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進入房間，天鈴瞬間泄氣，飛撲向床鋪：「我把潛伏的記者名單發你了。」「親愛的，形象。」梓自認已經習慣她轉換體的反差，但看到這一幕，感覺自己還是天真了。他打量著內飾，從地毯到桌面，全覆蓋著頂級絨獸皮，尤其是床，就連柱子也是毛茸茸的。
看到她愜意蹭著毛毯，梓挑眉道：「已經七年之癢了？開始嫌棄我尾巴的觸感了？」「怎麼可能！摸了你的毛，再摸其他的都覺得有些扎手，只是有些懷念。」她坐起來，拍拍身邊的空位，「這裡所有毛都是我獵來的。當時藉助你們的術剛轉換不久，身體還不是很穩定，為了這床毛，差點兒交待在獸口，之後沒少被訓，還被關進小黑屋裡，慘得不行。」
「你不是一直很想進小黑屋？」
「不一樣，阿爹有兩個小黑屋。」天鈴順勢倒下，摟住他的脖子，「一件事，就算外界都認為是錯，但那是你深思熟慮，權衡利弊后，認為自己能夠承擔後果，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作為象徵性懲罰，就會被阿爹踹進寶藏小黑屋。如果純衝動，就會真小黑屋見。
「阿爹在裡面放了很多他煉製的寶貝，還有很多有趣的機關，那些機關如果能拆下，也能作為戰利品帶走。機關位置、地形，隨時都可能改變，只有幾個固定節點是會整體移動的。我們都在節點上搭建了自己的小基地，我在我那塊種了不少瓜果蔬菜，還有一堆防盜機制，俗話說得好，防火防盜防師兄，只要沒帶出去，就算無主。
「不過因為寶藏小黑屋實在太有趣了，獎勵也很豐厚，我們過去變著法兒的，想被阿爹踹進去。結果現在它成了純獎勵用的，只有阿爹特別滿意的時候，才會隨便找個借口，把你丟進去。比如，彙報的時候左腳踏進門，不合他當日心境。嘖嘖，你這獸人姿態都能看出身材不錯，羨慕了。」天鈴鬱悶扯走身下的毛毯，多少有點扎手，「完蛋，被你養刁了，你說怎麼辦吧？」
梓挑眉道：「換清露的？」「想不到啊，年級第一居然覬覦同學的皮毛，可怕。但很遺憾，她被玉藻姐看管修行中，不然我真想看看，你這麼做了，阿爹會把你踹哪個小黑屋裡去。記得留個活口，那孩子我總覺得不是真心的。」天鈴沒有阻止他的動作，「怎麼樣，我這身材還不錯吧？」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在蘭格飛的路上走，會被無數姨姨塞烤肉。你就這麼在意她？」
「你果然在吃醋！頂級紅線功能還是完善，放之前的低配版，就算開屏蔽，我這會兒怕是也要妒火燒身的。」天鈴笑著抱緊他，這毛茸茸的背，手感真好，趕緊多揉幾把。梓悶聲道：「你確定她不是真心的？我沒想過銀輝的學生里也有那麼瘋的，明面兒上。」
「在我面前是純純的死纏爛打。不過她的毛質確實很好，僅次，遠差於你！咳，我那會兒以為她是獸類！真的！我也不知道她用的什麼方法，我真不知道！我可以發誓！」
「你用這張臉辯解，殺傷力太可怕了，詭異的那種。」他瞬間理解，為什麼玄天凰看到幽蓮照片偶爾會露出便秘的表情，現在他怕是也回不去了。梓痛苦閉眼：「只要她在學校，每當我想去找你，就一定會出現在必經之路上，半真半假轉達老師的任務，多報很多小組作業。發現不錯的景色，她一定會安排情侶佔用，不間斷的那種。準備活動裝作不小心撞過來，企圖讓我不停返……」
「她好愛你。」
輕咬幾下表達不滿，他低頭俯視道：「你對愛是不是有什麼誤解？」「訓練你的判別能力，附加作業能提高老師對你的好感，督促你探索校園美景，提醒你時刻保持戒心。說實話，她這小動作，還趕不上阿娘特訓的千分之一，你就當提前演練了。」狠捏一把不爽甩動的尾巴，她補充道，「如果是我，一定會研製無法被查到的脫毛劑，讓你幾個月不敢出門，或者化形抑製劑，瀉藥也不錯呢。」
