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江山和美人

第20章 江山和美人

嚴嵩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兵書具體叫什麼名字微臣不清楚,不過微臣聽說此書包羅萬象,內有無窮奧秘,也許它能為寧王日後起事提供幫助。」他的聲音平穩而低沉,彷彿在陳述一件極為平常卻又暗藏玄機的事情。

聽到嚴嵩的話語,正德不禁面露哂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輕蔑與不屑:「朕的御書房中也藏有許多兵書,裡面記錄了無窮無盡的奇門兵法。朕倒想看看,寧王僅憑那本所謂的奇書,就能練出虎狼之師,就能顛覆朕的大明江山?」他的話語擲地有聲,充滿了作為一國之君的威嚴與自信。

嚴嵩微微搖頭,態度恭敬而堅決:「當然不能。且不說這本所謂的奇書到底如何,無論文才武將還是兵馬糧餉,寧王都遠遠比不過皇上,他妄圖以一隅之師對抗舉國之力,這無異於螳臂當車。」他的言辭清晰明了,邏輯嚴密。

正德皇帝面露讚許之色,目光中透露出對嚴嵩見解的認同:「想不到你對天下大勢看得一清二楚。」

嚴嵩聞此,趕忙向正德行禮,語氣謙卑:「皇上謬讚,微臣萬萬不敢當。」

正德皇帝發出一陣似有似無的嘆息,而後緩緩開口道:「不過,即便朕知道寧王圖謀不軌,現在也不能做什麼。」他的臉上帶著些許無奈,似乎被某種無形的束縛所困擾。

「皇上明知道寧王圖謀不軌,但卻對其放任自流,微臣以為,這背後定有常人看不到的深意。」嚴嵩徐徐開口,眼神中充滿了探尋與揣測。

聽了嚴嵩的話,正德皇帝深以為然,但他仍故作疑惑地反問道:「哦,那你以為,朕有什麼深意?」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考校的意味。

嚴嵩躊躇片刻,然後再度向正德行禮:「請恕微臣斗膽直言。」他的神情略顯緊張,畢竟面對的是天子之威。

「你說吧。」正德表情淡然,看他的神態,彷彿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論輩分,當今寧王是皇上的太王叔,不管怎樣,您對他還是要保持應有的尊敬。另外,皇上熟悉我朝歷史,知道朝廷曾經虧欠寧王朱權,為此您心存歉意,因而也對當今寧王的所作所為有所寬容,這是您放任自留的一個原因。」嚴嵩直言不諱,話語有條不紊,條理清晰。

正德若有所思地看著嚴嵩,一時間沉默不言。他的目光深邃而複雜,似乎在思考嚴嵩所言的真實性與合理性。

嚴嵩見狀,於是又對正德皇帝說道:「微臣濫言,請皇上恕罪。」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惶恐與不安。

「無妨,朕就想聽你直言不諱。」正德皇帝回過神來,「你剛才說了朕對寧王放任自流的一個原因,那其他原因呢?」他的表情專註,似乎想要聽到更多的分析。

「第二個原因,雖說寧王現在暗中圖謀不軌,但是他還沒有真正造反叛亂,皇上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收拾他,即便收拾成效也不大。所以皇上在等待一個時機,等到寧王舉兵起事時,皇上便能師出有名,然後將其一舉殲滅,並徹底蕩滌江西的污濁。」嚴嵩的話語堅定有力,彷彿洞悉了一切。

「箇中玄機竟然全部被你參透,難怪寧王要將你招募到他府上去做謀士。」正德對嚴嵩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與讚賞。

「微臣只是胡亂猜測罷了,而皇上治理天下的雄才大略,世間再無第二人能有,微臣對此更是崇敬萬分。」嚴嵩不卑不亢,言辭中滿是對皇帝的敬仰與尊崇。

正德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似乎默認了嚴嵩的話。

少頃,正德又問嚴嵩:「關於江西和寧王的情況,你還知道什麼?」正德皇帝的目光緊緊盯著嚴嵩,充滿了期待。

「啟奏皇上,微臣還聽到了一些有關寧王且不為人知的秘密。」嚴嵩沉思片刻,隨後輕輕開口,他的聲音壓低,營造出一種神秘的氛圍。

「哦,說來聽聽。」正德的神情瞬間被吸引,他很好奇地想要知道下文。

江西南昌,寧王府。

莊嚴而宏偉的寧王府內,李士實神色匆匆地走進書閣,然後對朱宸濠行禮稟報:「啟稟王爺,『六君子』回信了,他們說王爺吩咐的事情都已辦妥,請王爺放心。」

聽到這個消息,朱宸濠頓時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將目光投向牆上的那幅畫,卻見畫中女子栩栩如生,宛如仙子下凡。

