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們才是鬼
「求求你，不要殺我。」
「還不快滾！」白綿綿並未理睬他們的哀求。
「滾！我們這就滾！」
幾個人宛如見到厲鬼一般，拼盡全力逃竄而去。
姜石不小心碰到白綿綿，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劃破夜空，他更是加快速度逃跑。
「鬼啊……」
只剩下幾個被捆綁得嚴嚴實實的孩子留在原地，白綿綿冷漠地凝視著他們，一個個骨瘦如柴。片刻后，她還是走向他們，幫他們解開繩索。
「你要報復就沖我來，別動我大哥。」
「惡毒女人，別以為你死了我就怕你，你要是敢動我弟弟妹妹一根汗毛，就算你變成鬼我也要再殺你一次。」姜雲譯咬牙切齒，紅著眼瞪向她。
原主到底犯下了何種滔天大罪，以至於這些人對她如此深惡痛絕？
「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東西，不分青紅皂白，若不是我，你們墳頭的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呸，你若是好人，這世上就沒壞人了。」
白綿綿並未急於反駁，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才是其中最惡劣的忘恩負義之徒，逆子，整日謀划弒母，我告訴你，不信你可以親自去問問村長。」
就在她剛剛解開繩索之時，遠處村長手持火把，帶領一大群村民朝她走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但從這陣勢來看，他們顯然並非善意而來。白綿綿乾脆找了個地方坐下，靜待他們的來臨。
姜雲譯帶著戰戰兢兢的弟弟妹妹，奔向村長。
村長帶領村民們，在距離白綿綿百米開外的地方停下，村長清了清喉嚨，鼓足勇氣對白綿綿說道：「白氏，畢竟陰陽有別，你有什麼未了的心愿可以告訴我們，你就安心地去吧。」
白綿綿全然不知，自己並未做出任何舉動，僅僅一天的時間，竟讓整個村子的村民人心惶惶，談「鬼」色變。此事已在村裡傳得沸沸揚揚。
白綿綿一個眼神掃過，便令不少鄉親膽顫心驚，紛紛垂首不語。
她不禁嗤笑出聲，除了身上髒了點，她並不覺得自己有那麼駭人，這些人要麼膽小如鼠，要麼就是做了虧心事。
「村長，哪來的什麼人鬼殊途？大白天的，哪來的鬼怪？」
姜山縮在村長旁邊，戰戰兢兢地說：「村長，別……別聽她的，她全身冷得像冰塊，沒有一絲體溫，她肯定不是人。」
「你們才不是人，老想著把我家幾個孩子賣掉。」
白綿綿此刻腹中飢餓難耐，在深山裡只顧著採擷草藥，忘了填飽肚子，又擔心那五個淘氣的孩子餓著，這才匆匆下山，卻撞見剛才那一幕。心底暗想，就該讓這幾個淘氣包受點苦頭，不過看他們被欺凌，心頭還是不由得一陣絞痛，現在他們是她的孩子，要欺負也得她自己來。
然而一想起他們曾意圖謀害自己，嗯，得忍住。
躲在樹后的姜家老太吳秋菊觀望了好一會兒，直到白綿綿欲離開，才迅速現身出來。
「白氏，你究竟是人是鬼？」
「姜吳氏，我看你是疑神疑鬼，我當然是人，清清白白，哪有什麼鬼魅。」
白綿綿每走幾步，他們便退幾步。
「村長，別這樣，你不信就讓何嬸子過來摸摸我的脈搏。」
此時無人敢輕易上前，幸好剛從山上歸來的陳寡婦陳秀聽見這話，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握住白綿綿的手腕。
「村長，我前兒就跟你說過白妹子沒死，你怎麼就不相信呢？」
「她真的有脈搏？」
「我能騙你不成？瞧這纖細的小手還有……」
未說完的話引得村民們一驚，連連後退。
陳寡婦看著她手上布滿划痕，「白妹子，你這手上的傷怎麼弄的，這麼多細小傷口。」
「陳嬸子，沒事，我在山上不小心割破的。」
「哎！妹子你以後可得小心些。」
村長見她們自顧自地交談，便帶著妻子何氏何春柳慢慢接近，「若蘭，你當真沒死？」
待何氏緊握白綿綿的手片刻，神色緊張的何氏終於向村長點了點頭。
村長頓時鬆了一口氣，對村民們揮手示意，「白氏是人不是鬼，都散了吧。」
「雲譯，你帶弟弟妹妹過來，你娘命大沒死，快過來道歉。」
「你們這幾個孩子，要知道弒母可是要坐牢砍頭的。」
「村裡人念你們可憐，所以沒去報官，你們趕快給你娘道歉。」
姜雲譯緊緊護著弟弟妹妹，眼眶含淚，「我們沒錯，她是個狠心婆娘，不是打我們就罵我們，不給我們飯吃，還逼我們幹活。」
村長一聽火冒三丈，指著姜雲譯訓斥道：「你這個混小子，要不是她給你們一口飯吃，你們恐怕早就餓死了。」
「這兩日還沒受夠教訓是不是？」
「村長爺爺，您別罵哥哥，分明就是這個狠心婆娘不好。」姜子玉哭喊著說。
「村長，你也看到了，這群忘恩負義的小傢伙是如何對我，要不然還是把他們交給姜家算了，省得他們成天琢磨怎麼置我於死地。」
「狠心婆娘，你怎麼不去死！」明知姜家人會把他們賣掉，還要把他們送回姜家，心腸太歹毒了，他總有一天一定要先殺了她。
村長敲了一下姜雲譯的腦袋，「你們這幾個小兔崽子，真是不知好歹，還不趕緊道歉！你們知不知道，為什麼她活著，姜家就沒人敢賣你們？你們再看看四周，哪裡還能找到吃的？她肯給你們一碗野菜糊糊喝，已經是對你們的照顧了。」
幾個孩子被問得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回應。
白綿綿隨陳秀離去，不再理會他們說什麼，有村長在此，那五個淘氣**不至於再被賣掉。
她從大樹背後背起竹筐，頭也不回地跟上了陳秀。
「陳嬸子，等等我。」
「你慢點，頭上傷還沒好呢。」陳秀停下腳步等待。
「陳嬸子，你去山裡……」
村長望著兩人遠去的身影，無奈地嘆口氣，「你們快跟著你們娘回去，記住了，以後不能再胡鬧。」
「哥哥，我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