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掌控慾望

當教祖再次見到李默然的時候，他發現了一旁的「天道」已經完全恢復了原本的狀態，甚至可以說開始傾向於李默然了。

「天道」受兩位造物主內心的影響，此刻的變化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教祖的表情上看不出喜怒，他沒有召喚其他幫手，李默然同樣也沒有叫出蕾娜塔，雙方都知道這樣做是沒有意義的。

「破壞我的秩序，就是你想到的辦法嗎？」教祖平靜地問道。

「因為你同樣也破壞了我的秩序，這算是一種對等吧。」

李默然也表現得非常平淡，雙方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什麼大型連續劇最後主角與反派的對決，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義憤填膺地喊著「我要消滅你」。

反倒像是兩位老朋友的閑談。

「到頭來你不仍然是來與我爭名奪利嗎？」教祖冷笑道，「你的善良只不過是一種自我滿足而已，享受著拯救別人得到的快感……」

李默然打斷了他。

「是的，我就是這麼貪得無厭。」

「我渴望得到幸福，我也渴望讓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

「我喜歡拯救別人之後那種自我滿足的快感，我甚至想要更多，我不想僅僅拯救一個表層世界，我想要改變的是所有位面。」李默然繼續說道，「不過也得感謝你，讓我放棄了從夢中獲得這種快感。」

「哈哈，真是個既無能又貪心的造物主啊。」教祖笑了笑，笑容中卻逐漸失去了敵意。

「你的慾望很強，但你的能力還遠遠不夠，你甚至很多時候都只是一廂情願地去執行『正確』，最後卻並不能得到正確的結果。」

面對教祖的質問，李默然卻毫不在意：「我的能力確實還很弱，但達不到正確的話，我就會繼續進行調整，直到無限趨近於那個正確。」

「況且，貪婪的我也想要得到更大的能力。」

教祖面色一變，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飄散出來一根黑色的絲線，而這根絲線連接上了李默然的身體，並且還在不斷地變大。

李默然居然在嘗試吞噬掉他。

「放棄吧，你沒辦法創建出比超越我的秩序！」

李默然的眼神依舊堅定：「我的秩序不是完美的，可你的秩序同樣也充滿了殘缺。」

「我還記得你告訴過我，人類獲得幸福需要的兩個條件，一個是社會性，一個是解放天性的勞動。」

「可是你創建的所謂烏托邦並沒有滿足第一個條件。」李默然閉上了眼，他所獲看到的一個個夢境開始在他的身旁展露。

被當成機器和生產工具的人類、孤兒院下的森森白骨、原本可以得到「幸福」卻被拆散的小桃與菲爾比……

「你的世界毫無『愛』可言，雖然看上去獲得了幸福，但實際上卻是依靠著強力抹殺和篡改了人的天性。」

「你所創造出來的新人類，已經不再是人類了……」

教祖身上的黑色絲線開始越來越多地湧向了李默然。

「而當他們恢復了人的感情之後，那層虛假的幸福就會被立刻戳破。」

在一處無人的森林中，李鐵思考著沈千秋的話，拿出了打火機，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火苗竄出。

這個沒有大哥他們的世界，對李鐵來說漸漸失去了意義，新人類的世界中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引線被火苗點燃，開始慢慢燃燒。

新人類生活的都市中，在重複了大量的工作之後，一位工人走上了天台，他有足夠充實的工作，他也擁有足夠充足的生活物資。

可是作為新人類的他，並不存在家人、朋友、戀人這樣的東西，前所未有的壓抑讓他心煩意亂，但新人類的世界中卻沒有任何醫療技術能夠判斷出他患上了什麼病症，這裡並沒有心理醫生這樣的門類，這裡的人原本也不知道什麼是「孤獨」。

他覺得自己不夠「高效」了，為了節省社會的資源，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正在被李默然吸收的教祖試圖阻止這種趨勢，他的「本源」異能操控了原本是李默然召喚出來的大量強者，試圖保護自己，但這也只是最後的無意義掙扎了。

正如他之前對李默然說的一樣，在小世界裡面的力量並不能決定一切，現在這個「迴旋鏢」也打到了他的頭上了。

第一個「滅世級」異能發動了。

「行星變軌：將地球瞬移到遠離恆星的宇宙深處，並使小行星和地球相撞。」

突然間，宇宙的法則似乎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所扭曲。地球，連同其軌道上的衛星和空間站，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太陽系的懷抱中猛然抽離，像是被一隻巨大的手捏起，然後隨意地拋向了宇宙的另一端。星辰的排列在瞬間變得陌生，太陽的溫暖光芒被無情地切斷，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絕對的黑暗。

雖然因為大氣層的存在，地面並沒有一瞬間到達絕對零度，但那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周圍的溫度已經開始明顯下降了。