「讓您蹲銀輝真是屈才。」
「你沒給特斯海姆寄匿名信更讓我意外。」
「我還沒蠢到跟授課老師作對。」
「光顧著追系主任了是吧？」雙手捧起他的下巴，沒等湊過去，手中觸感變得光滑，她不滿道：「變回去。」「你果然只饞我這身毛。」梓一聲嬌嗔，把天鈴激了一身雞皮疙瘩：「很會夾，但下次別了。」「真遺憾，奶奶說爺……」毛毯把他裹了個嚴嚴實實，但隱有寒氣鑽入。天鈴打開門，門外立著一座冰雕，她冷漠搖鈴，幾隻小魔偶搖搖晃晃扛起他往地下飄。
冰霜封門，順路凍上整個房間，她鑽進毛毯：「撬鎖撬到這裡，是真飄了。」「星耀閣下開展新業務了？」他冒了頭，又縮回來，「親愛的，你就算想把他判到寒冰地獄，也沒必要就地執行。」「這已經是手下留情了。要真是外面的，敢留下個殘像底片，你看院長發不發癲。」她湊過去，在他耳邊吹氣，「剛被打斷，我忘說了，你還記得曾經和雨墨鬧分手的玄凌嗎？也是我哦，幫忙給他擋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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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他抓緊她，剛要問，床墊下陷，他們掉入一個小房間。梓身後那一排排樣衣看得天鈴頭大，她裝作沒看到，戲謔地說道：「你要不要給陽炎所有成員都發個威脅信，我想集個郵。」「不要拿打趣我來逃避。」梓無情讓道，對著身後的衣架，做了個請的手勢。
她把晶石插衣架上，不情願地走到中央：「算是給她在影街新開的事務所宣傳。與其哪天真被拍到啥不好的，不如自己壟斷。梓，幫忙拍幾張發給凰兒。你就別開新號了，這種瘋子讓凰兒練手剛好。」
「坑弟不是這麼坑，這衣服是沒扣子嗎？不要露鎖骨，不行，這不能拍，該死，這怎麼關不掉？」
撐著椅背的手擋住退路，輕抬下巴打斷他手忙腳亂的操作，天鈴輕笑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保守。喂，不至於流鼻血吧！」她急忙幫他止血，補血劑剛開封。萊昂賤嗖嗖地走進來：「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你用上我教你的技巧，哥哥我好感動哦~」他往沙發上一躺，「哎喲，院長居然通過這幾張，是嫌事兒不夠大嗎？」
天鈴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也把抑制解了，我可不想回頭被傳什麼奇怪流言。」萊昂把那幾張模糊不清的照片投到牆上：「比如出發當日，這位狼族小姑娘流下一灘血？被你護這麼嚴實，他們肯定不會相信那是鼻血。」
看起來是一組第一視角看她俯身的高糊照，她穩住暈乎乎的梓，抽抽嘴角：「院長腦抽了？這麼糊的照片都往上放？還裝成誤發，這是要實錘悠悠是啊。」「絕對不能發！」梓喊了一聲徹底暈了過去。萊昂聳聳肩：「你沒給他特訓？」「理論上，他免疫我的魅惑，特訓有什麼用？」她捏了捏梓毛茸茸的耳朵，手感真好。
「放過他，再揉下去，這耳朵沒法要了。」萊昂走向衣架，「給個試穿許可權，說不定我倆排第一。」「別，我可不想跟你玩對手，院長不是說主題是哲學嗎？莉莉絲不論，我家這位超級醋缸一定起飛。啊？正經希哲啊？」天鈴看到他抽出祖瑪愛用著裝，嘴角直抽，「這算不算欺詐？」
「不算，有意見，就是你們心太臟。到時候你把雨墨的衣服穿上，來著文化對撞。」
「對撞個鎚子，那是月華的主題。」她擔憂地看了眼梓，「給我最嚴實的那套，出賣色相的活就交給你了。」
