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舊神情感
畫面戛然而止。
鍾馗搖搖頭，看著虛幻的祭壇，沒有看到祝融大道顯化記憶當中有神器蚩尤旗的絲毫下落。
根據天盛學者榜的研究，上古蚩尤敗退後，蚩尤旗在炎部手上。
沒有絲毫蛛絲馬跡。
這讓鍾馗不由感覺棘手，唯一的線索就是這祝融道軀，但祝融造反並未用混沌道第一的神器。
祂逝去前也未曾入魔，一直是鴻蒙道神只。
但他更願相信安雲昭從未算錯，進入軒轅大陣陣眼十年，讓大家都遺忘她，幾乎取代真界天道。
虛界的事不一定都知曉，但真界的事，絕不會出錯。
於是他一步步朝祭壇走去。
火蛇襲來，這次卻神奇的從他身軀穿透過去…
甚至四周虛幻的上古人族人影也讓開道路，每走過一人，就會有人影透出笑容消散而去。
好似祝融的記憶中。
這些人影都是祂主觀創造的，因此沒有惡意。
釋然的感覺從四面八方湧來，連感受都可以傳遞。
此時鐘馗白髮身影無法形容此時內心的澎湃感受。
他感受到了上古祝融的無奈，以及痛苦，還有悲傷，喜悅，釋然。
「原來神，也有情感。」鍾馗此時接收到的釋然，讓他感覺一直以來他自己對人族的感情也得到釋放。
從他成為英雄開始，就不停為人族存亡奔波，雖屢被算計，但他的歸屬感依舊強烈，人性之道。
原來上古的神只，終其一生，都在追尋此道，因此先天大能們，無論什麼形態，與部落混居，都未曾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甚至會覺得低人一等。
鴻蒙道神只刻畫大道，壓抑情感。
這也是上古定下規矩，犯錯的生靈，鴻蒙道生靈削道，混沌道生靈斬心，人族剁手的由來，可謂是先天犯錯的代價，天生也比人族高很多。
待走到祭壇下，眼前此時有一縷小火苗正在燃燒。
原來他方才看到的場景都只是這一縷小火苗顯化，這小火苗不是祝融大道，似乎很虛弱，但卻不甘死去。
它是祝融存在過的所有證據。
祭壇下的小火苗似乎感知到了有生靈靠近，浮現溫度。
這溫度很溫暖。
暖人心扉的暖。
鍾馗沒有去觸碰它，似乎害怕它熄滅；「小傢伙，你知道神器蚩尤旗嗎？人間需要它，山海需要它。」
小火苗突然搖曳起來。
隨後竟飄到了鍾馗手上。
隨後火苗指明他需要行走的方位。
鍾馗透出笑容，手心的溫度是真實的，這火苗似乎只剩善意。
一道聲音似乎來自時光長河久久嘆息回蕩，兩邊的海流也緩緩將要合併；「我是祂的兒子，水神共工氏，我們已經逝去很久，後世生靈，無論你是誰，想要做什麼，請遵從人性，不要被任何事物蒙蔽雙眼，也不要被任何生靈慾望裹挾，我父死於人性，祂不是惡神，世間的火種依舊傳遞…」
「好自為之。」
聲音越來越遠，好似被時空規則拖走一般。
鍾馗飛身而起，越來越高。
看著合併的地中海海流。
隨後從越來越高的高空朝下看。
似乎鬼斧神工的雕塑，山脈，樹木，地中海水…
這是一個巨人的輪廓。
而他方才所在的祭壇位置，是巨人的眼眸位置。
祝融道軀實際一直在他腳下。
只是太大了，他感覺不到。
鍾馗深深看了一眼，隨後跟隨火苗的指引，前往炎部真正封印蚩尤旗的地點。
晚秋亭。
安雲昭在涼亭中嘴角上揚，輕輕拿起一塊糕點；「讀懂舊神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祂們比新神更加有情感，只是這世間容不下祂們。」
「鍾馗，你這一生，很值，因為你從鬼族真正轉變成為了人。」
「什麼是人，不是你的形狀決定的。」
瀑布砸落潭水，安雲昭看著船燈出神；「大哥，保住神魔種安靖舉，是我安家做的最正確的決定…因為我安家保住了人性。」
「你的一生同樣精彩豪邁。」
只見安雲昭舉杯，似乎在向亭中四方敬酒。
這裡有安雲昭的回憶。
他們安家二代兄妹七人的回憶。
「解決妖族鳳凰，舊神遺迹沒有動靜，那麼，東皇鍾，我安家就收下了…此事告一段落，魚已落網，我安家不會再對人間妖族出手。」
帝都，天師塔。
蒙如玉大方臉負手而立。
侍神金背牛妖走向天師塔，如今天師塔城中城已經消散。
高塔四周閣樓房舍卻是空的，因為朝廷對此地進行了管制。
依舊不允許平民來往。
此地是天師塔弟子們一磚一瓦修繕起來的，是他們的私有財產。
同時也是天師塔封印師弟子們的家。
若魔界戰爭結束，他們還活著，他們還要回家。
高塔金光緩緩引渡，照射著金臉大漢，因此沒有朝廷派來的軍士阻攔。
這金光引渡，代表是天師要見的人。
金臉大漢踏在高塔門檻邊緣，卻始終沒有邁開步子踏入天師塔。
抬頭看著塔頂。
塔頂傳出聲音；「怎麼？不願意陪著我這孤家寡人，還是說你捨棄不了妖族身份…回來了不願進來，不如不歸。」
金背牛妖嘴唇咂了咂，有些顫音道；「主人…」
「你已經將功折罪，若是前者不願待在我身邊，我放你離去，你已成人間妖神足以自保，但若重新踏入這塔殿，從此一生不得自由，供我驅策…只要你轉身，我也會真正解除侍神印記，放你自由。」
金臉大漢摸了摸腦袋；「我是牛妖，歷任天師的侍神都會飛…」
「沒翅膀你就飛不起來嗎？」
「我腦袋愚笨…」
「侍神太聰明不好，容易做多餘的事。」
「我長相…」
「比你賣相丑的妖魔遍地走…難不成天師侍神還得英俊瀟洒？」
「我…」
「你他娘別逼我下去抽你！到底上不上來？」
「馬上上來，主人。」
金背牛妖背叛的負罪感煙消雲散，踏入塔殿。
蒙如玉如釋重負，在塔頂喝著悶酒。
一道聲音傳來；「你也在做多餘的事…」
「姓安的，我若沒派我的侍神打入妖族內部，至少與你一起長大的那個女娃顧長盈在花果山已經被妖魔分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