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指路明燈（04）
沈衿自然不會做出回答，樹杈也不會。
所以她開口：「你們可以做出選擇了。」
沒有得到任何信息，祝昊這群年輕人有些激動。
沈衿能理解，畢竟背井離鄉流離失所的憋屈和磨難，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
但她也不慣著，注視著這群人爭吵成一團。
先不說規則本就如此。
如果她額外同情，那麼最開始到這裡的姬盛她們呢，她們不值得同情和誇讚？
以祭司為代表的激進派決定去新生之所許願一把新的棲息地，偶爾還能聽見保守派回家的願望，畢竟母樹說了，這三條道無論哪條都充滿磨難。
家裡只是破了點，但是它安全啊！
至於那條一看就不吉利的沉眠之地，都被他們拋在腦後。
他們又不是傻，知道沉眠還上趕著送命。
保守派雖然佔了小部分，但由於戰鎧所代表的族長派系在爭論中保持沉默，在掐架中也愈發理直氣壯。
人多就是這點麻煩。
沈衿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若是他們做不了決定，她不介意為他們指一條路。
「真吵！」
戰鎧猛然抽出背後的雙刀，砍在了神樹根部的土塊上。
碰撞聲震住了所有人。
「一個個都不長腦子！」
戰鎧厲聲呵斥：「直到沉眠是死亡，那新生萬一是送你投胎呢！」
「我們全族人都在這裡，按照母樹規則，這代表著我們根本無法做出第二個選擇。」
「無論選了哪條路，我們都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沈衿坐直了身體，看向戰鎧，贊同地點點頭。這首領確實比其他人要有腦子。
姬盛由於人少的實力缺陷，無法做出最佳的選擇，只能鋌而走險，捨棄自己、傳遞信息，給族人換來更大的選擇空間。畢竟，她們只是先鋒。
而戰鎧。
他們的全族都在這裡了。實力允許他們隨意踏上三條道路，但一個不好就是舉族全滅。
同時，所有人都踏上未知之路，也意味著他們短時間內完全沒有新族人能夠做出第二輪選擇。
時間的鴻溝無法逾越，若是選擇不好，祝昊一族會和其他部落存在至少一代人的差距。
所以，他會選什麼呢？
「選戰爭。」
戰鎧收回雙刀。
「有戰爭就一定有人。有人存在就代表我們可以搶他們的棲息地，搶他們的資源。」
「而且，我們與他們不同！」
戰鎧右手高舉：「我們早已將故土拋棄，所以，我們只配前進。」
「而且，我們沒有可失去的。」
「現在出現在這裡的每一個人。親人，好友，故土，家園，都已經徹底失去了！」
「所以，和我戰！和我一起取得勝利！」
祝昊的族人先是沉默。
又控制不住的流下了淚水。
但在三秒之後，他們紛紛舉起雙手，應和著戰鎧的號召。
「戰！」
「戰！」
「戰！」
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戰鎧和祭司帶著所有面朝神樹一同躬身。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堅定有力：「我們選擇戰爭。」
沈衿亮起圓球，枝幹帶著它照亮了第一條道路。
通往佑胥部落的戰爭之路。
這條道並不寬，未被光照亮的地方依舊被迷霧包裹，一排只能容納兩個人。
戰鎧都在最前，祭司排到最後。
隊伍浩浩蕩蕩開始向前推進。最前方的人已經消散在迷霧裡，最末尾的人還在神樹下祈禱，讓母樹祝他們獲得勝利。
樹杈微微搖晃，似是回應。
「我無意讓他們的戰爭在最開始的時候就開啟。」
樹杈的聲音似乎有些苦惱。
「我想讓他們在理解死，知曉生之後，再溫和地交戰。」
樹杈抖動著。
「但我不知道祝昊部落發生了什麼，他們在我的計劃里，不該舉族而出，如此決絕。」
沈衿拍了拍祂，像是面對迷茫的小輩：「放輕鬆，計劃之外的東西多著呢。」
「生靈這種東西，就是愛鬧騰。把自己往死里逼又拚命把自己救活。等你發展到後期，你就知道做個甩手掌柜才是正常世界意識該乾的。」
樹杈聲音悠悠：「你好像很懂。」
像你這種稚嫩的小意識，她一口能炫十個。
沈衿微微一笑，隱瞞了這個殘忍的事實。
她說：「我們任務很雜的，多看看就會了。」
樹杈抖得更歡，一句話脫口而出：「難怪祂們都推薦你。」
沈衿沉默，她在意識界名聲這麼好了嗎？
......
通往戰爭的通道遠比想象中艱辛。只是戰鎧等人收穫也頗豐。
每狩獵一隻野獸，便能掉落相應裝備，獲得它的生活信息。每剷除一株野草，便能得到食用部分提示。
這條路上的野獸和植物，都是在他們部落中從未見過的物種。
想來，這些都是新戰場中生活的造物。
「抓緊點記，這隻獸怎麼合作捕獵，這根花哪裡能吃！這些都是我們未來的資源！」
戰鎧已經愛上這裡的教學模式，他覺得，只要穿過這條道路，他們也能第一時間安定下來。
在通道的出口，他們看見了與自己身型存在略微差異，膚色和發色更偏向綠白的人類種族。
「他就是原住民。」
戰鎧和祭司站在邊上觀戰沒有出場，在他的要求下，每一個能喘氣的族人都與他過了幾招。
將通道的塑造的模型對手當作訓練教材。
他在一旁總結：「速度快，防禦高，這皮看著光滑，打起來硬得跟樹榦一樣。」
他嘖嘆一聲繼續補充：「力量和體型小於我們。」
祭司面色凝重：「若是這個人接近現實狀態，那麼他的耐力和持續作戰能力也比我們強。」
戰鎧磨拳：「要盡量靠瞬時爆發的力量，只是這樣對我們的要求很高。」
他有些不爽：「出去之後需要儘快找到洞穴調整狀態。可能立刻尋見水源？」
祭司點頭：「可以。我有特意關注喜水的植被和動物。」
「嗯，先離他們遠點，我就不信，他們沒有任何破綻。」
戰鎧終於忍不住上前，歸來最後一個交戰點族人，厲呵一聲，右拳聚力，捶向他的脖頸。
人類模型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前方忽然出現日光，那是久違的光線。
「所有人，出去后及時隱蔽，保證安全，都聽清楚了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