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落寞
下一刻，電梯後面的門開了，她差點摔了出去。
好在霍韶霆眼疾手快，將她撈進懷裡。
他眼神里蓄滿溫柔的笑意，責怪地說：「忘了是雙邊開的門了？也不知道注意點，摔了怎麼辦？」
沈棠溪被他這幾句話說得有些面紅耳赤，忙掙扎著要從他懷裡出去，但他胳膊很用力，讓她動彈不得。
她漲紅著臉說：「你放開我。」
電梯里估摸著下一刻就會進來人，在這摟摟抱抱像什麼話。
他不要臉，她還要臉！
霍韶霆略微眯起眼，低下頭靠近她說：「溪溪，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我以為，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你對我的看法會好點的。」
沈棠溪微微一愣。
差點被他這種示弱的表演給迷住了。
「霍韶霆，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三個月後，她就直接走，脫離苦海！
聽到這話，霍韶霆的臉色本來有瞬間的陰沉，但又想到沈棠溪並不喜歡他這樣，瞬間就改為落寞和失望。
也是這抹落寞，讓沈棠溪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你該放開我了吧？」她試探地開口。
霍韶霆扶著她站穩，然後鬆開說：「我不會忘的，但你也知道，那波人沒有查出來，你最好還是待在我身邊。」
沈棠溪抿了下唇。
這次她沒有反駁，因為她也清楚，若是她離開了，恐怕那些人就會肆無忌憚地上門來騷擾她和外公。
可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太過自私，這樣的話，她算是將霍韶霆當成避風港了。
隨時可以拋棄的避風港。
那麼自己又算得了什麼好人。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霍韶霆拉過她的手，朝聶老爺子的病房走了過去：「去看看外公吧，別站在這了。」
病房內，聶老爺子坐在靠窗戶的椅子上，手裡捧著一份專業資料。
就連眼睛也戴上了老花鏡。
「外公，你怎麼又在看書了。」沈棠溪快步進入房間，將手從霍韶霆的掌心裡抽了出來，「小心累到自己。」
聶老爺子心虛地抬起頭：「看看書而已，不會累的，你外公身子骨也還沒那麼弱。」
沒有嗎？
沈棠溪也不想拆穿聶老爺子，走過去說：「看書可以，但要適當。」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跟你媽一樣喜歡管著我。」聶老爺子突如其來地說了句，說完，他就愣住了。
連沈棠溪也有些發愣，她低下頭，緩緩地說：「我媽也是為外公身體考慮。」
「是啊，你媽最孝順了。」聶老爺子眼神充滿懷念，又有些可悲。
祖孫倆第一次這樣提到聶雪吟，氣氛有些複雜。
連霍韶霆都感覺出來了。
他打破僵硬，試探地說：「外公吃過飯了嗎？」
「還沒有。」聶老爺子收起緬懷的神色。
「那我讓人送來。」
「不用了，小孟安排人了。」聶老爺子頓了頓，目光落在兩人身上，「你們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說？」
「沒有。」沈棠溪斬釘截鐵地否認，她可不想讓自己外公牽扯進來，「事情都處理差不多了，外公只要好好休養就好。」
聶老爺子自然不會相信這種安慰人的話，盯著沈棠溪看了會說：「溪溪啊，你先出去，我和小霍單獨談談。」
沈棠溪眉心微蹙，但不敢違背聶老爺子的話，站起身朝外走。
路過霍韶霆身邊時，她用眼神示意他別亂說話。
霍韶霆不易察覺地點了下頭。
病房內，只剩下兩人。
「坐下說話。」聶老爺子指了指椅子，等人落座后，他緩緩地開口，「將我安排在這，是不是你們懷疑幕後指使要對我下手了。」
「不是懷疑，是他們已經動手了。」霍韶霆沒有隱瞞。
以聶老爺子的聰慧，估計是早就猜到這種可能性了。
聶老爺子輕微地嘆了口氣說：「小霍，他們想要藥引子，但藥引子不能給他們。」
這還是聶老爺子第一次主動提起「藥引子」。
霍韶霆微微一怔，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心中感覺，他略顯緊迫地抬頭問：「外公知道藥引子在哪？」
「是，現在應該也只有我知道了，但我不能說。」聶老爺子語重心長地看向霍韶霆，「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我這些年珍視的東西就會毀了。」
「所以，我不能說，你明白嗎？」
霍韶霆沒有立即回答。
聶老爺子珍視的東西——他既然有藥引子就代表可以救自己的命，可是聶老爺子從沒考慮過這方面，也就意味著，他所珍視的東西比自己性命還要重要。
那會是什麼？
霍韶霆抿著薄唇，試探地問了句：「即便是你和我以及孟家人都死，都沒有那件東西重要？」
聶老爺子突然笑出聲，特別無情的態度：「其實，沒有溪溪的存在，你我之間毫無關係，你又怎麼可能比得上那件東西？」
「我明白了。」霍韶霆心中微震。
聶老爺子稍稍閉上眼：「所以，你們可以趁早斷了從我這裡找到藥引子的想法，不如去換另外一種研究方式。」
「還有，若是對方真的想置我於死地，你們也用不著阻攔，正好我也活夠了，讓我去地底下陪他們。」
苟延殘喘這麼多年，都七十多歲的人了，的確有資格說這句話。
「這句話外公千萬別在溪溪面前提起，她會傷心的。」霍韶霆頓了頓，保證，「另外，我會保證好你的安全。」
聶老爺子擺擺手，閉著眼不想再說話的樣子。
霍韶霆從病房出去，沈棠溪急切地看過來。
顯然是不放心聶老爺子和他獨處一室，見聶老爺子沒事後，沈棠溪才將門關上，然後走到霍韶霆面前。
「外公和你說了什麼？」
霍韶霆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解釋了一遍。
最後他沉默地睨著她，略有深意地問：「你覺得，外公最珍視什麼？」
沈棠溪低著頭想了想。
最後眼睛一亮，她猛地抬起頭說：「除了我，我想不到別的答案。」
種種思緒表明，藥引子泄露之後，那些人就會對她出手。
可為什麼？
是那些人想要抓住她，來對外公不利嗎？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霍韶霆面色沉冷，嚴肅地說：「明天我會多安排幾個保鏢過來，你和外公沒什麼事就別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