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借刀殺人,血戰悍匪美人多舛:

第5章 借刀殺人,血戰悍匪美人多舛:

鬼人帶領著兩個弟子來到苟家店時,已經是大半上午了,天邊的太陽也已高高掛起來。鬼人在馬上直奔一家大戶人家而去,來到大門前,立刻翻身下馬。

就在鬼人下馬時,那獸頭上吊著兩個銅環扣手的厚重大門,忽然間被人打開了。開門的是一位年紀五十有餘,頭髮已經花白,高顴骨瘦臉的人。此人就是白府老管家,苟悅悠。他先彎腰拱手,后聲音弱啞著說道:「大掌柜的好,老朽已等候多時了。請進,咱們客廳里說話。」他說話時,憂鬱中帶著悲傷的眼光,不停地在全無妄和豐明燁身上轉悠。

「噢!好!好……」鬼人一邊接過豐明燁和全無妄遞過來的皮口袋,嘴裡一邊應允著,然後,一手一袋,拎著就跟了進去。

全無妄和豐明燁只能在外面看管著馬匹,隨便吃著攜帶的乾糧等候著……

院子很大,可謂是深宅大院,院內殯喪之氣濃重,紙灰堆堆,紙錢附地。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人,站在院子中,面向拆了一半的靈棚。鬼人認識她,此人是白府又騷又辣的二太太,名叫趙家美,是『遠鵬』大車店大掌柜,趙家財的親妹妹。她為了貪圖錢財,大前年在白家那個大太太的默認下,才匆匆嫁過來,給白老爺子做了個二房。白老爺子娶她的目的,就是傳宗接代,誰知搞到現在,也沒造出個一男半女來。她雖然早就認識鬼人,但無論從前在趙家為姑娘時,還是現在,都不敢近距離見他的面。這些事,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交由與自己面心都不和的老管家苟悅悠去處理。此時,她正在那兒指手畫腳,命一些人拆那已經拆了一半的靈棚。那拆得半零不落的靈棚上,還掛著一些白布、黑麻條……鬼人不管這些,管你是大婆還是小二或者小三,送貨給錢,天經地義,從不腆著臉皮討好貨主。她算個鳥!他連理也不理她,隨著苟悅悠向客廳走去。

苟悅悠在前面引路,站在客廳門邊,伸手禮讓著:「請進!請……」

鬼人在苟悅悠的引導謙讓手勢下,快步進入客廳內。『嘭,嘭』兩聲輕微悶響,這是他將兩個皮口袋放在八仙桌子上的聲音。隨後又解下自己背的那個,解下后,也一同放在桌上。然後,拉過一把椅子,在八仙桌旁坐下。

一個丫鬟由外而內走進來,她雙手端著茶盤,送來茶水。她剛進入屋內,一眼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鬼人,由於是第一次見面,受到驚嚇,『啊』一聲驚叫,是盤翻碗落。兩個茶碗一同掉在地上摔碎,碎片和茶水四處散濺著。丫鬟頓時呆站在那,身體和雙腿顫抖著……

重要客人面前出醜,苟悅悠臉上就掛不住了,把眼一瞪眼,剛要張嘴訓斥……

鬼人對苟悅悠擺了一下手,意思是不要說她。他知道自己的形象,嚇著人純屬正常,連累無辜沒有必要。鬼人又用手對她向外擺了擺,那意思是讓丫鬟別站在這裡,趕緊出去吧。

丫鬟倒也還算機靈,這個手勢可謂求之不得,轉身快速向外跑去,生怕再被老管家給叫回來。

鬼人與白府的老管家,以前偶然打過那麼一次交道,要說生,不陌生,要說熟,未成熟。鬼人一看,客廳就兩個人了,指著八仙桌子上的貨說道:「請先生過目。」

苟悅悠愁眉緊蹙,嘆了口氣:「唉!老爺這輩子的家產都當了,又求親告友借了個遍,總共搞到這些。唉!都要白給人家送去。」邊說,邊用手撫摸著那皮口袋,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鬼人不管這些,我送貨,你給錢,理所當然。死人就埋,有病就治,甭在我這念叨,我不是菩薩,不能普度眾生……

苟悅悠依舊一臉哭喪樣,依舊站在那兒,在撫摸著那幾個皮口袋,毫無驗貨的意思……

微等片刻,鬼人有點煩,問道:「貨驗好了沒?我還要往回趕路,先生,抓點緊呀。」

苟悅悠彷彿有嘆不完的氣,『唉……』接二連三地嘆,嘆著嘆著,連眼淚都嘆下來了……

對於這種做法,鬼人見多了,怒氣也就開始往上翻湧。心想,我們冒死殺人過關,給你來送貨,掙的就是這玩命錢。你想賴賬不成,門都沒有!他『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快點驗!我要走!」

