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流香

嬴政同涑姬到流香閣時，昭歌已經睡下了，蒼白的臉色幾近透明，長長的睫毛映出一片陰影，雖不過十歲，可容貌卻已突出，越越像她那逝去的母親。嬴政上前一步坐在床邊，多月不見，他幾乎已經忘記她了，此次見面又是在這樣的況下，即使他百般無，可此時面對昭歌卻滿懷柔。

涑姬站在一旁，藉此機會開始打量流香殿，殿中並不奢華，想必是和沒有嬴政寵愛的原因。殿中以淡紫色為主，她沒想到昭歌居然會和長姐的喜愛一般。

「這些年苦了昭歌了……」

「嗯？深宮之中沒有王的庇佑，公主的生活怕是不好。」涑姬本在神遊，剛聽到嬴政開口時並未聽清他在對誰說，又想到殿中也就自己。

「唉……」嬴政嘆了口氣就不再說些什麼了。

涑姬上前一步，望著他落寞的側臉，心中閃過一絲訝異，他原來也是個慈父。

「公主的母親……」涑姬話未說完，但二人都心知肚明。

嬴政深深望了一眼涑姬，然後又將目光轉向昭歌道：「本是和親公主，奈何是個剛烈的女子，聽聞國破就鬱鬱寡歡，不久就離去，留下一女。」

「紅顏薄命。」

涑姬眸光黯淡，望著昭歌的嬴政自然沒有看到。

嬴政笑了，卻未達眼底：「也許吧。」

涑姬本還想說些什麼，在看到嬴政的陰鬱的表也不在開口。

「王，常容夫人領著眾夫人在外面侯著呢。」二人沉默之時外面的宮人進來稟報。

「宣！」

「諾。」

宮人剛退下不久，就傳來各種香粉的味道，涑姬不自然的皺了皺眉。率先進去的常容夫人撇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些什麼。

「臣妾見過王。」

眾夫人齊齊開口，聲音略大，驚擾到了睡得不安穩的昭歌。

涑姬急忙對常容夫人行了個禮，然後就走到床邊看看昭歌，卻現昭歌已經醒了，迷茫的雙眼望著嬴政，似乎覺得自己在做夢。

昭歌努力地揉了揉眼，現面前依舊是嬴政淡笑的面容，帶著驚喜問道：「父王？」

嬴政和藹一笑，伸手摸摸她的頭，「對，就是父王。」

昭歌急忙高興地起身行禮，她雖高興，卻也知君臣之禮不可廢。

嬴政按住她的小身板，道：「不用行禮。」

昭歌皺著眉頭，覺得不太合適。

一旁的涑姬早被她可愛的樣子逗笑了，上前一步幫她理了理頭，柔聲道：「公主還是安心養好身體比較好。」

「夫人真的來看昭歌了！」昭歌聲音帶著驚喜，她覺得這是她最幸福的一天了，雖然小哥哥把她推下湖了，但她不怪他，因為要不是他，她也不會見到父王還有漂亮夫人了。

「那是，我一向說話算話。」涑姬颳了一下昭歌的鼻樑，輕細語，恨不得把最好的溫柔都給她。

嬴政看著涑姬和昭歌的互動，眸光之中全是欣慰。

「咦？」

晏宜夫人突然出一聲疑惑的聲音，眾人將目光轉向她，嬴政也望著她，無聲詢問她的疑惑。

「臣妾……只是覺得昭歌公主同式微夫人神似……」晏宜夫人怯怯道，生怕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眾人將目光轉向涑姬和昭歌，久久之後常容夫人才道：「是蠻像……」

「特別是那雙眼睛，簡直是一個模子出來的。」一位不知名的夫人接道。

頓時無數想法浮現在眾人腦海之中。

嬴政看了許久，「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區區樣貌而已。」

涑姬原本吊著的心，在聽過嬴政的解釋后落了下來，她終究是怕被揭穿了身份。

一旁的昭歌望著大人們，心中雖是不太清楚大家再講什麼，但好像又有些明白。

眾夫人也都聽得出嬴政話中的意思，也都不在做過多解釋，可是總有一些閑的無事之人喜歡刨根究底。涑姬望了一眼各夫人，突然覺得心中不安，她總覺得最近好像要生什麼似的，但願只是她的錯覺罷。

嬴政深沉的目光不可見底，涑姬完全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亂猜。

天將暮，眨眼已到晚膳時分。

嬴政下令要在流香閣用膳，突然的命令忙翻了膳房的各人。

等到傳菜之時，一些有眼色的夫人都已離開，嬴政留下涑姬。偏偏未姜好像什麼都看不出來似的，非要留在這裡，嬴政也沒出聲驅趕，於是，一場讓人覺得十分彆扭的晚膳開始了。當然，對於當事人未姜來說，她並不覺得這很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