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及笄禮始
「什麼時辰了?」梅蘇蘇怕此刻還是夢,於是伸手掐了自己手臂,有痛感,不是夢。
丫鬟恭敬回道:「寅時一刻。」
才凌晨三點多,她竟才睡了不到一個小時。
梅蘇蘇渾身都被冷汗浸濕,難受異常。
她叫丫鬟去燒些熱水,準備沐浴換身乾爽衣裳。
丫鬟道是,退了出去。
窗外高懸的月亮又大又圓,預示著今兒白日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可不知為何梅蘇蘇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剛才的夢似乎是在預示著什麼不好的事即將發生。
叫她的心,一直半懸在空中。
那與她生的一模一樣的女子說【我是你,你是我,你我本就是一人】,還說【你註定要回去的,只有回去了,你才是真正的蘇蘇】。
梅蘇蘇不知道夢的真假,也不知道那夢中女子是誰,就連她的話是否可信都未可知,但偏偏只要想起,她便無法平靜。
還有錦鯉的話,這到底真的是預示,還是假的夢,梅蘇蘇的腦中與心裡都猶如亂麻,怎麼理都理不清。
被熱水包裹時,梅蘇蘇身上的冷意有所消散。
那「咚咚」直跳的心也有所緩和。
她告訴自己一切都是一場夢罷了,不要多想。
明日是個特殊日子,澈澈為了等這一天不惜為她鋪設如此長的路。
她可不能頂著兩個熊貓眼出席。
那樣澈澈定是擔心。
快快沐浴之後,梅蘇蘇換了乾爽衣裳躺回榻上。
眯著眼醞釀半晌梅蘇蘇卻無半點睡意,於是她喚來丫鬟,叫丫鬟點了安神香,這才慢慢睡了過去。
恐是安神香的作用,後半夜梅蘇蘇沒有在做夢,睡得還算安生。
只是這安神香好則好矣,但就是太好用了,導致時辰到了丫鬟怎麼也叫不醒梅蘇蘇。
眼看再不起這宴席定要遲到,丫鬟無奈只得跑去找山夫人。
山夫人急匆匆趕來,看見那榻上睡得香甜的梅蘇蘇一陣頭疼。
「明知今兒要早起,你怎麼還由著小姐點兩支安神香。」
丫鬟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抖著身子:「小姐說她睡不著,叫奴婢點兩根。」
「她叫你點兩根你就點兩根!你們是想氣死我不成!」
山夫人氣的身子一顫,這若單單是及笄禮便算了,主要是宮裡那位還準備借著今日宣布訂婚呢,這若誤了事,那可是把人得罪完了。
山宴靜趕緊扶住她,在旁勸慰。
「娘,你也彆氣了,這離宴席開始還有些時辰,小妹她睡便睡唄,又不影響梳妝不是。」
她一說這話,山夫人立馬明白過來,吩咐下人把人從榻上架起來。
於是梅蘇蘇便由山宴靜攙扶著,歪著腦袋睡著覺,下人們給她換衣洗漱,梳妝打扮,直到黎明破曉,公雞鳴叫。
梅蘇蘇是在山宴靜懷裡醒來的,醒來發現自己不是躺著而是坐著,而且還倚靠在山宴靜懷中,以為自個夢遊呢。
準備在游回榻上眯一會。
山宴靜一把把她扯回凳子上,突如其來的拉扯也叫梅蘇蘇清醒過來,不是夢遊。
一轉頭,看見銅鏡中那披散著髮絲,妝容精緻的少女,眨巴兩下眼睛。
她什麼時候連妝都畫好了?
