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渙夜

這個繁華的大都市下，錯綜的分佈著許許多多得像這樣的小巷。這些是給在此居住卻不能承受市中心高額的地價的人準備的，就像這座城市繁盛下的一處不可癒合的傷疤。全國每個大都市都有這樣的巷子。有光的地方就會影子，影子就是光明下不可癒合的黑暗傷口。

這個城市剛下過一場雨，小巷裡滿是被風掃落得枯葉。這些枯葉有的已經在下午的陽光里被風吹乾，有的還帶著剛下的雨水，散發出一股霉爛的噁心味道。加上巷子里沒有人打掃衛生留下的噁心的垃圾的臭味，挑戰著每一個人的嗅覺。在這裡居住的人大多是剛剛從學校畢業的底層白領，早出晚歸，朝五晚九，拖著勞累了一天的軀體，也沒人去在意這裡的味道，好像嗅覺也被累的封閉了一樣。

整個小巷的路燈大多是裝飾型的，一百多個燈里，只有那麼一兩個偶爾會亮一下。在這些會亮的路燈的其中一個的昏黃燈光下，站著一個穿著紅色風衣的少年，緊身的黑色牛仔褲加上貼身的運動紫色刺繡襯衫，使他顯得十分精神。灰紫色的頭髮幾乎蓋住了一整張臉，但卻蓋不住那張彷彿十億星光般璀璨的容顏。天神下凡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面貌，那是一張絕對不應該出現在凡塵中的臉，完美的像是毫無裂痕的碧玉，俊美的只能用頭頂的蒼穹來形容。雙眼是冰冷的，像是覆蓋著厚厚冰層的萬年寒潭，配合著這樣的眼睛，整張本來應該正派中帶著些純潔可愛的臉，顯得有些邪惡與冷酷。

他的腳下已經扔了不知道多少的煙頭，像是已經在午夜的寒風中佇立了許久，扔掉手裡只剩下海綿的煙，從煙盒中重新抽出了一支，不過這好像是最後一隻了。少年看了看手腕上價值連城的手錶，嘆了口氣，把煙點上，然後繼續一動不動的等待著。

從小巷的另一頭傳來了一點零零星星的笑聲，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可以讓無數少女為之尖叫瘋狂的微笑。

來人漸漸靠近，在路燈下可以看清他們的臉，一個有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稜角分明的臉，顯示出他年輕是有多麼的風華絕代，雖然現在有些衰老，但依舊可以算上美男子一個。而他懷中的女子，柔美中帶著些許妖艷。兩個人漸漸的走近，就在於少年擦肩而過的瞬間，一隻手橫在了他們的面前。沒人能看清這個動作，但中年男子停了下來，轉頭看著少年，先是一驚然後露出了一個成熟的微笑「小舞，你先走」他對懷中的女孩子溫柔的說道。女孩疑惑的看了看男人，但對上了男子那堅定無比的眼神然後轉身開始向巷口一步三回頭的走去。

在確認女孩已經走出巷口后，男人咧開嘴唇笑道「可以開始了！」

幾乎是同一瞬間，少年與男人以一個常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向後退去，並迅速拉開了數十米的距離。「砰砰砰砰」男子不知何時從哪裡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槍，再後退的同時迅速向少年射出了5槍，令人驚詫的是這些子彈在空中打出了弧線！

電光火石之間，少年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兩把銀色的手槍，彷彿能看到射來的子彈一樣，少年連續四次扣動扳機，八發子彈以超過音速的速度飛出，將四枚子彈截在了空中。

少年與男子不斷地開槍，好像他們的彈夾是永遠都用不完的一樣，男子打出的子彈永遠以刁鑽的角度與弧線飛行不斷接近少年，而少年的槍則好像更靠射速與力量，將男子的子彈截下或打偏，但是少年的子彈並不能完全把男子的子彈防住，有很多都穿過防禦，但這些竟都被少年以身體躲過、避開！與此同時少年飛快的竭力向男子逼近，雖然男子在後退並且不斷用子彈將少年逼退，但是兩人的距離還是越來越近，沒有超過一分鐘，少年已經幾乎站在了男子的面前。

