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神，也會在乎嗎？

「精靈自由主義共和國」政權的建立，意味著分裂的精靈中，有一支徹底倒向了埃里希。

好處自然是多多的，像什麼對精靈國土的「宣稱權」，精靈平民的接納程度，以及最重要的，

諾依大森林的地圖！

有了這份地圖，雷納德終於不用再「摸黑作戰」，還得到了一些「自由派」精靈的援助，使得突破計劃進展神速。

離埃里希原定攻破精靈王都的時間還有十五天。

諾伊大森林全境淪陷，第四軍越過森林，和雷納德所率隊伍順利匯合，直逼精靈國都。

「真是件堪稱奇迹的藝術品啊！」

擔任總指揮的貝利爾通過望遠鏡，欣賞著月華籠罩下的蒂倫城，不時發出幾聲讚歎。

這座久居森林深處的千年古城，第一次展露在世人面前，就狠狠震撼了眾人的心靈。

不單單是城郭設計上的巧奪天工，四周的山川古木，甚至天空中那銀色的月輪，映襯著白玉的磚瓦，巧妙地融合進眼前的「畫卷」中。

可惜，如此美好的畫面，總有些煞風景的人突然闖入。

「多看兩眼吧，說不定以後看不到了。」

埃里希晃悠悠地出現在貝利爾身邊，冷酷的話語里似乎若有所指。

「統領！」

貝利爾先是一驚，隨後把手裡的望遠鏡遞了過去，卻被埃里希擺擺手拒絕了。

「說了我就是過來看看的，具體的行動方面你們自己看著辦就行。」

「我明白了。」

貝利爾點點頭，敬了個軍禮，「請統領放心，我們一定會在期限內拿下這座城的。」

埃里希聞言高興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這才像話嘛！」

第十三日。

眼見埃里希的軍隊已經兵臨城下，蒂倫城內部陷入了一股巨大的恐慌。

「月之神殿沒有回應嗎？」

所有的努力都嘗試了，卻依舊不能阻止敵人的推進，有些絕望的愛希莉絲將希望寄託給了神明。

「雲遮月兮，不見啟明。」

籠罩在長袍內的祭司長低垂著頭，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眾人心中的愁雲又多了幾分。