「好,很好。」朱宸濠慢條斯理地說道,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彷彿蘊含著無盡的深意。

李士實也看了看畫中的那個女子,在猶豫半晌之後,他緩緩開口:「王爺,小人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朱宸濠面無表情地看向李士實,目光中透著一絲威嚴:「既然不知道該不該說,那就別說了。」他的語氣冰冷,毫無商量的餘地。

李士實微微一怔,隨後他朱宸濠行禮道:「是。」他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失落與無奈。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朱宸濠忽然輕聲低吟,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眷戀與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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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露出複雜的眼神:「皇上,這些就是微臣在江西時的所見所聞。當然,其中也不乏道聽途說,或許並非全然屬實。」

正德微微一笑,笑容中透著睿智與洞察:「道聽途說之言,未必就是空穴來風。」

嚴嵩躬身行禮,姿態愈發謙卑:「皇上審慎明辨,聖明之至。」

正德沉默片刻,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嚴嵩,今後你就在翰林院中負責為朕起草詔書,不用再編修書籍了。」

雖然聲音不大,但正德的決定果斷而堅決。

「微臣謝皇上隆恩!」嚴嵩連忙向正德跪拜叩首,他的聲音激動而顫抖,充滿了感激之情。

正德命嚴嵩平身,接著又吩咐他道:「還有,今日我們之間的談話不能對外泄露半個字,否則,你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

