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激辯
隨著那高大少年蕭慶一同走出的,還有幾個人。
在蕭慶左手側的一個,同蕭慶年歲差不多,模樣尋常,看似不起眼,但細眯的眼睛中卻透shè著一股yin毒的光芒。讓人有股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而且不止如此,此人出來后,便不住地觀察自己,蕭尋從其yinyin的眼神中,似乎還看出一些別的意味來,似乎是驚訝,又好像是不太相信,總之很複雜。但此時的蕭尋,卻根本沒有時間去探究這些。
而蕭慶右手側的幾個人,全都一身官袍,為首一人蕭尋一眼認出,正是抓捕他的易縣首席捕快,姓宗明無痕。
而在眾捕快靠外的地方,竟然還有一個人,個子不高,年歲不大,身著灰sè長袍,頭頂挽著個髻,竟是個年輕道士,一臉的微笑,似乎人畜無害的樣子。
幾人魚貫而出,簇擁著蕭慶,看起來竟像早有準備一般,而且蕭尋此時也已經能感覺出,除了一幫捕快外,那個眼神yin毒的年輕人和那個小道士,都是修仙者,應該是蕭慶找來助拳的。但卻無法感覺出對方的修為。
其實控制神識和五感,根據對方的氣息來判斷對方的修為,是修仙者必備的基本技能之一。當然這裡面還有些限制,比如對方修為若高自己太多,或對方修鍊某種秘術隱藏氣息,則都可能造成修仙者的誤判。
但總體上,這還是修士判定對方修為的基本方法。
蕭尋作為鍊氣兩層頂峰,自然也具備這個技能。
但此時,不知是對方修為高自己太多還是自己對現在的身體還無法很好地控制的緣故,蕭尋竟然還判斷不出對方的修為?這不禁讓他想起之前面對那女子和那些后趕來的紅衣修士時,自己也無法感知對方修為的情景。
這些讓蕭尋有些納悶之餘,卻也更加加強了jing惕。
「蕭慶,你還在血口噴人!」
盯著蕭慶,蕭尋眼眉一厲喝道:「告訴你,先不說本小爺根本不屑殺你,即便想殺你,也不必用那種齷齪的手段。我不像你,如此的卑鄙yin險。」
「嘿,殺人者還想反咬我一口?」
蕭慶面sè更寒,似乎準備立刻出手,但眼睛一瞥那邊不遠的年輕道士,卻又眼珠一轉的冷聲道:「蕭尋,你想下毒殺我,被我隨從發現,這已經是鐵證如山的事,這點全府上下,連同官府宗捕快等一干公爺們,全都清楚,而且你上次沒有拒捕,不是理虧心虛是什麼!你現在還想抵賴,也太遲了些吧!」
「對呀,蕭尋下毒在前,砸牢在後,鐵證如山,豈容狡辯!」
在蕭慶身旁身著官府的捕快頭子宗無痕立刻介面道,而他一發話,旁邊的眾捕快也一陣嚷嚷著附和。
「嗤…真是可笑之極!」
蕭尋聽罷不禁冷笑連連。
其實這件事便是他之前融合兩世蕭尋信息時所捋清的第一個難題。即此世的蕭尋,在被魔修抓住之前,剛剛經歷了一場陷害。
那個蕭慶竟突然拿著蕭尋給他送去的湯藥誣陷說蕭尋想要下毒殺他。而且還不給蕭尋任何解釋的機會。由第一時間趕到的宗捕頭直接帶回了衙門大牢中關了起來。
其實以往蕭家遇到大事,一般都是由族長來做主,但此次,族長恰好出去訪友了,說是還要過些天才能回來。
深知自己被陷害的蕭尋自然無比憤怒,但當時他因為事出突然,又因為沒有家主做主,甚至連丁家醫也一時間難以找到。所以無奈之下,只能選擇暫時隱忍,被宗捕快押入大牢。
原本想著,家主一定會很快趕來,自己的冤屈也會儘快洗脫。可誰知一等幾ri,竟然還沒有任何消息。
再加上兄弟二虎送來母親因為他求情而被心火夜寒一催導致病危的事情后,蕭尋一怒之下,砸牢而出。本想當時就去蕭家,誰知他急怒之下,竟然沒有防備的被那魔修偷襲,若不是後來意外和未來蕭尋的魂神融合,恐怕此刻蕭尋早已從這世上消失不見了。
「蕭慶,別以為你的詭計能騙得了所有的人,大家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我上次之所以不立刻辯駁,只不過是想在大堂上再還自己一個公道而已,而且我也在等族長,等他老人家給個公正的判定。」