這個小世界很快就會滅亡了，不過教祖依然沒有放棄，誰會先死也是一個重要的問題，蘇逸塵賦予了劍氣溫熱的性質，然後將這樣的劍氣纏繞在教祖左右，維持住他的體溫。新人類擁有足夠豐富的物資，即使全世界都變成了絕對零度，他們也還可以存活很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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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料想到這突然的變故，李默然也只得召喚出了蕾娜塔，魔法結界展開，抵禦住了外界的嚴寒。

「看來沈千秋及時釋放了『滅世級』異常。」教祖笑了笑，「你對我的吞噬是不會成功的了。」

地球的災難並未就此結束，「行星變軌」的第二個效果開始生效。在這片新的宇宙區域，小行星帶如同一條死亡之河，橫亘在地球的軌道上。地球的引力場在空間轉移中變得紊亂，無法有效地清除這些致命的天體。於是，一顆顆小行星，如同死神的使者，開始撞擊地球。

撞擊的第一波是輕微的，小行星在大氣層中燃燒，化作一道道流星，劃破夜空，留下短暫的光明。但隨著更大的小行星接踵而至，情況變得危急。巨大的火球在地平線上綻放，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地震般的震動和雷霆般的轟鳴。海洋沸騰，大陸顫抖，火山蘇醒，噴發出滾滾濃煙和熾熱的岩漿。

城市在撞擊中化為廢墟，森林被火焰吞噬，生態系統在瞬間崩潰。

一旦發動，便是確保毀滅，這就是「滅世級」異常的威力。

一顆足足有月球那麼大的小行星，正在朝著李默然他們所在的位置砸下來，這已經超過了蕾娜塔能夠防禦的範疇了，對教祖的吸收還沒有完成，李默然只得發動了「變身造物主」。

「我和『雪』不會受到傷害。」

被限制過後的造物主許可權完全沒有辦法逆轉這麼恐怖的災害，李默然甚至連保護的對象也僅僅只能是自己和『雪』，蕾娜塔則是被他收回了召喚系統。

巨大的衝擊之後，地球解體，一片什麼都看不見的漆黑中，李默然能夠感覺到自己正漂浮在外太空。

教祖那邊的情況他看不清楚，他也不知道教祖會被這行星的衝撞帶到哪個地方，或許他們一個人正在南半球，一個人正在北半球，這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過李默然能感覺到自己和教祖之間的絲線依舊沒有斷開，甚至在正在以更快的速度吸收著教祖身上的「本源」。

教祖在這樣的衝擊中似乎還是活了下來，但明顯受到的折損也非常嚴重，蘇逸塵是否還活著是個未知數，但羅生天的復活被動肯定是被打出來了，而其他的人在這樣的滅世威能中應該都已經死掉了。

教祖依舊存活，這對於李默然來說就是一個大麻煩了，他還沒有完成吸收，但他的變身造物主在三分鐘之後就會結束，那個時候絕對零度、缺乏氧氣、氣壓不平衡導致的身體爆炸，任何一個都夠要他的命了。

而此刻，隨著之前的引線走到了盡頭，第二個「滅世級」異能也接踵而至。

「超新星爆炸：異常本身將會變成一顆恆星，引發周圍的引力坍塌，隨後瞬間爆炸釋放出所有能量。」

名為李鐵的異常在此刻變成了一顆星，一顆與原本平凡的他非常不符的恆星，而接下來，這顆恆星將要把整個宇宙照亮。

在恆星的核心，引力和壓力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引發了一場災難性的連鎖反應。核心開始塌縮，物質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向內墜落，形成了一個密度極高的中子星。這個過程中釋放出的能量是如此巨大，以至於恆星的外層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向了宇宙的深處。

超新星爆炸的瞬間，一道耀眼的光芒劃破了夜空，比銀河中最亮的星星還要明亮千倍。這束光穿透了星際塵埃，照亮了周圍的星雲，將它們染成了五彩斑斕的顏色。在爆炸的核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它的溫度足以熔化任何已知的物質。

隨著爆炸的繼續，恆星的外層物質被拋射到了太空中，形成了一個不斷擴大的氣體和塵埃的殼。這個殼在宇宙的背景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環，它的顏色從內向外逐漸變化，從熾熱的藍色到熾熱的紅色，再到冷卻的黃色和橙色。這個光環在夜空中緩緩旋轉，彷彿是恆星最後的舞蹈。

李默然臉色一變，因為他的變身時間已經快要結束了。而教祖的心情也沒有高興到哪裡去，他能撐過一個「滅世級」異常已經是勉強，接下來的這個超新星爆炸足以毀滅他的肉身，將他徹底打回「本源」狀態。

在即將被點亮的空間中，『雪』正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漂浮著，她朝著遠方伸出手，但卻又什麼都沒有抓住。

造物主權能被使用了，她對著這個註定毀滅的小世界，也是對著註定孤獨的自己輕聲告別。

「讓石虎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耀眼的光芒吞沒了她。

被毀掉了肉身的教祖終於無法進行任何的抵抗，被李默然完完全全地吸收了，兩個完全不同但又殊途同歸的人格，此刻徹底融合。

「一方造物主死亡，對決結束。」

在「天道」進行了最後的播報之後，整個小世界崩塌消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