在神明存在的異界，供奉其名的國家理所當然地受祂庇佑，在精靈的歷史上也有過多次月神展現神跡的場面。

但在這次幾乎接近亡國的命運下，月神卻並沒有現身，甚至如果不是城中的「神跡」還能照常使用，精靈幾乎都要認為神明已經放棄了她們。

「真是可笑，這些異界來的勇者就這樣無法無天嗎？連神明也不願意同他們交惡...」

愛希莉絲坐在王座上，一手支撐起額頭，不過短短數月，她的頭上就多了幾縷白髮。

埃里希總是宣稱他的行為是奉神之命，所作所為皆是為了拯救世界，但愛希莉絲從來不信。

因為她知道對方既不虔誠，也不敬神，神之名不過是拿來滿足私慾的工具，就像那些貪婪的人類神官一樣。

「那些敬神的卻被捨棄，那些不敬神的卻由他作惡，神明啊，您的心裡終究是沒有我等凡俗啊...」

隨著不敬的話從嘴裡吐出，愛希莉絲反倒是覺得心裡的負擔輕了許多。

象徵女王身份的銀白權杖被緊握在手中，她並未穿著平日的華服，而是一套威武肅殺的秘銀戰甲。

「伊娃，我們還有多少軍隊？」

「回女王，不到六萬。」

一聲輕嘆從女王口中發出，手不自覺地扶在胸口，「原來...我們已經死去這麼多人了嗎？」

即便隔著厚厚的甲衣，愛希莉絲也能感受到心臟宛若灼燒般的痛苦，但很快她的眼神又變作一片決絕。

「那我們還有多少戰士？」

「二十萬！」

精靈全民皆兵，二十萬是蒂倫城中，所有能拿得起武器的人數總和，她們忠於精靈，也忠於女王。

「願隨女王赴死！」

伊娃半跪在地，聲音鏗鏘有力，她的身後還有一眾親衛相隨，選擇向愛希莉絲獻上全部。

第九日。

戰況發展激烈，雙方甚至不需要再多言勝負，只剩下最直接，也是最殘酷的你死我活。

愛希莉絲不可能投降，精靈的高傲和榮譽感讓她們不會屈服，更不會放棄精靈的王都，她們寧願都死在這裡！

埃里希也不會停手，他不喜歡放棄，也不習慣在乎其它，他的目標從始至終就簡單的可怕：打贏精靈，統治精靈！

蒂倫城上空籠罩的光幕，雖然只有薄薄的一層，但卻阻擋了從空中襲來的一切炮火，即便是「芙蕾雅」的「裁決之矛」也不能損傷其分毫。

因為它不是魔法，而是「神跡·靜謐的夜幕」。

「王八蛋！老子管你神跡不神跡！老子沒日沒夜地試驗研究，打得就是他娘的神跡！」

山頭上，穿著法師袍的希凱姆神色激動大喊。

雖然他兩鬢已經開始發白，臉色看起來也很憔悴，但從身後拉著他的四個壯小伙吃力的表情看來，他也稱得上是老當益壯。

「大師，你冷靜啊！大師！前線很危險的，您能不能不要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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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希不在，雖然貝利爾身為前線最高指揮官，但對希凱姆也是客客氣氣的。

無他，軍械所首席技術員，奧維哈亞的同門師弟，而且和他因為良心轉業的師兄比起來，希凱姆的態度就隨意很多。

這可能和他鬱郁不得志的前半生有關...

「「神跡」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當然你要是讓我研究我肯定研究不出來，但打碎神跡我覺得還是可以爭取做到的！」

掙扎了許久，希凱姆終於累了，也冷靜下來，和貝利爾提出動用「k43」號魔導兵器的念頭。

「別呀！大師，讓我再帶兄弟們沖一次吧，就不勞煩您的作品出手了。」

「什麼話？」

希凱姆不滿意地冷哼一聲，雖然沒有經過實際檢驗，但「k43」是得到了他們這些知情人的一概認可。

而且他總有預感，這項兵器以後可能用不了幾次，所以如今好不容易有個現成的「靶子」，他肯定是要出手一番，順便記錄下實戰數據。

「我這些年來為了「k43」付出了多少心血，那是廢寢忘食，殫精竭思，三過家門而不入啊...」

「大師你不是沒老婆嗎？」

「額...這不重要！」

希凱姆一甩手，帶著煉金師特有的古怪脾氣，「總之，只要「k43」能夠成功，你讓我現在去死都行！」

「不至於，不至於！」

眼見希凱姆真要以死明志，貝利爾連忙將他攔下，一臉為難地作出決定，「大師是國之棟樑啊，一定要愛惜身體，這樣吧，不就是啟動「k43」嗎？我同意了！」

並不是像「芙蕾雅」那種造型誇張的重型機械，「k43」是個邊長一米左右，外表光滑無比的正方體盒子。

隨著希凱姆在其表面的一陣操作，盒子從中間處緩緩向兩邊分開，露出裡面打磨光滑的魔石，一股淡金色的液體在其中緩緩流動。

那是經過高度提煉后，壓縮成可視化液態的魔素，歷經千百次的失敗，希凱姆才帶人成功探索出方法，為此，他也失去了左手的小指和無名指。

不過，他打破神跡的信心並不是來自於此，而是那股魔素中蘊藏著的金色碎屑，那是只依靠大陸現有的魔法絕對無法解析的東西。

神性物質！

雖然不知道埃里希是怎麼弄到那把劍的，不過希凱姆的任務可不是打探這位勇者的隱私，他只是想完成一件偉大的作品。

咔嚓！

魔石破碎，淡金色的液體瞬間向四周綻放而出。

但隨著希凱姆手中的盒子亮起，一圈圈複雜花紋爬滿其上，失去束縛的液體在半空中慢慢化為結晶，就像是層層交疊的花瓣，而最中心的「花蕊」，一股龐大的力量緩緩成型。

就像神明拉動長弓，射出的箭矢足以貫穿星辰！

黎明破曉，夜幕散去，點點金芒灑落在兩軍之間，精靈們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神跡」居然真的被打破了！

和她們相比，貝利爾這邊就顯得很興奮，特別是希凱姆，整個人激動地手舞足蹈。

「看見沒有？誰說我們軍械研究所是騙軍費的！說了五個億是必要投資，你以為我是和你說著玩的！」

五個億？

貝利爾不著痕迹地瞥了希凱姆一眼，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說怎麼有陣子高級軍官停發了兩個月的軍餉，補助還少了一堆，原來讓你這個老登把錢捲走了！

與此同時，在大後方吃著冰淇淋等消息的埃里希抬起頭，回想著剛才那令天地失色的一擊，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

「後門是你開的，我只是進去看看，應該不算作弊吧？」

「你覺得呢？」

察覺到索恩大陸發生了什麼，天國的歐若拉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隨手一揮，一道聖光打下，光明教會的教皇一夜之間連接十二道神諭，激動得差點給了下面某個主教上位的機會。

就是神諭的內容都是一樣：

讓埃里希那個混蛋抓緊滾過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