說到族長,蕭慶yin寒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慌亂,甚至下意識的四下看了看。
這個細節當然逃不過蕭尋的眼睛。這讓他更為篤定。
而四周的家人們,似乎也覺得蕭尋的解釋有道理,畢竟眾人之前已經習慣家中大事由族長老爺來處理,最起碼也要知道老爺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像這種經官府處理的情況,那多少也有些墮了蕭家的顏面。
古代家族在某些內部事務處理方面,家法甚至大於律法,作為國文系高材生的蕭尋,當然對此有所研究。也很好地利用了這點。
蕭慶自然看到了四周人的反應,心中不免有些後悔,本打算當著眾人,再潑蕭尋一身髒水,讓他徹底身敗名裂,誰知對方竟然話鋒犀利,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之前二話不說,派人衝上拿了蕭尋算了。
但現在說這些也有些晚了,畢竟四周人都看著呢,若是自己再無法將這事砸實,那臉可就丟大了。於是,他在與身旁的那個眼神yin毒的青年以及宗捕快微微對了對眼神后,立刻甩出了殺手鐧。
「蕭尋,你下毒害我,我爹知道了更不會放過你!」
這還真算是殺手鐧,畢竟下毒這件事,實在是無法說說就能算了的。果然,四周的人也再次向蕭尋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蕭慶十分滿意這個效果,但卻發現,對面的蕭尋竟然沒有半點驚慌之意,這不禁讓他心中有些沒底。
而此時,蕭尋卻突然將目光再次轉到了宗捕頭身上:「既然你們口口聲聲說我下毒,那好,我倒想問宗捕頭幾件事情,還請宗捕頭能如實告知。」
宗無痕沒想到蕭尋這個時候竟突然對自己問話,一愣之下,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蕭慶,見蕭慶正眉頭微皺,眼珠亂轉,似乎也不明白蕭尋用意。
無奈之下,宗無痕只得答道:「你想問什麼事?」
「幾件小事兒而已」蕭尋微微一笑,接著道:「我想請問,所謂投毒那天,是否是大人第一時間帶人趕到現場?」
一聽是這事,宗無痕略一思索,倒沒覺出有什麼問題,於是點頭答道:「嗯,不錯!」
「那現場的物證也是大人收集的了?」
「不錯!」
「那敢問宗捕頭,那物證中所驗出的,到底是何種毒呢?」
「這個嗎…」似乎沒考慮那麼多,宗捕快竟脫口說道:「物證中的毒乃是劇毒砒霜。」
「砒霜!」
這話一出口,蕭尋突然冷笑了一聲。
宗無痕不明所以,急忙望向蕭慶,卻見他此時的臉sè,已然變得極為難看,心不禁一沉。
「宗捕快,真是沒想到啊,你身為堂堂朝廷刑官,見識居然如此之差。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砒霜雖毒,但對於修仙者來說,則根本不是毒藥!這點你若不信,大可去找任何一位朝中供奉求證。」
眾人一聽,頓時一片嘩然。蕭尋說到朝中供奉大家可都知道,那可是朝廷養的修仙者,在大元國享有崇高的地位,甚至連很多王儲都對其恭敬有加,既然蕭尋敢說這話,那就足以證明他剛才說的是真話。
「別聽他胡說八道!」
眼見苗頭已經不對,蕭慶有些急眼。
可能是因自己說錯話急於「立功贖罪」,宗無痕見蕭慶反應激烈,竟熱血上涌的單臂一揮:「沒錯,證據確鑿豈容你還抵賴狡辯,來人呀,先給我抓了再說。」
「是!是!」
旁邊喝的臉紅脖子粗,正憋足了勁的四五個小捕快立刻呼喝著向蕭尋沖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