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精壯老頭
「體修說到底也是一種需要靈力的修鍊方法，不同於法修，體修是淬鍊肉身，將靈力儲藏在器官之中，從皮，筋，肉，骨，五臟，六腑，乃至神魂一一錘鍊，最後達到一個莫有的高度。你走的是體修的道路，但奇怪的是，你並沒有留住靈力，莫非是五行靈根這種廢靈根？」一個精氣十足的老頭說道。
孤塵雨沒有回頭，只是無奈的說道：「廢靈根就廢靈根吧，反正是看守葯田的，有了修為反而過不了這種小日子。」
「哦？你倒是看的通透，這地方聚靈陣數百，所得靈氣都是為了養育靈藥，加快靈藥的生長。宗門設立採藥堂就是為了讓修士過來不消耗靈氣，也杜絕了靈藥被搜刮的可能。讓凡人駐守此地，這靈藥吃了不僅沒用，一不小心還會爆體而亡。」老者說道。
看似講述了為什麼這裡都是凡人，實則提醒這個少年不要去嘗試食用這些靈藥，先不說這靈藥沒有製成丹藥藥力會大打折扣，光是凡人的軀體就無法承受這狂暴的靈力。
孤塵雨知道他說的沒錯，來這裡觀察了一會兒才了解到，這些靈藥啊，對凡人來說是毒藥啊。
轉過頭去，只見這個灰衣老者身材高大，雖是蒼顏白髮，但雙目有神，其走路健步如飛，說話鏗鏘有力。
「前輩，請問您是？」孤塵雨恭敬的說道，這個老頭，一看就知道是高人啊。
「老夫，李天玄。」
「天玄前輩，可是他們口中說的老李頭？」孤塵雨問道。
李天玄明顯一頓，眼睛四處張望就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看守的靈藥被盜走不少。
「小子，快說，是誰帶你來的。」
李天玄直接拎起孤塵雨，他的力氣大的出奇。
「別為難這個小兔崽子，都兩百多歲的老頭子了，還跟個小娃娃計較，他也是被林易那老東西丟這裡的，還想讓老頭子我帶著他，不帶不帶，這小娃子交給你了。」白煙沙說道，孤塵雨都懷疑這老頭到底喝醉沒有，怎麼關鍵時刻就知道出來說話了。
「哼，林老頭，欺人太甚，趁我不在就把我的靈藥搜颳走了，哪天被我逮到，定要其皮開肉綻。」李天玄惡狠狠地說道。
孤塵雨咽了一口口水，這些老頭，太過恐怖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修為，莫非是唯一的那個堂主？
「小子，跟著我們幹活，你可要辛苦了。」李天玄嚇唬道，人都丟過來了，總不能丟回去吧，能好好教導也是可以的。
「徒兒拜見師傅。」
孤塵雨剛想跪下拜師，卻被李天玄扶起來。
「拜師算不上，教不了你大本事，叫我前輩就行了。」
跟李天玄交流了一番，孤塵雨才知道這裡是宗門靈藥養殖的地方，其規模之大，遠比一座城池還龐大。
這裡面不僅僅是靈藥，還有天葯級別的存在，那可是天人境才能煉製的藥材，可以煉出六品丹藥，而孤塵雨他們就是要伺候好這些藥材，不同的靈藥每天使用的靈液不一樣，得知道種植方法，還要知道調製催促生長的靈液。
一道道繁瑣的工序聽得孤塵雨頭暈眼花，看樣子光看書本上面的東西不夠，要學的可太多了。
孤塵雨跟著李天玄來到一個院子，這裡是他們以後居住的地方，李天玄住在偏房，裡面堆滿了書籍。
「少年，這些可都是來之不易的經驗啊，要好好學，好好看，早日繼承我的衣缽。」李天玄哈哈大笑，這些書大部分是他親自拽寫，也算是他的傳承了，只待有一日找個悟性高的弟子繼承這些知識。
清晨，孤塵雨一大早就起床了，院子裡面，李天玄正在施展一套拳法，攻伐凌厲，時剛時柔，每次出拳都伴隨著陣陣拳風。
在出雲宗的時候孤塵雨就看見過有些弟子不是去講道的地方，而是練拳之處，只不過那個是記名弟子才有的待遇，雜役弟子只能幹看著。
孤塵雨模仿著李天玄的拳招，倒是有模有樣的。
「小子，你這是偷師啊。」李天玄沒好氣的說道，他倒不是生氣這傢伙模仿自己，而是孤塵雨打的太丑了。
「前輩，我不是故意的，看前輩精神抖擻，拳法如此精妙，忍不住也跟著打起來了。」孤塵雨急忙道歉，畢竟確實有偷師的嫌疑。
「無妨，只不過是強身健體的拳法而已，想學的話我教你啊。」李天玄淡笑道。