嚴嵩點了點頭,他的神情緊張而鄭重:「微臣明白,請皇上放心。」

「好了,你先退下吧,出去時記得叫張永進來。」正德揮了揮手,示意嚴嵩離開。

嚴嵩連忙對正德說道:「是,微臣告退。」說罷他便領命而去。

走出御書房后,嚴嵩對站在門外的張永行了一禮,態度恭敬有加:「公公,皇上已對微臣訓誡完畢,微臣先行告退,臨走時皇上命微臣請您進去。」

「嚴嵩,皇上都跟你說了些什麼?」張永悄聲詢問,眼神中透著好奇。

「微臣感謝公公提攜之恩,然而皇上明令,今日他的訓誡絕不能對外泄露半個字,不周之處,還請公公原宥。」嚴嵩不卑不亢,回答滴水不漏。

張永閃過一絲微妙的眼神,隨後他對嚴嵩微微頷首:「你果然是個聰明人。」

嚴嵩立即說道:「皇上還等著見公公,微臣就先告退了。」

說罷他又向張永行了一禮,之後便離開了御書房。

嚴嵩慢慢走出乾清宮,卻見一個男子迎面朝他快步走來。

男子步伐矯健,身姿挺拔,目光犀利。

他並非別人,正是聲名顯赫的錦衣衛指揮使陸彬。

嚴嵩停下腳步,繼而對陸彬躬身行禮道:「嚴嵩拜見陸將軍。」

「請問大人尊姓大名?」陸彬也止步並看向嚴嵩,聲音洪亮而有力。

「鄙人乃翰林院庶吉士嚴嵩。」嚴嵩的回答簡潔明了。

「嚴大人在翰林院中主管何事?」陸彬又問嚴嵩,眼神中帶著審視。

嚴嵩不疾不徐地回答:「在下之前任翰林院編修,如今負責為皇上擬詔。」

陸彬點了點頭,然後對嚴嵩抱拳致意:「失敬失敬,話說我與嚴大人素昧平生,你又是如何認出陸某的?」陸彬的臉上露出一絲好奇。

迎著陸彬略帶好奇的眼神,嚴嵩有理有據地分析起來:「將軍氣度不凡且身著錦衣衛官服,另外還在乾清宮內來去自如,下官即便不認識陸將軍,也能猜出是你。」

陸彬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幾分讚許:「嚴大人觀察入微,陸某佩服。」

「將軍過獎了,下官愧不敢當。」嚴嵩連忙拱手行禮,態度始終保持著謙卑。

而陸彬的語氣平穩,目光中帶著幾分探尋:「看來,嚴大人剛剛見過皇上。」

嚴嵩不卑不亢,神色從容:「陸將軍說得絲毫不差,下官正是面聖歸來。」

「陸某正好也有事要拜見皇上。」陸彬的話語簡潔明了,透露著他的急切。

「既然如此,下官便不耽誤陸將軍的時間了。」嚴嵩的語氣恭敬,禮數周全。

說罷嚴嵩便向陸彬告別,繼而邁步離去。但見他步伐沉穩,身影逐漸消失在長長的宮廊之中。

看著嚴嵩遠去的背影,陸彬面色平靜,不發一言。他的眼神深邃,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正德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御書房中,而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御書房內一片靜謐,只有正德輕微的呼吸聲。他的思緒似乎飄向了遙遠的地方,臉上的表情時而凝重,時而舒緩。

終於,正德回過神來,發現張永早已站在身旁。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正德不禁詢問張永,他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進來有一刻了,因見皇上靜思,所以未敢驚擾。」張永的語氣謙卑,姿態恭順。

「朕確實想得太入神了,連你進來都未曾發現。」正德的話語中帶著些許自嘲。

張永正準備說些什麼,可就在這時,陸彬走進了御書房,緊接著他向正德跪拜行禮。

「微臣陸彬,叩見皇上。」他的動作流暢,聲音洪亮。

正德看了張永一眼,然後對陸彬說道:「平身吧。」正德的語氣威嚴而莊重。

陸彬再度叩首,動作一絲不苟:「謝皇上。」

說罷他慢慢站起身來。

少頃,正德開口問陸彬:「你今日過來有什麼事嗎?」

「微臣今日前來,的確有要事向皇上稟報。」陸彬的神色嚴肅,語氣鄭重。

此言一出,正德隨即又問他:「什麼事?」

陸彬面露難色,他猶豫半晌,卻沒有說一句話。他的眼神閃爍,似乎在斟酌用詞。

正德明白陸彬的意思,於是他對張永說:「你先退下吧。」他的表情平淡,但語氣堅決。

聽到這句話后,張永心中不免有些鬱悶,自己之前就已經在外面站了許久,現在才剛進來片刻竟又被叫出去。

但即便如此,他的臉上依舊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滿。

「是。」張永的回答簡短而乾脆。

說罷他轉身邁步並再次走出了御書房。

待張永離開以後,正德轉頭看向陸彬,並且發出低沉的聲音:「你有何事要奏?」

陸彬取出一本奏摺,然後將其遞給正德:「微臣將之前在江西的所見所聞詳細地寫入奏摺中,特呈請皇上過目。」

正德從陸彬手中接過奏摺,他大致翻閱了一遍,隨後露出滿意的神情並對陸彬說道:「很好,有了這本奏摺,朕可以更加詳細地了解江西的局勢。」

陸彬似笑非笑:「之前寧王四處籠絡武林門派和江湖人士,微臣還聽說他曾試圖暗中聯絡武林盟主諸葛長空,但諸葛長空並未理睬。」

正德並沒有接話,而在沉默片刻后,他意味深長地反問陸彬:「諸葛長空的夫人是不是叫袁淑琴?」

陸彬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隨後他向正德行禮並回答道:「皇上慧眼如炬、明察秋毫,諸葛長空的夫人的確叫袁淑琴。」

正德故作漫不經心並淡淡地說道:「朕只是聽人說起而已,另外,朕還聽說她還被譽為當今武林第一美人。」他的表情看似隨意,實則心中充滿了好奇。

「是的,微臣聽說,袁淑琴之美無法語言來形容,然而可惜的是,這麼多年來幾乎沒有人見過袁淑琴的真容。」陸彬點了點頭,話語中帶著些許遺憾。

正德笑而不語,他想起了之前自己與嚴嵩的交談。

······

正德連忙詢問嚴嵩:「寧王還有什麼秘密?」但見他神情急切,目光中充滿了探究。

嚴嵩臉上滿是為難之情:「皇上,此事不好說,微臣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但說無妨,朕恕你無罪。」正德的語氣堅決,給了嚴嵩足夠的勇氣。