山宴靜瞧著她滿臉迷茫的樣子嘆息一聲:「這再過一個時辰,客人就該來了,你倒好,一根安眠香不夠還點兩根,我都怕你一覺睡到傍晚,連吃飯都省了。」
梅蘇蘇摸摸臉頰,再看看窗外,這才發現前一刻她入睡時外面還是漆黑一片,此刻已經是艷陽高照了。
「我睡的這麼死?連你們給我梳妝都沒醒?」
若不是親身經歷,梅蘇蘇都不敢信,丫鬟如此折騰她,又是洗漱又是換衣裳的,她竟半點知覺都沒有。
「誰知道你怎麼回事,我也不是沒用過那安眠香,也沒你這麼好的作用啊,一點動靜我就醒了,難不成我用的是假的?」
山宴靜此刻是無比懷疑,自己當初用的安眠香與梅蘇蘇用的不是同一種。
安眠香是丫鬟給梅蘇蘇拿的,是不是同一種她就不得而知了,但她從沒睡的如此死過,今日還真是頭一遭。
好在沒有耽誤正事,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山夫人見她醒了,沒好氣的罵了兩聲死丫頭,梅蘇蘇朝她調皮的做了個鬼臉,撒了個嬌,哄了山夫人兩句,便叫山夫人的氣消了。
隨著山夫人前去大堂用早膳,怕吃多了,壞肚子,梅蘇蘇的早膳便只有一碗燕窩粥。
雖然梅蘇蘇早上沒有什麼胃口,但這一碗燕窩粥卻實在有些少,但不論她怎麼哀求,山夫人都堅決不給她第二碗。
梅蘇蘇只得哭喪著臉放了碗筷,覺得肚裡空空,想吃肉包子。
今日的山家格外熱鬧,過了巳時客人便陸陸續續登門。
聞太師站在門前恭迎來客,不多時就已是忙的不可開交。
一輛馬車緩緩停在山府門前,馬車華貴,珠簾配以白紗,微風吹過還帶起一陣香風,叫周圍人都不由自主駐足,想瞧瞧來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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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簾被掀開,一身著青白錦衫,頭戴帷帽的女子從馬車中走出,她懷中抱著一隻小巧的狸花貓兒,正靜靜地窩在她臂窩中睡的香甜。
帷帽四周有一圈白紗,遮掩了她的容貌,叫人看不真切。
可即便如此,從她身段與舉手投足之間依舊可以看出其身份不簡單。
眾人紛紛猜測她的身份,就連聞太師都是夾了眉頭,不記得自己認識這號人物。
女子步步生蓮,蓮步輕移間到了聞太師身前。
她身後婢女把禮物交到了聞太師身旁小廝手中,然後退到了女子身後。
不曾告知來歷,也不曾說出名號。
聞太師一時啞然,思索一下出聲問道:「敢問姑娘姓氏?是哪方人士?可有我山家邀帖?」
微風拂過,吹起帷帽上的輕紗,輕紗揚起間,一張絕世容顏一閃而逝,如光消逝般,難以捕捉。
出聲間,聲音悠揚婉轉,如百靈鳥,動聽怡人。
「我自方寸之地而來,路過此處見太師家有喜事,便略備薄禮前來討杯酒喝,不知可會叨擾?」
來者皆是客,對方還備了禮物,哪裡有把人拒之門外的道理。
何況此女子衣著不菲,氣質非凡,就算不是京都之人,也是非富即貴,聞太師自也不能與對方交惡。
於是笑臉相迎,笑道:「姑娘只要不嫌棄我山家菜薄酒寒便好,請裡邊上座。」
女子微微福身以表敬意,然後帶著婢女進了府。
聞太師看著其背影,眉頭卻是緊皺,剛準備派小廝前去打聽一下此女姓氏,那隨著女子進了府的婢女卻又走了出來。
她行至聞太師面前,朝之福身,恭敬道:「我家家主說,太師既然叫她進府,便是信任,為叫太師安心,特派我前來告知太師我家家主名號。」
「我家家主為苗家人氏,單名一個錦字。」
說完那婢女便轉身進了府。
獨留聞太師站在原地念叨著:「姓苗?苗錦?好生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