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定要下山

此後，玄青於招搖山修習術法劍術，玄璃不僅將山中奇珍異果悉數搜集來交予她，還孤身一人前往西風黑炎海，斬殺千年惡蛟，取其妖靈助她修鍊。

玄青感懷師姐苦心，每日潛心修鍊，不敢有絲毫懈怠，七年後，便成功凝結仙靈。

這日，玄青與師姐在浮仙宮內打坐，忽聽山下傳來一聲炸雷巨響，震得林中百鳥驚慌失措，四處騰飛。

「求見千玉仙子！」一個男子的聲音在山林間飄蕩，撞在山谷間引回聲陣陣。

玄璃聞聲，面色微凜，眼底似有火焰劃過。

玄青見師姐如此，連忙說道：「我下山去教訓他！」她抬手欲施遁地之術，卻驚覺周身無法動彈，雙耳亦突然失聰，整個人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她心中愕然不已，忙抬眸望向師姐。只見師姐神色凌厲，雙手在胸前急速翻轉結印，雙唇輕動，似念出一串符咒。

許久之後，玄青身體方恢復感知，耳中復聽見山中鳥語蟲鳴之聲，她駭然開口問道：「師姐，這是怎麼了？」

玄璃面容微肅，緩緩起身：「方才是山下修士覬覦山中靈果，強闖結界。此人修為淺薄，強行破界，必受重創，不足為懼。我已修復結界，對你施禁錮之術，是怕你衝動下山傷人。」

師姐往昔皆是溫婉沉靜，今日卻如此神色，玄青心中惴惴不安，她垂下眼眸，緊抿著唇，不敢言語。

玄璃靜默半晌，眼波流轉，恢復往日神色，柔聲對玄青說道：「師父修行正處關鍵時刻，我與師兄需一同守關，為時三月。你務必每日勤奮修鍊術法，潛心修養仙靈，不可懈怠。你若覺孤寂，可尋天虞陪你，切不可私自下山。我在房中置有望靈鏡，每日午時，你須在房中待我查驗。」

見師姐恢復如初，玄青心中稍安，微微一笑：「師姐，放心吧！我何曾偷懶過！」

玄林與玄璃前往師父洞府守關，偌大的浮仙宮內，僅余玄青孤身一人，銀白月色下，她獨坐於浮仙宮天台，仰望著空中的滿天星辰，百無聊賴。山林間驀然響起一陣清脆的鳥鳴聲，劃破了夜晚的靜謐，一隻白羽巨鳥揮動著碩大的翅膀，朝著浮仙宮飛馳而來。

玄青眼眸倏地一亮，驀地從石凳上彈起：「天虞，你可來了！」

白羽巨鳥收起羽翼，立於天台之上，瞬間幻化成一個八九歲的孩童模樣。

「玄青姐姐，等急了吧！」天虞眯眼笑著，將一包點心遞給玄青：「我剛巡山歸來。」

玄青快步迎上前去，迫不及待地接過點心，急急地拆開紅繩，將包裹的點心盡數倒於桌上。只將那層油紙拿在手中，仔細翻找，果然在兩張油紙的夾縫中，找到一封書信。她如獲至寶，趕忙展開信紙細看。待看完信，她便猛地跌坐於石凳上，神色恍惚，一言不發。

見她如此，天虞擔憂道：「玄青姐姐，你怎麼了？信中說了些什麼？」

玄青怔然地望著那張信紙，沉默了半晌，呢喃道：「林大哥說我父親病重，讓我速歸。」

天虞聞言，眉頭皺成一團：「萬萬不可！主人絕不會允許你獨自下山的！」他猛地奪過信紙，一把揉碎，心裡暗恨自己不該心軟幫她帶信上山。

玄青緊緊扯住天虞衣袖，柔聲懇求：「你幫幫我，我速去速回，頂多一月，師姐定然不會發現！」

天虞嚇得臉一白，用力扯回衣袖，起身狂奔：「主人在你房中設瞭望靈鏡，豈能瞞她一月？」

「你只需每日正午幻成我的模樣，在我房中打坐，師姐如何能察覺？天虞，你一定要幫幫姐姐。」玄青緊追其後，苦苦哀求。未及她說完，天虞已迅速變回巨鳥形態，展翅高飛，朝山下疾馳而去。

「主人曾救我性命，我豈能欺瞞於她。不可，不可，萬萬不可。」

天虞兩扇巨大翅膀旋起一陣狂風，險些將玄青吹倒。她努力站穩身形，雙手在胸前疾速畫出飛天訣，縱身躍下山巔，伸手喚來佩劍玉瑤，追向神鳥天虞。

天虞翩然飛落至招搖山腳下，微抖了抖羽毛，棲息在一棵古樹上。

玄青追至山腳，趁其不備，迅疾使出禁錮之術，將天虞陡然定住。

天虞未料玄青會對自己施展法術，一時間毫無防備，驚得瞪大了雙眼：「玄青姐姐，你要幹什麼？」

「此次我是定要下山的，你既不願幫我，只好委屈你一下了。」玄青伸手輕輕撩起天虞項間白羽，翻出一塊烏木令牌：「暫借你神牌一用。天虞，自從你修成人形后，我一直當你是弟弟看待。此次是我私自下山，待我歸來，定向師姐領罰，絕不牽連於你。」她輕撫著天虞柔軟的羽毛，柔聲央求：「求求你，幫姐姐這一次，我定會速去速回！」

見她去意已決，天虞輕嘆一聲，無奈道：「那你一定要早些回來。」

玄青見他應允，飛身向山下奔去：「待我穿過結界之後，便會將這塊神牌擲回山裡，你記得一個月之後再來此地接我。」

天虞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一雙眼睛急的亂轉，高呼道：「玄青姐姐，你快解了禁錮術呀！」

「不解，萬一你小子反悔怎麼辦，一個時辰后，這禁錮術自會解開。」話音未落，玄青的身影已淹沒在山間的樹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