看已經躲閃不開，男子飛起一腳直直踢向少年的左肋。這一較快到像是光影，男子一身黑色的晚禮服，在這個動作執行時整個人都像變成了一道黑光。

「啊－－－－！」慘叫聲有男子發出，只見他抱著腿蹲在地上，右腿的骨頭已經被踢碎！血像噴泉一樣涌了出來，少年冷漠的看著他，像是這一切不是自己做的一樣。「怎麼會？怎麼可能呢？你的身體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了嗎？」語氣中滿是驚詫與不信。「我知道，在槍術上是無論如何贏不了拓跋叔叔你的，因為那種恐怖的令子彈打出弧線的技術和長年累月積累出來的刁鑽角度，是我一個後生小輩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不管我怎麼提升自己槍法的精確度，也無論無怎麼改進我手中的銀槍，都無法在槍術上超越你，於是我轉到了體術，呵呵。」笑里充滿著得意與嘲諷。「不可能的，兩年前你還是那個弱不禁風的樣子，兩年的時間，怎麼可能做出如此大的提高？你剛才出腿的速度，已經超過四倍音速了吧！」少年俯下身在拓跋志的耳邊「二十倍重力室。」輕輕的說下這句話。但這句話卻像個炸彈在拓拔志心中炸開了，震驚不過他的臉卻沒有絲毫的表現，微笑釋然。「是嗎，那就難怪了，動手吧，在你動手后看看這個，你會了解十五年前事情的真相！這裡面還有另子彈打出弧度地方法，」像是一個臨死的父親對兒子的關切他從手中變出了一個錄像筆。「真相？我早就知道了，子彈打出弧度的方法我還比較有興趣了解，」少年說著從拓跋志手中接過錄像筆語氣中滿是不屑。「你知道？你知道什麼？！」拓跋志幾乎叫了起來「我知道，老頭子犯下的罪」「那你為什麼還.....」「借他的手殺死你們啊，沒有他我怎麼造的出那個？」「呼....」拓跋志深深的吸了口氣認賊為父十五年嗎？這個少年！簡直，太可怕了，不過幸好，自己馬上要死了，再也不用於這個魔鬼抗衡了。「開槍吧，讓我安安靜靜的走」拓跋志抬頭滿臉的平靜。

「那樣的話，再見了，拓跋叔叔！」「砰」拓跋志的名字從這一刻起就成為了歷史，世界第一刺客，拓跋志，已經成了被時間拂去的塵埃。「其實，我從來沒有恨過你，雖然現在說這句話你已經聽不到了，但是，我依舊....想讓你知道！」少年在拓跋志微微張開的嘴上放了一朵白色的玫瑰花，蒼白深邃最終還是戰勝了黑色黎明。

「你們，看夠了嗎？差不多也是送你們下地獄的時候了！」少年起身怒目斜視向身後說道。

「什，什麼？被發現了嗎？」七人想都沒想從藏身處沖了出來，想要開槍搶佔先機，七聲槍響，七具屍體。

少年一手抓著胸前廉價的寶石飾物，一面仰望著蒼穹「曉曦，我說過，這是我最後一次殺人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在我手下死，我答應你，會快樂的，幸福的生活，像一個自由的精靈一樣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在那個世界，也一定要幸福啊！」眼淚決堤，這是他這一生第二次流淚，他以為是最後一次，可是誰知道呢？

少年一步一步的離去，留給世界一個神秘而頹廢的背影。

萬華瓊樓頂層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攙扶著走進辦公室，辦公室里沒有燈漆黑一片「拓跋志死了嗎？」蒼老而威嚴的聲音「是」有氣無力的回答。「他呢？」「離開了，他好像知道了真相！並且他好像學會了拓跋志的槍術，他殺光了我們的人我是僥倖才活下來的，咳咳」由於用力過度吐出了一大口鮮血。「我知道，他一定早就清楚了，呵呵，但你不是僥倖活下來的，他想讓你死你就不會活，是他讓你回來報信的。」「啊？」（驚詫）「去殺了他嗎？」中年人的聲音「不」「為什麼？」「你殺得了？」「那就等著他來殺您么？拓跋志的槍術加上他的體術和幻術及超自然力量太恐怖了」（焦急）。「那就等著他吧！」「您在說笑嗎？！」「我一直就知道有一天會死在他的搶下，就像他的父親知道總有一天會死在我們的搶下！」「那您為什麼還？」「這就是我們的宿命啊，他的父親收養了我們，而我收養了他，呵呵，永不休止的宿命，也許有一天他的槍還抵在我的頭上，開槍將我的頭打飛，但我依舊努力的工作，安靜微笑著等待那天的到來，不可阻止與逆轉，悲哀的命運啊，我們都試圖去改變，卻沒有一個人成功！」「他既然讓你回來，最近就不回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天空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老人的臉，蒼老而尊嚴。身後十幾個黑衣男子默然站立，沒人吭聲，暴風雨前的寧靜呢！可是真的會有暴風雨嗎？K市的上空，群星暗淡。

會回來的，一定會的，老人望著漆黑的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