「是,」嚴嵩緩緩開口,他把聲音壓低,並營造出一種神秘的氛圍,「皇上,寧王有一個癖好。」

正德露出好奇的表情,但見他身體微微前傾:「哦,什麼癖好?」

嚴嵩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寧王喜好美色,聽說他還在南昌城中的某個地方建了一座書院,那裡表面上看普普通通,可是其中卻藏著許多婀娜多姿的美女,無論是本國的還是外邦的,可謂應有盡有,各具特色。」

正德微皺眉頭,神情中暗藏醋意和不滿:「是嗎?那寧王還真是會享受啊。」

「是啊,男人在那裡,簡直就是置身於天堂仙境。」嚴嵩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羨慕。

正德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你是如何知道的?莫非你去過那裡?」

「不不,微臣只是道聽途說,絕不可能去那種地方。」嚴嵩連連擺手並急於解釋。

「那你還聽說了什麼?」正德的追問步步緊逼。

嚴嵩回答:「據說寧王幾乎每夜都去那書院,而且每次都會與不同特色的美女玩樂逍遙。比如,他今晚與溫婉靜淑的江南美女一同琴棋書畫,明夜又會叫熱情奔放的西域美女一起縱情歌舞。」

「還真是男人的天堂,說得朕都想去看看了。」正德低聲喃喃,話語中帶著幾分調侃。

嚴嵩卻:「可即便如此,寧王依然還不滿足,他窮盡各種手段,繼續將天下各色各樣的美女收入自己囊中。」

正德滿臉不屑地「哼」了一聲,卻沒有繼續說話,他的表情顯示出對寧王的鄙夷。

嚴嵩發出感嘆:「有位佳人他最是神往,但卻始終求而不得。」

此言一出,正德頓時將目光投向嚴嵩:「是誰?」

嚴嵩語氣平穩且不緊不慢地說出了三個字:「袁淑琴。」

「朕好像聽過這個名字。」正德的眉頭微皺,並努力回憶著此人。

嚴嵩不緊不慢道:「袁淑琴是現任武林盟主諸葛長空的夫人,聽說她傾國傾城,不可方物,被譽為武林第一美人。」

「袁淑琴究竟有多美?她竟然能被冠以武林第一美人之稱,並且讓寧王神往已久。」正德輕聲細語,臉上充滿了好奇。

嚴嵩微微搖頭,並且閃過一絲遺憾的表情:「這個微臣也不清楚。自從嫁給諸葛長空以後,袁淑琴就沒有再出過家門,所以這些年來也沒有人見過她的真容。」

正德旋即反問嚴嵩:「哦,是嗎?」

嚴嵩點了點頭:「是的。不過微臣聽說,十年前寧王曾見過袁淑琴,從那以後他便念念不忘,且一心想要得到這個美人。」

「那袁淑琴是什麼時候嫁給諸葛長空的?」正德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嚴嵩沉思片刻,然後謹慎地回答:「可能差不多也是十年前。」

正德不由得說道:「所以說,寧王是在袁淑琴嫁人之前見過她。」

「應該是這樣。」嚴嵩的回應簡潔明了。

「寧王這麼想得到袁淑琴,為何他卻不動手?」正德接著開口,問題越發深入。

嚴嵩分析道:「袁淑琴乃諸葛長空之妻,而諸葛長空武功蓋世,又是當今武林盟主,寧王想從他手中搶奪袁淑琴,只怕非常困難。」

「也是,不管寧王派誰去搶,只怕最後都打不過諸葛長空,而且很可能會與整個武林為敵。」正德微微一笑,言語中帶著一絲嘲諷。

嚴嵩向正德行禮致意,態度十分恭敬:「皇上所言極是。」

正德露出一絲微妙且沉醉的笑容,隨後他低聲說道:「如此說來,寧王面對袁淑琴就是這樣求而不得、心癢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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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過拂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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