「前輩願意教我？」孤塵雨驚喜道。
「又不是什麼高深的功法，想學來旁邊就行了。」
李天玄教導了孤塵雨半個小時，雖然剛開始練，但能夠感覺到這一套拳法確實有強身健體的功效，怪不得上一世的老頭子都喜歡晨練，這都是有說法的啊。
早餐簡單的吃了個麵條，孤塵雨就跟著李天玄去收集靈液，一出門到集合點孤塵雨才知道這裡有多少人，粗略一看，怎麼說也有三百號人，而這些都只是過來採集露水的。
所謂露水，其實是靈氣濃郁到了一個點，變成了純凈的靈液，這種靈液用來做靈藥生長劑再好不過。
收集露水的時間只有一個時辰，過了時間，這露水的質量也就一般了，所有人採集的露水也不多，有的人一桶，有的人只有半桶。每一個桶子上面都有標籤，在哪一種藥材上面接的都需要標註。
三百人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一百多人需要進行靈液的搭配，調製生長劑。孤塵雨跟在李天玄的背後，看著將靈液混合，然後放入了各種靈石，靈藥進去，原本清澈的靈液變成了充滿生機的綠色液體。
「看見了嗎？這就是生長靈液，每一株藥材上面滴上幾滴就能促進生長，只需每日滴灌培養，原本十年才能成熟的靈藥在這裡只需要一年，有的甚至更短。」
李天玄自豪的說道，這種方法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由靈液為基礎，靈石做鋪墊，加上生長類靈藥混雜而成的生長靈液，當然，裡面還有他的獨家秘方，自然不讓人看見的。
孤塵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看不懂這些奇怪的操作，跟著李天玄又去葯園轉了兩圈，這些藥材都是上好的靈藥，規模龐大，而且葯田不止這裡那麼一點，還有外圍的普通靈藥。
「前輩，葯園這麼大，都是你管理的嗎？」孤塵雨問道。
「當然不是，老夫只負責裡面的那些珍貴靈藥，放外面可都是讓人爭得頭破血流的玩意，也得是咱靈木宗，有這個資本養殖這麼多靈藥。」李天玄淡笑道。
「你呀，不要好高騖遠，先學好我放你房間裡面的書籍吧，如果運氣好的話，接我班的應該就是你了。」李天玄說道。
「前輩要去往他處？」
「不是，以後你就知道了。」
孤塵雨點了點頭，在李天玄眼裡，他不過是一個十多歲的孩童，講太多了他又聽不懂。
早晨練拳，澆灌靈藥，空暇時間就看看書，還能修鍊一下，每天都是上面千道靈力洗刷經脈，在這個葯園，靈力充沛到比出雲宗的葯浴還要好。
「小葯童，你又來了啊。」
「小葯童早啊。」
有人跟孤塵雨打著招呼，因為他每天跟在李天玄的身旁，認識的人也給他起了個外號。有人問他是不是李天玄的弟子，畢竟那個老東西兩百年都沒有收過徒弟，孤塵雨笑著否認，天玄老頭確實沒有收他為弟子。
時間如梭，孤塵雨在其中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日，只知道那靈桃熟了三次，孤塵雨沒少偷吃，這個也是靈藥級別的水果，凡人吃了也沒事，甚至還能滋養身體，至於延年益壽的效果有沒有他就不清楚了。
偷吃隔壁果園的行為還是李天玄帶他去的，第一次吃被靈力漲的肚子都漲起來了，被天玄老頭笑了好幾天，足足煉化了一整天才消耗掉。
只不過現在食用這些靈果並沒有這種強烈的反噬，炫就完了。
靈力足足能夠凝聚上萬道，這種靈力都足夠養氣境十多層了，可惜依舊無法留住靈力。
孤塵雨心底好奇，這一身的修為到底跑去哪裡了，莫非有個吸食靈氣的玩意寄生在自己身體裡面？
李天玄躺在搖椅上看著孤塵雨修鍊，外表的靈力環又一次破碎，凝聚的靈力變成一團霧氣飄走，一看就知道又失敗了。
「年輕人，成功不了就不用硬試了，三年了，老頭子我天天看你失敗，這凝聚的靈力都給靈藥吸收了，你自己是一點都沒有留住啊。」
李天玄忍不住的打擊他，自從他看見這小子次次失敗以後，就經常觀看他修鍊，就是等著他的靈力環碎開的時候將那些靈力收走，一個碗狀的東西一放就把靈力變成了靈液，可以拿去養靈藥了。
