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兩個純粹的惡魔

也許是因為千年以來的種族隔閡，埃里希發現，索恩大陸上的生靈對於建立統一合眾國的意願並不高。

即便是連年的戰亂，即便是魔族入侵，他們還是喜歡分裂開來，各自為政，這很不好！

「哼！一群npc還在這裡搞什麼分裂獨立了，簡直是浪費演算法！」

端起紅茶喝了一口，埃里希看向窗外的雙眼裡閃著危險的光。

「它們這是逼我搞種族大清洗啊，非要我殺到只剩『人類』才行嗎？」

聽到埃里希的自言自語，剛進門的希維婭手腳發冷，懷裡抱著的資料也灑落一地。

「呦，希兒你來了！」

聽到動靜的埃里希轉過身來，臉上瞬間換出一副笑容，還友好地向希維婭招了招手，

「咳咳，你是知道我的，剛才是開玩笑的。」

「您的語氣聽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希維婭習慣性地抱怨了兩句，蹲下身撿起地上的資料，無奈地嘆氣道：「而且您知道嗎？有時候您總會說出這種讓人不寒而慄的話。」

「安心吧，我在公共場合會注意形象的。」

埃里希並不以為然，到現在為止他在國民心中的形象都挺完美的，他自己也很沉浸在「羅亞總統」這一角色的扮演中。

至於希維婭，他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但也無可奈何。

他這個共和國秘書長沒幹多久，就被埃里希以「希兒，我的生活不能沒有你」這種亂七八糟的理由，將職務變成了「總統生活助理」。

再加上埃里希所謂「工作也是生活」的歪理，導致希維婭的職責範圍劃分很是不明確。

不僅要協助埃里希處理國家政務，還要負責生活中的各種瑣事，比如叫埃里希起床之類的...

「你這不就是把我當傭人使喚嘛！」

「這叫信任！」

彈了彈手上的煙灰，埃里希很是無恥地糾正道，不過這也確實算是一種事實。

沒有根基，沒有私心，雖然有時候會抱怨，但交代的工作還是會安安分分地完成...

就事實來說，這個狀態的希維婭也確實是埃里希最信任的人之一。

「話說，你對指導精靈建國的問題怎麼看？」

考慮到對方曾是精靈中的一員，埃里希也是很需要聽聽對方的意見。

「這事您自己考慮就好，幹什麼要問我的意見？」

希維婭沒好氣地回應道，不過手卻悄悄摸上了自己的斷耳，經歷了許多，他對精靈當年的拋棄也只剩下釋懷。

但終究是同族，他不想看到她們死去，就像當初毫不猶豫換掉艾薇露杯中的毒藥一樣。

「您最後真打算撤軍嗎...就是要把國家還給精靈之類的。」希維婭低著頭，聲音也很小，彷彿做錯了事的孩子。

他感激埃里希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明白了埃里希的野心，所以當他的善良為精靈考慮的時候，他總覺得自己背叛了對方。

「這不是想當然的嘛！」

埃里希不滿地皺起眉頭，打量著艾琳那邊送過來的正式合約，相比較之前，多了一些更詳細的部分，主要集中在權力和獨立性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個好人，所以你不要對我有奇怪的誤解。」

大手一揮，埃里希痛快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畢竟就算是獨立的國家也有很多操作的空間，沒必要為了這種小事和對方浪費時間。

希維婭見狀，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臉上不自覺地露出輕鬆的微笑，「那就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您也是壞人嘍？」

「我不否認！」埃里希聳了聳肩，「畢竟反對的聲音總是有的，看我心情了。」

「不過，這傢伙應該算是徹頭徹尾的壞人了。」

晃著手上的機密檔案，埃里希緩緩吐出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十分嚴肅。

「是嗎？能被您這麼評價的人，八成是位惡魔吧？」

希維婭有些好奇，想要看一下這份資料，卻被埃里希伸手攔下。

「別看了，會做噩夢的。」

將那份資料用火機點燃，靜靜地看著它在自己面前一點點燒成灰燼，埃里希才扭過頭看了眼窗外。

「不過你說得確實沒錯，希兒，他就是個惡魔！」

尼祿·安塔尼爾克，一位傳奇級煉金師，兩百年來遠離世俗，醉心研究...

