
張永用微妙的眼神看著黑斗篷人:「你來做什麼?」
「我來找公公,當然是有好消息要告訴您。」黑斗篷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神秘。
「你會有好消息告訴我?」張永似笑非笑,表情充滿了懷疑。
黑斗篷人輕輕點頭,語氣異常堅定:「當然,否則我也不會來找公公了。」
張永於是問他:「說吧,你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
「我來與公公結盟。」黑斗篷人一字一句地說道,聲音低沉而有力。
張永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哦,你要與我結盟?」
黑斗篷人慢條斯理且語氣肯定地說道:「正是。」
張永不禁搖了搖頭:「沒有人覺得我們是同一個陣營的。」
「正因為如此,我們的結盟才更加出奇制勝。」黑斗篷人的聲音中充滿了自信。
張永靜思片刻,然後用銳利的目光看向黑斗篷人:「你究竟想做什麼?」
「實不相瞞,我想與公公聯手對付陸彬。」黑斗篷人直抒胸臆,聲音中充滿了仇恨。
聽到這句話,張永眼中頓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
在沉默半晌后,張永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說句實話,雖然東廠與錦衣衛表面上共同效命於皇上,可是雙方暗地裡卻免不了許多爭鬥。在此之前,東廠一直深受皇上的信任,而錦衣衛在東廠面前也一直處於下風。」黑斗篷人不疾不徐道,話語中充滿了對過去的回憶。
少頃,黑斗篷人又話鋒一轉:「不過,自從陸彬上任以後,廠衛之爭的形勢發生了變化。陸彬能力過人、手段非凡,他不但深得皇上喜愛,而且還將錦衣衛發展壯大。現在朝中幾乎人人都知道,錦衣衛炙手可熱、已呈壓制東廠之勢,陸彬更是皇上身邊的第一大紅人。」
張永注視著著黑斗篷人,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你說得對,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黑斗篷人發出憤憤不平的聲音:「東廠豈能這樣被錦衣衛踩在腳下?所以我們要聯合起來將陸彬拉下馬,讓東廠恢復昔日的榮光與威嚴。」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把陸彬拉下馬,其實是為了你一己之私。」張永冷笑了一聲,話語中充滿了嘲諷。
黑斗篷人則緩緩搖頭:「應該說是合作雙贏,公公和東廠能揚眉吐氣,而我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張永只是靜靜地看著黑斗篷人,卻許久沒有開口說話。他的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著黑斗篷人的話。
見張永這般反應,黑斗篷人向他拱手行禮,態度十分恭敬:「公公請放心,事成之後,在下一定處處尊讓公公,錦衣衛更不會與東廠爭鋒。」
張永思索片刻,而後又問道:「那你打算怎樣對付陸彬?」
「已經備下妙計,還需公公助我一臂之力。」黑斗篷人發出笑聲,聲音中充滿了神秘。
張永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而他再度詢問:「說說你下一步具體要做什麼?」
黑斗篷人於是說道:「今日有一個從江西來朝中任職的翰林院編修剛剛去了吏部報到,此人名叫嚴嵩。」
見黑斗篷人沒有再說話,張永接著問他:「然後呢?」張永的目光緊緊盯著黑斗篷人。
黑斗篷人說道:「希望公公能將他引見給皇上。」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
張永反問黑斗篷人:「區區翰林院編修,我為何要將他引見給皇上?」
黑斗篷人不疾不徐道:「嚴嵩是江西人,之前退官回籍在老家住了多年,而且寧王還招攬過他,這一次他是冒險逃離江西來京城任職的。」
張永露出思索的表情,目光中閃過一絲精明:「如此說來,他對寧王的情況非常了解。」
黑斗篷人點了點頭,然後對張永悄聲說道:「沒錯。」
張永面色平靜而若有所思,一時間沉默不言。
房間里再次陷入了安靜,只有張永輕微的呼吸聲。
黑斗篷人則繼續對張永說道:「請公公先把嚴嵩引見給皇上,之後我會施展環環相扣、天衣無縫的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