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反抗者
【苦行僧法則:肉體痛苦2次,精神痛苦2次,禁止愉悅。】
嘀嗒。
嘀嗒。
嘀嗒。
是秒針在轉動的聲音。
當安清河睜開眼時,感覺到一陣強烈刺眼的光芒。
他下意識揉了揉眼睛,還沒看清,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醒了?眼睛如果不舒服,桌上有眼藥水。」
他手掌遮擋光線,抬頭看去。
面前有一道柵欄門。
而門外,站著一個身穿白色風衣的女人。
對方看起來十分幹練。
束著高馬尾,臉上戴著一副白框眼鏡。
安清河看了她一眼,低頭,卻發現身上穿著...病服?
「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張了張嘴,喉嚨里發出嘶啞的聲音。
「市區特級精神病收容中心。」
柵欄門外,白衣女人不苟言笑,語氣平靜道。
「我是你的主治醫師,我叫白簡,你不用擔心,也不必緊張,我向你保證,你在這裡很安全,或者說,這裡可能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
安清河聞言,緩慢視線轉動,這會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被關在一間病房裡。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看來你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
「你腦海里最後的畫面是什麼?」
自稱白簡的女人問道。
最後的畫面?
安清河順著話語,下意識進行回憶,腦仁突然一陣刺痛。
凌亂的景象在眼前不斷閃現。
血腥,掙扎,甚至還有怪異的笑容。
「我...只記得...我爸變成了怪物...我媽想殺掉我,他把我吞進了肚子里...」
這些話聽起來簡直像是一個瘋子,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安清河自己都不會相信。
「這樣嗎?」
然而,白簡卻表情平靜,像是習以為常似的,低頭沉思幾秒才道。
「看來你的情況也不算太好。」
「我的...什麼情況?」
安清河沒能理解這句話。
白簡併沒有回答,而是用手在半空揮了揮,道。
「我就直說了,你應該也能看見那些憑空出現的字吧?上面沒有告訴你是什麼法則?」
聽到這話,安清河嘴巴張開,眼睛逐漸瞪圓。
「你...」
「不用感到不可思議,有很多人出現和你一樣的情況,成為了【容器】,我們在嘗試保護你們。」
白簡的語氣平靜道。
然而安清河卻相當震驚不解。
「容器?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警方?政府?還是...」
「你可以把我們看成,相關部門。」
「....」
神他媽相關部門。
安清河有些無語。
這個回答等於沒回答。
畢竟世上任何一件事,都對應著一個相關部門。
誰知道是哪個?
「你的法則是什麼?還是說你看不到白霧符號?」
柵欄門外,白簡又追問了一次。
「法則...」
安清河轉頭,看到房間角落上,掛著攝像頭。
自己被監控著。
他腦袋有些疼,搖了搖頭、
「我是能看見,但我不想告訴你。」
聽到這話,白簡明顯愣了一下。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安清河,你最好配合,我在保護你。」
「我對此表示懷疑。」
安清河抬頭看著四周。
「你把我關起來,不停質問,但又不說明自己的身份,卻說是在保護我,讓我怎麼信你?」
「....」
白簡被嗆了一下,頓時有些語塞。
盯著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明顯表情不太好看。
安清河說完,也不理會她難看的表情,只管去滴眼藥水。
滴完之後,躺到床上,閉上眼,像是要睡覺一樣。
雙方就這麼僵持半天,最後白簡嘆了口氣。
「不是我不願意透露信息,而是我必須要先確認,你對人類來說,究竟是一個危險的存在,還是...安全的存在。」
聽到這話,安清河睜開眼睛,反問道:「什麼意思?」
「你必須要先告訴我,你看到的白霧符號,究竟寫了什麼!」
她的表情十分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
安清河對視幾秒后,嘆了口氣,緩慢開口。
「痛苦途徑,苦行僧法則:肉體痛苦3次,精神痛苦2次,禁止愉悅。」
他一口氣說完,隨後停頓一下,又道。
「但在剛剛,它變成了:肉體痛苦2次,精神痛苦2次,禁止愉悅。」
「所以,你能告訴我,這東西究竟代表著什麼嗎?」
聽他說完,白簡低頭想了一會,忽然嘴角挑起。
「你果然,和他們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安清河越來越搞不懂。
「我接下來告訴你的事情,你可能不相信,但...全部是真的。」
白簡又恢復了原先冷靜的表情。
隨後,她掏出手機,翻了幾下遞進來。
安清河接過,看到上面的內容,瞳孔愕然一震。
「一個月前,一名男子殺了全家,說是為了修仙。」
「22天前,一個女子割下自己的耳朵,到處送人,想讓對方吃下去,說是完成法則必經之路。」
「15天前,一名學生在身上拴著許多動物屍體,到寺廟裡拜佛,調查后聲稱自己在遵循法則。」
「7天前,一個老人砍下自己的手指,說是為了煉製香火,同樣聲稱,在遵循法則。」
「昨天,是你。」
白簡在一段一段複述著手機上所呈現的消息。
然而安清河越看越感到震驚。
「這些案件發生的愈發頻繁,起初,我們以為是和某種邪教活動有關,但深入調查后,發現了一個可怕,或者說,不可能的事情。」
說到這裡,白簡語氣停頓了一下。
「我說直白點,我們的世界,被入侵了。」
當安清河聽到這句話的瞬間。
同時也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變得愈發劇烈。
「入侵者,我們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來自哪裡。」
「目前只知道他們能夠奪走我們的身體和記憶,並利用我們的身體去進行某種特殊的修鍊,我們稱其為【奪舍者】。」
「而這種修鍊,和所謂的【法則】有關。」
說到這裡,白簡停頓一下,語氣加重。
「你的父母,就是被他們奪舍了。」
「之所以把你關起來,選擇和你交談,是因為,你是目前唯一一個被入侵之後,還保持著自我思考和理智的人。」
「安清河,我們認為你是【反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