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春宴(三)
「這舞,不錯。***」獨屬於嬴政的沉穩之聲響起,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舞台上的未姜聽后,方才覺得心中平衡不少。至少她得到了王的誇獎,涑姬唱的再好又怎樣,王不也沒聽到嗎。
可是,她忘記了,有一種話叫敷衍。
行禮過後涑姬才緩緩抬起頭,看到了嬴政身後的二人,扶蘇與他。
多日不見,他好像清瘦了不少。秦國貴族以玄色為尊,可她貌似極少見他穿那種顏色,都是白衣墨,簡單而又俊朗。像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他抬,隔著人海望向她,四目觸及,她看到他眼中的冷漠,彷彿從未認識過他似的。
涑姬移過視線,望向嬴政,卻現他正在陪未姜,心中閃過一絲失落。
待嬴政落座,晏宜夫人淺笑,似無意道:「未姜夫人這舞是不錯,可是在式微夫人面前,好像是有點失色了。」說完似有意似無意地望了一眼涑姬。
未姜頓時臉色氣的白,憤憤地瞪了眼晏宜夫人,隨後毒辣的眼光望向涑姬。
「確實,涑兒的舞真是天下一絕呢。」嬴政嘴邊帶著淡笑,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涑姬還來不及說什麼,離嬴政最近的常容夫人就接著道:「那是王還沒見式微妹妹的歌嗓,真是人間少聞。」
「哦?涑兒原來還有這本事?」
面對嬴政的疑惑,涑姬起身淡淡回答:「雕蟲小技,何足掛齒。」
嬴政笑而不語,她給他的驚喜可真不少……
秦轍像個局外人,面無表地望著遠處,是不是喝點酒,落寞的讓人心疼。
林中桃花席,可是那落下的花瓣卻不知人的憂愁,依舊做著它絢麗告別枝丫的飄落,點點花瓣點點愁
說是扶蘇要給扶蘇選妻,怎會忽略呢。
當涑姬再次望向那林中簡易搭建的舞台時,上面已經換成了一個紅衣勁裝姑娘,拿著一把軟劍,在台上舞劍。身子柔軟,彷彿已於手中的劍合為一體。她的餘光似有似無地望向扶蘇,涑姬心中好像明白了那女子的心意。
代兒看涑姬看的聚精會神,附身在她耳邊輕語:「姬家二小姐,姬嫦陵。」
涑姬莞爾,貌似越來越有意思了。
劍風激起落花,林間的落花急速旋轉,看的涑姬都忍不住想叫好。
高台之上的嬴政鼓掌,高興喝道:「虎門之女果然不同凡響。」
姬嫦陵挽個劍花,漂亮利落地收起軟劍。從台上縱身躍下,行至席間對嬴政行禮,略帶清冷的表與矜安夫人略略相似。
按理說,矜安為姊,嫁給了嬴政,嫦陵為妹,要是嫁給扶蘇,恐怕總會感覺挺怪的,不過應該不會講究這麼多的。
嬴政醇厚的笑聲傳入涑姬耳中,涑姬抬望向嫦陵,現她已俏紅了雙頰。聯繫到嬴政的笑與扶蘇的不高興,她大概猜到了,嬴政真的是決定將嫦陵嫁給扶蘇了。
扶蘇隱忍著滿臉的不高興,起身走到嫦陵身旁,行禮,「兒臣謝父王!」
嫦陵抬眼飛快地看了眼扶蘇,然後勻速轉移目光,緋紅著臉頰與扶蘇一同謝恩。
矜安夫人的位置就在她的右手旁,她輕輕轉過頭,淡淡雅雅道:「你這妹妹,脾氣貌似和你蠻像的,怕是以後會吃不少苦頭的。」
矜安夫人眉眼之中全是擔憂,家中向來寵愛的妹妹被指婚,對象還是不愛她的人。雖說這扶蘇公子相貌與脾氣是出了名的好,可是對於嫦陵來說,貌似況不太樂觀。單單看他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矜安就可以想象得到自家妹妹以後的日子了。可是,旨意已下,他們也不好抗旨不遵。
「嫦陵她從小就是被寵壞的,脾氣其實並非與我相似,敢愛敢恨的性子,可比我好的多了……」說完話矜安才察覺到,自己在涑姬面前說自家妹妹是被寵壞的,是有多麼的讓人覺得是諷刺,或炫耀了。
果然,涑姬危險的眯起雙眼,「哦,是嗎?寵壞的啊?看來我有必要見識見識這被寵壞的姑娘。」
矜安夫人面色有些不敢看,類似於蒼白。她無力解釋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涑姬突然態度緩和,輕輕笑:「當然,妹妹不會介意的。」
涑姬越是和顏悅色,矜安心中就越是愧疚,想要解釋什麼,張開口卻現自己真的是無話可說。
也許是兩人之間的氣氛太壓抑,涑姬望向遠處,卻看到趙小石急匆匆的身形,心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