「前輩，我咋感覺我成提煉靈力的機器了，匯聚的靈液能讓我喝一口不，我看看能不能留一點。」孤塵雨沒好氣的說道，如今他的身材高大了不少，看李天玄也不像看個巨人一樣，相處了這麼多年，倒是沒有那麼害怕了。
「喝個屁，喝了跟上次一樣又尿出來嗎？」李天玄一想起這個就哈哈大笑，尿出來的都是靈液，拿去養靈藥再好不過。
「前輩你就別取笑我了，我這點實力，根本不夠看的啊。」
「看你小子陪老頭子我這麼多年，給你開開眼吧。」李天玄說道。
說完，他的氣勢突然變得強大，沒有靈力氣場卻給人一股壓迫感。
「老夫原本只是一屆凡人，在凡人界修行苦練了四十多年，在六十多歲才拜入出雲宗，雖沒有靈力，但也可戰尊者。」
李天玄慢慢懸浮起來，不藉助外力，就這麼一步一步踏上了高處。
「前，前輩，我以為你就是一個配靈藥的糟老頭子，最多身體素質好很多而已，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實力，簡直深藏不露啊！」孤塵雨心底震撼，這，真的是人嗎？可戰尊者不好說，但是這實力打個聚靈境的應該不是問題。
李天玄氣勢爆發，衣衫直接破碎，頭髮飛舞，那肌肉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覺一拳就能把自己打死，他的身體表面浮現出黑色的符文，實力彷彿更加強大，天地間居然隱隱約約有所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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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個精壯老頭，光這個氣勢，看樣子還真的能暴打尊者。」孤塵雨心中說道，這種話要是被老頭子聽到了第一個暴打的就應該是自己了。
「善假於物，也是修行，老夫身上的符文便是可戰尊者的依據。」李天玄收了神通，孤塵雨才感覺身體上面的壓力下降，身上也不自覺的出了一身汗。
「沒想到前輩還精通符文之道，居然能夠銘刻在身體上面。」
「這是老夫一個好友生前給我繪製的，可惜，他走的太早了。」李天玄遺憾道。
孤塵雨看見了凡人也可修鍊成這個樣子，二話不說就跪倒在地：「前輩，請收我為徒，我想給你養老。」
李天玄聞言大笑一聲，說道：「拜師就不用了，給我養老送終還行，老頭子我沒有多少時日了。」
「前輩身體強健，感覺比我還能活，怎麼可能時日無多呢？還是快傳我神通妙法吧。」孤塵雨笑嘻嘻的說道。
李天玄也不藏拙，直接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書本，說道：「此法本是凡人練氣修士所著，但戰力最多達到宗師境，經過我改良以後，取名為《霸蠻訣》，後續修鍊可比肩尊者。」
「多謝前輩賜我神通。」孤塵雨謝道。
「只可看，但其中心法萬不可修行。」李天玄面色一變，嚴厲的說道。
「啊？為什麼？前輩不是要教我？」孤塵雨問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我覺得你以後的成就肯定不是尊者那麼簡單，你要記住，萬法同源，皆為證道，萬不可因為一時之利而忘記了自己要證的道。」李天玄語重心長道。
「只是讓你現在不修鍊而已，看看你有什麼感悟，不用這麼泄氣好吧，等你哪天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道，修鍊這種功法也就無礙了。」李天玄安慰道，嘆息一聲又說道：「沒有自己的道，修鍊了別人的功法最高也就只能到別人的境界，而有了自己的道，那天下萬法皆可為己所用，這才是真正的強者，現在說了你也不懂，反正聽我的，准沒錯。」
「是，謹遵前輩教誨。」孤塵雨說道，他對修鍊一事本就迷茫，現在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