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指路明燈（05）
風舒把她的長矛留在姜好家中。
她在發現野外不屬於她們的活動痕迹后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近日一直在部落監督防線搭建。推了採集隊的工作，專攻部落防禦工程。
姜好作為探索隊的主力，長矛也傳承到了姜好手裡。
「舒姐。」
姜好是在部落後方的山洞中見到的風舒。防線已經搭建到了最後一環。假設敵人攻進部落，那麼山頂上墜落的巨石會成為她們最後的反擊。
風舒正帶頭，將亂石堆到山頂，還挖好了撤離通道，確保族人不會被無差別的落石攻擊誤傷。
纖繩在她們的肩頭印出血痕，不過所有人都不以為意。
姜好在後頭跟著一起推，等到搬完這一塊，才說起正事。
「姐，我要出去了。」
姜好是來辭別的，她說：「佳佳一向聽你的話，她這人不著調，我不在時要勞煩姐姐多照顧。」
姜好說著，鼻尖泛酸，眼眶微紅泛出淚花：「別讓她只顧著親熱，忘記自己的親女。」
風舒攏起她耳側的碎發：「倒也不會不著調成這樣。」
「倒是你，帶隊在外一定要當心。族長對你寄予厚望，但是。」
風舒抿唇，掂腳摸上姜好的頭頂：「出於私心，我希望你平安歸來。」
姜好扣住她的手腕，眷戀她手心的溫柔：「我會平安回來的，姐姐你也是，要照顧好自己。」
……
祝昊一族在山腳紮營。
雖說這裡的環境與他們的故鄉完全不同，但好在有通道的提前練習。只有幾個弱雞出現水土不服的情況。
山洞中，戰鎧和武妄二人相對而坐。擺放在中間的是一片獸皮繪製的地形圖。
「我們看似與原住民離得很遠，但倘若我們越過這兩座山，便能直接抵達他們的部落陣地，發動襲擊。」
武妄指了指兩山的山頂，補充道：「這山也是河的發源地，若是我們能在山中尋見裂谷……襲擊的距離會大大縮短。」
「前鋒來報，他們正在構築防禦工程，只怕也有族人到了世界邊緣，大概率已經做出選擇，只是不知道進度如何。」
戰鎧閉目，腦中呈現出完整的模型圖。
「我已經讓他們注意那群綠人近期是否有外出計劃。」
「想開點，起碼他們選擇戰爭通道就是浪費機會。剩下的一生一死兩條路，無論如何選擇，對我們的影響都極低。」
戰鎧起身，離開山洞，召集了在磨兵練武的眾人。
「族人們，我們的糧草兵器已經備齊，接下來就是以戰養戰的時刻！」
「林傑林海，你們交替帶領兩隊在正面試探，務必探清他們的對戰水平，多次騷擾、及時撤退。讓他們以為，我們的進攻方向鎖定東西。」
「武澤，你和祭司去查探南北二山，尋找能快速穿山的裂谷捷徑。」
「剩下的所有人，做好輪替的戰鬥準備！」
戰鎧振臂高呼：「有沒有信心！」
「祝昊必勝！」
歡呼聲驚起了叢林中的鳥雀，卻無法驚動更遠處的佑胥。
……
風迎將風舒叫到房間里。
「族長，您有何事吩咐？」
風迎靜靜地注視著她，目光溫柔：「這恍眼一見，原來我的舒兒已經長這麼大了。」
她招了招手，風舒便依偎進她的懷抱：「母親。」
「嗯。」
風迎擦去她臉上沾染的泥土：「我總是有不好的預感。」
「母親！」
風舒連忙堵住了她的嘴：「呸呸呸，母親您說什麼胡話！」
風迎的目光依舊溫柔。
她將風舒的手撤下，雙手團住：「這並非遺言亦或是怯弱。只是提前為另一種可能做好準備罷了。」
「怎麼還哭了，我今日告訴你的全都得記住，你可是我們佑胥的少族長。」
風迎的目光望向門外，借著陽光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姜好偷摸地站在門口，想進又不敢進。
她話題一轉：「姜好找你辭別了？」
「正好，你和我一起，送她出行。」
風迎牽起風舒的右手，牽著人緩步而出。風舒望著母親的手，不知何時，她的膚色已經變作深綠，棕黃的皺紋落在皮膚上，像極了大樹。
母親已經老了。
這個被她忽略無數次的事實在頃刻間鋪天蓋地，壓得她喘不過氣。
風迎推開門，看見由於偷聽差點摔倒的姜好也沒生氣。
她另一隻手牽起了姜好：「走吧，她們都在等你，為你餞行。」
姜好訕訕撓頭，目光落到風舒微紅的眼眶時，心下一緊，又轉過頭，避開了風舒的視線。
完了，看到哭鼻子的風舒姐姐，不會被滅口吧！
佑胥一族的所有人都等在木園裡。
祭司頭頂葉環，身上穿著年底祭祀才會穿上的神袍。平日里樸實無華的權杖也被裝點得華麗神秘。
她率先跪下，帶領所有人齊聲呼喚道：「族長。」
姜好後退兩步，垂首低眉，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而風舒卻被風迎拉著手，站在了她身後半步的距離。
「今日我有兩件事要宣布。」
第一便是定下了風舒的少族長之位，將她食指上小一號的木環套在了她的拇指上。
等日後風舒成了族長，她的族長扳指也會傳承給她。
鼓掌聲中，木園的眾樹也隨之晃動，共同迎接少族長的到來。
等安靜后，便宣布了另一件事。
「我們部落的勇士不懼生死，為我們傳來了母樹的訊息。而今天，我們的第二波勇士也將踏上征程，為佑胥尋找新生的奇迹。」
「讓我們一起祝福她們，祝賀凱旋！」
姜好終於站到最前，而人群中，亦有十人器宇軒昂，跨步向前。
她站在十人中央，對著族長和族人行禮。
「我們定當拼盡所有，不辱使命。」
祭司摘下權杖上的十片樹葉，交到她們的手中。
「這十片樹葉可以傳遞訊息一次，不論距離。」
「一定要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