聽起來像一位富有智慧的隱士，但他的研究方向是——人體煉成！

「你就是傳奇煉金師尼祿.安塔尼爾克？」

埃里希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不但是因為這座富有近現代氣息的煉金工坊，更是因為工坊的主人。

身高一米四，穿著哥特短裙，懷裡抱著個瞎眼兔子布偶的黑髮蘿莉，正面無表情坐在他面前，平靜地自我介紹道：

「我確實是名煉金師，但已經好多年沒被人叫過名字了。」

又仔細看了對方几眼，埃里希的眉頭越皺越緊。

倒不是因為這副蘿莉形象和他想象的大相徑庭，而是對方渾身透露著一種讓人不適的氣息，特別是那雙空洞的眼神，讓埃里希心中警鈴大作。

「呵，勇者大人也會緊張嗎？」

尼祿抱緊懷裡的兔子布偶，嘴角有些不自然地上揚。

「我是人，當然會緊張...不過你呢？」

埃里希說著，手上的劍就已經搭在了對方的脖頸，眼神犀利，彷彿下一秒就要斬下去一般。

即便如此，尼祿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太多變化，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慢慢地將兩隻小手高高舉起，

「請不要這麼做，我很滿意現在的自己，這可是整整二十七次煉金改造的成果！」

「改造？你把自己改造成這副樣子？」埃里希皺起眉頭，手上的劍又前壓了幾分。

「是的，我喜歡蘿莉，不行嗎？」

尼祿微微側頭，防止被劍刃劃破自己的皮膚，看得出來，他很寶貝自己改造成功的樣子。

「你腦子有病吧！」

埃里希收起長劍，直接給了尼祿一腳，臉上的表情帶著濃濃的厭惡和鄙視。

因為資料上寫得很清楚，尼祿這貨是男的！

被踹趴下的尼祿也不生氣，畢竟他要是有生氣的實力，埃里希都不會活著進入他的煉金工坊。

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土，尼祿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所以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貶低我的品味嗎？」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將新式的煉金武器扔到尼祿面前，埃里希找了把椅子坐到對方面前，「幫我看看這堆東西。」

「有意思！」

煉金師的天性使然，尼祿興緻勃勃地研究了一會兒，給出了不錯的評價。

「所以你來找我幹什麼呢，這種武器應該足夠你在大陸上用了吧，況且這方面也不是我的領域。」

「那就聊聊你的領域！」

埃里希坐在尼祿面前，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開口：

「我知道你在研究一堆下地獄的玩意兒，但我的道德底線也不是很高，所以我們可以...」

「合作？」尼祿歪了歪頭，空洞的眼神里多了一絲興奮。

埃里希點了點頭，「沒錯，但是我有條件，那就是沒有我的允許，你以後不能隨意用人命來進行你的研究。」

尼祿抱起兔子布偶，揪著它的耳朵思考了一會兒，「恕我直言，你看起來不像是會在乎人命的人。」

埃里希搖搖頭，「不，我很在乎，畢竟耗材要損耗的有價值。」

「可我的研究就很有價值。」尼祿一手拍桌，一手拎著布偶，並不願意相讓。

「有沒有價值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好歹也是個正義的勇者，不能由著你把一切搞得一團糟！」

埃里希點了根香煙，因為尼祿工坊里的血腥味著實有些刺鼻，而且那地下室的入口處，還有大量未乾涸的血跡。

「抱歉，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

尼祿坐下身子，將兔子布偶護在胸前，和埃里希猜測的一樣，他醉心人體實驗太久了，倫理道德早就丟得一乾二淨，甚至...

他並不覺得人就是人！

鋥！

利劍出鞘，橫在尼祿面前，埃里希的話，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在他耳邊響起，

「你不聽話，我就殺了你，我有這個權力讓你消失在世界上，你覺得這個理由怎麼樣？」

「所以權力的本質就是暴力嗎？」

尼祿感嘆了一句，不過形勢比人強，他不得不把自己的研究往後稍稍。

「你說服我了，勇者，我能為你做什麼？」

埃里希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文件，將它緩緩遞給尼祿，「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以你的能力來說應該不難。」

「這可真是...」

從翻開文件的一刻，尼祿的眉頭就開始皺起。

倒不是研究的難度，而是確實像對方之前所說的，確實是一堆下地獄的東西，雖然他也並不在乎就是了。

「只靠死肉不行，有些反應我需要活的！」

丟下文件，尼祿的身體微微顫抖，那是他好久都沒體會過的激動。

「沒什麼問題，第一批材料三天後送來。」

眼見事情談妥，埃里希面帶微笑地伸出手，「怎麼搞我不管你，我只要成果！」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人握了握手，尼祿轉身看了圈自己的工坊，感覺要擴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