苟悅悠見鬼人催得急,聲音顫抖著,問道:「有件事想煩勞大掌柜的,不知您能否給辦?」

破爛皮球又踢了回來,這下輪到鬼人開始嘆氣了:「嗨!給銀子就辦,有話就說,你就是讓我再把貨送回去,那我可真求之不得。我掙個來回雙份的。」

苟悅悠一聽,鬼人雖不是說的人話,但卻說到他心上,他的目的,就是要讓鬼人把貨送回去,送到廟頭山去。他側身近前一步,俯身輕聲對剛坐下的鬼人說道:「我家老爺和大太太,都在前天雙雙上吊而亡,昨天剛埋了。我受委託只好臨時擔起重任,準備找人和我一起把銀子送到廟頭山,把我們家那十九歲的大小姐白羽情給贖出來。可一聽是去廟頭山,都沒有人敢去的呀。」

「等會兒,贖什麼?廟頭山……大小姐……」苟悅悠剛才這些話,把鬼人給說糊塗了,不斷地問。

「是去廟頭山,那個山寨王把大小姐綁了票,他讓我們去贖。這不!你送來的這些銀子,全部都是贖金。」苟悅悠有意無意解釋著,雖然他觀察不到鬼人面部變化,但從剛才言談上,還是能聽出些異音來。

「我就是從哪兒來的……」『噌』一下,鬼人幾乎是彈站起來。隨後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而且是,重重的。他那懊悔之心在不停地翻轉著,『嘿』,真是那個巧呀,我竟然無意之中給別人幫了個大忙,殺了那些綁票的土匪。這出力不給銀子的事,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做,若沒有這皮罩子遮著,我的臉皮都能掉在這地上。這事幹得窩囊!丟人!

「您沒繞道走?」

「繞什麼道?廟頭山的人,早都死挺了!」由於鬼人幹了個出力不給銀子的事,心裡窩火,言語分外沖嗆。

「你殺的?」

「沒有,沒有……」鬼人搖著黑面罩下的頭,死活不承認……

苟悅悠在打開門時,就看到外面那兩個人身上有斑斑的血跡。只是鬼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他身上的血漬不是很明顯,但也多少留下些塊狀印痕。苟悅悠將頭晃著,明顯地表示不信的樣子。不繞路,從廟頭山來,還背著這麼些銀子,那餓狼似的山寨王他能放過你?不是你們殺的,是誰殺的?哄三歲孩子行,哄我這老頭子,我能信?

鬼人不管苟悅悠信不信,愛信不信?我行我素,殺不殺,與你何干。但轉念一想,別說,還真有關。鬼人那是出了名的吝嗇,他不會放過任何賺錢的機會。於是,倆人就你一言,我一語,又談起了返程的買賣……

這個返程買賣也正中苟悅悠的下懷,他之所以不驗貨,就想讓鬼人帶著去廟頭山,解救大小姐白羽情……

苟家店通往源江城的路上,急匆匆行走著五匹馬,四個人。鬼人和他的兩個徒弟,還是背著來時那三個皮口袋,裡面還是沒拆封的原裝貨。他們還要把貨再押運回源江城,因為廟頭山想要這些銀子的人,都伸腿閉眼永遠地睡著了;讓他們繼續做他們那個黑心夢去吧,放心,絕對沒人去吵醒他們。這些銀子在鬼人他們師徒的背上來了,游轉了一趟苟家店,還要送回去,去還給那個讓鬼人來送貨的人。此人不是別人,是那個大小姐的堂叔,白帖子。

近中午時分,幾個人騎馬來到五頭河邊,正準備涉水過河,沿著對岸山路上山時。河邊暴露著的一具屍體,在水邊淺灘石縫中卡住擱淺著,衣服已經被峽谷激流剝去,全身呈現赤裸狀態,且仰面朝天。只見屍體的一隻右胳膊已在腕部齊齊斷掉,手掌早已沒了蹤影。再往上一看,頭骨已經塌陷碎裂,皮肉向內凹著。

馬背上的白府管家苟悅悠雖陡增驚恐之態,但獵奇之心也未泯滅,側目定睛一看,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叫:「啊!刀條臉,蛤蟆眼猴子腮,趴鼻,凸嘴……是廟頭山的山寨王……」因苟悅悠接大小姐從源江城回苟家店時,在廟頭山十裡外的岔路口正想繞道走時,就是被這個山寨王領了一幫土匪給劫到廟頭山的。結果他們把大小姐綁了票,放他回去報信送銀子贖人,期限為五天。山寨王這副醜惡面孔,就是腦袋再爛點他也能認出。苟悅悠心中的憤恨壓過驚恐,恨恨地向那具死屍吐著唾沫,嘴裡連連說道:「該!該!死得好!死得好!」

鬼人可不管這些,不願意耽擱時間,目光只從那個屍體上一掃而過,催馬蹚過那沒過馬肚子的河水,向河對岸的山路趕去。

不多時,他們幾個又返回到這個昨晚浴血奮戰過的廟頭山。鬼人在前面騎馬快走,來到他們前時躍馬橫刀奮戰的戰場。『嗡,嗡……』聲不絕於耳,黑色的、綠色的、褐色的……各種大小的蒼蠅群飛亂舞,不時撞擊著他們的臉頰。死者的屍體流血的傷口上有許多白色的蠅卵,參差附疊著,它們要在此安家落戶,繁殖著子孫,吞噬著臭血腐肉,幾輩,更甚至於十輩的繁殖。直到把那些腐屍臭肉食盡,讓屍體變成白白的,面目猙獰的骷髏與枯骨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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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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