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來看我了
一個人穿著病服,在一家精神病院里,和一個打扮像是醫生一樣的女人,聊關於世界入侵的事。
這個人是瘋子的概率超過99%。
不過安清河知道……這不是在開玩笑。
一切,都是真的。
從父母給自己喂下奇怪的湯藥,再到自己看見白霧符號,以及被父親吞進肚子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足夠證明這個世界變得不正常了。
但...到底發生了什麼?
「【反抗者】是一種概率學說。」
白簡解釋道。
「我們的學者團認為,任何事都存在一種差值,而【奪舍者】入侵我們也一樣,當兩個新東西碰撞時,一定存在超出認知的事物。」
「只不過,我們沒想到真的存在。」
說到這裡,白簡終於笑了一次道:「安清河,你是個幸運兒。」
幸運兒?
聽到這三個字,安清河苦笑一聲。
他不這麼認為。
父親死了,母親也死了。
自己僥倖活下來,還算幸運兒?
沒有被奪舍,才算是幸運兒吧。
我只是個家破人亡的倒霉蛋。
徹頭徹尾的倒霉蛋。
「我爸……和我媽,被奪舍后,他們……是死了嗎?」
安清河抬頭,注視著對方。
「如果你說的是那些奪舍者,沒有,他們被我們用一種特殊手段關起來了。」
白簡道:「如果你問的是你親生父母,理論上來說,有可能,也沒有死。」
聽到這話,安清河猛然抬頭,有些激動。
「什麼叫理論上沒有?他們還活著?」
「我們認為,被奪舍后,個人思想其實還留存在腦海里,只不過軀體不屬於自己。」
安清河聞言,愣了一下,彷彿意識到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我父母在自己的腦海里,能看到所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控制不了軀體?」
「是的。」
白簡點了點頭。
安清河表情愕然僵住。
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是極其殘忍的事情,不是嗎?」
白簡聲音變得低沉。
「他們佔據你父母的身體,而你父母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給你喂下毒藥,傷害你,甚至是殺了你,卻什麼都做不了。」
安清河身子忍不住發抖。
但很快,他彷彿想到了什麼,激動道。
「這些奪舍者既然能進來,是不是也能趕出去?如果把他們趕出去,我父母是不是就能恢復正常?」
聽到這話,白簡沉默了一會,隨後搖頭道。
「說實話,我不知道,因為目前我們還沒做到過把那些奪舍者從體內趕出去,所以我沒辦法給你回答。」
「畢竟,你是我們發現的第一個【反抗者】,唯一一個成為容器后,還擁有自己思想的人。」
「在此之前,我們一直處於被動狀態,不過……如果你想這麼做,我們願意幫你。」
「幫我?怎麼幫?」
安清河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需要什麼樣的幫助,我們就能提供什麼樣的幫助,當然,所有的幫助都是建立在,用來對付【奪舍者】身上。」
聽到這裡,安清河愣了一下,轉而終於明白了什麼。
「你們是想利用我...來對付那些【奪舍者】?」
「這不叫利用,而是合作,就像你在小區門前發生的事情,我們已經儘可能幫你處理。」
白簡深呼吸道。
「你可以自由行動,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們不會進行干涉,你依然屬於自己。」
「人活在世上,總有需要幫助的時候,何況,我們不是敵人,而是朋友。」
安清河聞言,沒有立刻回應。
實際上,他在思考。
片刻后問道。
「為什麼非要找我?我又不會戰鬥...而且,我記得那些【奪舍者】很難被殺死吧?」
他想起用刀捅進「母親」脖子里,傷口卻完好無損復原的場景。
僅此一點,已經不是人類所能比的。
白簡搖了搖頭。
「沒你想得那麼複雜,其實他們和我們一樣,子彈打穿腦袋,一樣會死。」
「區別就在於,他們因為具有修鍊法則,有些人在法則的作用下,子彈是打不穿的。」
「至於你說你不會戰鬥這件事...」
說到這裡,白簡像是吊人胃口一樣,突然停下來,饒有興緻的看著他。
她這樣子讓安清河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緊跟著,就聽她開口問道。
「你能告訴我,你當時為什麼一直在笑嗎?」
聽到這話,安清河愣了一下:「什麼一直在笑?」
白簡解釋道。
「在小區門口的時候,根據我們監控拍到的內容來看,你從你父親的肚子里鑽出來后,笑的很開心。」
「你能告訴我,你在笑什麼嗎?」
安清河聞言,表情有些愕然。
他張了張嘴,神色複雜。
「我...對你說的事,完全沒印象...」
聽到這話,白簡盯著他,半天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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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嘆了口氣。
「看來我們還有許多謎題需要解開,沒關係,慢慢來。」
「關於我的提議,希望你可以認真考慮一下,在給出答案之前,你可以在這裡隨意走動,但暫時還不能離開。」
說完,她打開了柵欄門,停頓一下又道。
「其實,我很希望你同意,畢竟,不管這些【奪舍者】究竟是什麼來頭,就算是為了你父母,也應該試一試,不是嗎?」
安清河看著她離開后,陷入沉思。
半天後,走出房間,來到一條潔白乾凈的走廊上,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這裡確實像是醫院。
長長的走廊兩側全是病房。
明亮的燈光,將四周照的通明。
安清河往前走幾步,一側房間里,忽然砰一聲響。
他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扭頭看去。
就見一間病房裡,一個粉頭髮的女孩,雙手抓住柵欄,面頰貼在縫隙里,朝安清河興奮道。
「喂,你!你能放我出去嗎?對,就是你!你放我出去,我就給你一個好東西!這東西別人都沒有!」
這女孩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一頭粉發十分醒目,使原本白皙的皮膚,襯托的竟有些蒼白。
她看起來情緒十分激動,甚至有些瘋癲。
說話間,不停用虎牙去咬病房的柵欄。
安清河往後退一步,儘可能和她拉開距離。
女孩伸著手激動道。
「你也是我們那裡的人吧?我能感覺出來!」
「我是【海之途徑】,現在遵循【仵作】法則,但可惜我走到死路了!【海水途徑】絕不能嘗試【仵作】法則,不然死路一條!唉,我活不長了!」
她自言自語說了一堆。
安清河聞言皺起眉頭,十分不解問了一句:「法則是死亡,什麼意思?」
他剛開口。
頭頂一個音響喇叭里,忽然傳出白簡的聲音。
「關於【奪舍者】的途徑問題,我之後會告訴你更多。」
只有簡短一句話。
安清河聞聲看向喇叭,旁邊還有一台攝像頭。
他撇了撇嘴巴。
說是讓我隨意走動,實際上在某個地方看著我。
果然還是有所提防啊。
「話說,你把他們就這麼關在屋子裡?就不怕他們有別的手段能逃出去?」
「你仔細觀察不難發現,他們逃不出去。」
喇叭里,白簡語氣平靜道。
安清河聞言,有些好奇。
他繼續往前走,走廊兩側的病房裡,幾乎每隔幾間,都有被關起來的人。
這些人似乎都是【奪舍者】,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們的精神狀態看起來都不太對。
這難道就是他們逃不出去的理由?
白簡對他們使用了什麼手段?
安清河還在猜測,忽然,他腳步怔住,停在了一間病房前。
透過柵欄,他看到...
渾身鮮血淋漓的母親,正披頭散髮蹲在床上。
當他來到門前停下時,母親猛然轉過頭,驚恐的目光和他對視上。
陰森面頰上,露出一副詭異笑容,喉嚨里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清河...你來看媽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