「喂！」
「誰家冰系光膀子？」她瞥了眼門上方的通知，「快到了，你給我出去。」
梓被陽光喚醒，臉上有異樣的感覺，透過鏡子，他看到簡潔的面具緊緊貼在自己臉上，怎麼也取不下來，但不妨礙呼吸，也不覺得悶熱。
天鈴陰著臉疾步走入，看到他心情變好了些：「身體感覺如何，要吃點什麼嗎？」他敲敲面具：「有點過？」
「抱歉，我不希望你的容貌被外界知曉。星耀在這方面技術很好，你不用擔心膚質會變差，它的美容駐顏效果一流，外面求都求不到。」她將一盒替換放到他手上，「直接貼上面就會自動更換，不用擔心被偷拍。」
「嘖嘖，活久見，這還是我們家的大冰塊嗎？」撒拉弗笑著跟進來，「太好了，總算有個能制他的了，這位美麗的小姐，不知如何稱呼？」冰刺離他只有一毫米的距離，天鈴一臉不悅：「說事。」
「我真摯建議你身後這位小姐不要跟你一起巡演的好，尤其是第一場。」他往邊上挪了一步，冰刺果斷跟上，「蓮，過分了啊！你第一站是去藏碧，記得備好全套除臭、防護，最好在進入前給行舟從頭到尾套層膜。」
「知道了，白鳳，白鳳。白……烏雞白鳳丸！」
「誰家正常主子給僕從起這名？」一隻暴躁烏骨雞氣憤地衝進來，天鈴指著白鳳丸對梓說道：「親愛的，你的早餐。」
「？」
「哈？你這臭爛草根……」脖子以上被凍了個透心涼。天鈴向梓解釋道：「他是我在司雷武的副手，這次與我們同行，主要負責你的安保工作。是個被一堆奇奇怪怪詛咒纏身的倒霉雞精。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強制變成暴躁烏骨雞，平日性情正常，但不男不女，永遠處於中間態。」
白鳳啄碎冰塊：「什麼叫永遠，本大……」再次被凍住，天鈴繼續說道：「我們要去藏碧，準備。」白鳳丸頂著一腦袋冰，狂躁奔走，還不忘狠踹幾腳地毯。她淡定地補充道：「除此之外，他很靠譜。」
「也是很好的研究對象？」梓不用想都知道她為什麼會收下這麼個不穩定份子。她把白鳳丸的魂契許可權共享給了他：「這紅線兼容的功能真多。」「別想拿自己的紅線當研究素材。」梓一個手刀劈到她額上，打斷她的沉思。
「壞了我編個新的給你。」
「喂喂，四捨五入也能算半個維諾神子的吟遊詩人，在維諾神殿監製的專屬行舟上面作出問題發言，讓那幫老鼠聽見還得了？」撒拉弗故作緊張，壞笑著往她這邊撲，被梓一掌拍開：「您才是最大的老鼠。」撒拉弗拍拍不存在的塵土，站起來：「哎呦，也不知道是誰家倒霉孩子，誤會了我們的關係。」
面具燙得能烤肉，天鈴笑著捂住梓的臉：「我很開心。」「噫——肉麻。」撒拉弗抖抖不存在的疙瘩，把兩張膠片遞向她，「悠哉享受藏碧的傳統音樂，一起愜意度過旅程如何？」唱片機瞬間凍結，成功將那兩張半路飛出的唱片擋在了冰外。
「不愧是你，拿死亡重金屬悠哉度日，看來這段時間你過得滿爽哦。差不多該分開了。」天鈴一揮手，兩張破碎的唱片一瘸一拐走向垃圾桶。
「差點兒忘了，我是來抓你的。院長讓我們仨分開前，再宣傳一次。」
「越來越商業了，特斯海姆會哭的。」她選了身嚴絲合縫的，「這身如何？」梓舉起一億分的牌子，撒拉弗撇撇嘴：「要哭，他也是在雨墨懷裡哭，你說我換個燈泡裝插你和萊昂中間如何？」
「隨你。」她握緊梓的手，「你睡了幾天，先在屋內好好休息。別難過，一個開幕式而已，以後有的是機會。有問題就找白鳳丸，別看他這麼暴躁，其實都不是本意，他會好好執行你的命令。」天鈴拍拍臉，深呼吸，凍上撒拉弗，一腳把他踹出房門，自己也跟著冰雕的軌跡平穩離開。
踏出門的一瞬，梓開口了：「蓮，我期待你回來繼續講述林閣下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