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相見不識
玄青與柳繁生星夜兼程,抵達扶雲城時,已是晌午時分。扶雲城侍從早已列於城門前,恭候多時,魏凌與林燁也已在門前守候。
玄青跳下馬車,快步走向林燁,急切地問:「父親的毒可以解嗎?」
林燁忙答道:「可解,王少主已請虞楠醫師為他醫治,不必擔心。叔父只需按時服用排毒丹藥,不出一月,便可痊癒。」
玄青聞言,鬆了口氣,神色輕鬆了一些:「那我便回招搖山了,林大哥,父親就拜託你照看了!」話音未落,她又沖著柳繁生微微一笑:「柳公子,多謝此次出手相助!」
正當她轉身欲走之際,林燁急忙一把將她拉住,勸道:「再過兩日便是扶雲城王小姐的生辰了,阿苒正趕來扶雲城參加宴會呢。你難道不想見她一面再走嗎?」
柳繁生見此情形,開口道:「在此城中遊覽一番,領略此地風土人情,也不枉此番下山遊歷。」
一旁的魏凌見師兄出言挽留,連忙附和道:「是啊,這扶雲城可是整個中州最為繁華富貴之地呢!你竟一點都不好奇嗎?千里迢迢到此,若連城門都不入便直接離去了,豈不可惜?」
玄青見眾人出言挽留,不忍斷然拒絕,心中又著實想念阿苒,想和她一起逛一逛街市,嘗一下街邊小食,已不十分想走。可又擔心師姐發現自己私自下山,傷心惱怒,更怕天虞因自己私自下山受罰,一時間,玄青的內心無比糾結,難以決斷。
此時,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傳入耳中,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兩匹高頭駿馬牽引著一輛華麗馬車,緩緩停在幾人面前。隨後,車身兩側侍從動作輕柔的拉開刺繡精美的帷裳,畢恭畢敬地將車中的人攙扶出來。
眾人定睛一看,此人身著一襲白色錦繡長袍,腰束一條精緻玉帶。面容蒼白消瘦,眉毛烏黑修長,雙目深邃如墨,鼻樑俊秀挺直,相貌俊美,氣質華貴。
林燁見來人,滿臉詫異:「王少主!」
玄青聞聲,轉頭看向男子,心中暗自讚歎,這位王少主竟生得如此俊美。
王安之走下馬車,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玄青,身體僵立在原地,口中輕聲呢喃:「阿顏?」
玄青聽他喚自己阿顏,雙眼泛紅,似要滴下淚來,不由蹙起了眉,下意識地望向林燁。
林燁見此情形,急忙將玄青拉至身旁,引見道:「王少主,這是我叔父的長女玄青,常年在外修行。此次因叔父病重,方才歸家探望,故而少主未曾見過她。」
王安之聞言,長眉微微蹙起,漆黑的眼眸中滿是迷茫,他怔怔地愣了半晌,似自言自語般說道:「想是我眼花了!」他斂起臉上神色,目光轉向柳繁生:「柳公子,還請移步府中一敘。」
柳繁生道:「我等尚有公務在身,今日著實不便,明日再登門拜訪。」
王安之聞言,輕輕點頭,一雙眼睛又向玄青看去。
柳繁生和魏凌與眾人道別後,便朝太蕪院監察司的方向而去。
待二人走後。
林燁輕聲央求:「玄青,多待幾日再走可好?阿苒那樣想你。」
玄青本已不十分想走,便點頭應允。心中暗自盤算,只能麻煩天虞多頂替自己幾日,到時候在城中多買些吃食玩物哄哄他便是。
此時,扶雲城太蕪院監察司內。
柳繁生與魏凌已行至監察司的一處小院中。
魏凌看向柳繁生,一臉期待,似在等著誇讚:「師兄,我已為你置辦好賀禮了。」
柳繁生一臉疑惑地開口問道:「為何要置辦賀禮?」
「後日便是王小姐十八歲生辰,你既已至扶雲城,身為未婚夫,豈有不去恭賀之理?又豈能空手前去?你師弟我一向是你的貼心助手,自然要幫師兄準備妥當。」魏凌一邊嘻笑,一邊將一個精緻木匣遞到柳繁生手中:「為了買這賀禮,今日清晨,我還和一個瘋丫頭吵了一架。明明是我先看中這金鳳釵,她偏說是她先看中的。先是遣身邊僕從和我爭吵,後來竟然自己也跑過來和我爭執。我還從沒見過如此囂張跋扈的女子。這女子雖相貌姣好,卻甚是無禮狂妄,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我當時據理力爭,毫不相讓,定要拿下金鳳釵!」
柳繁生輕輕打開木匣,凝視著那支精緻的金鳳釵,心中暗自思忖,此事頗為棘手,明日定要前往御風府與王少主商討對策。想罷,他緩緩合上木匣,看向身旁喋喋不休的魏凌,沉聲道:「昨日你送到監察司的二人,審問結果如何?」
魏凌聞聽此言,話語戛然而止,正色道:「那二人審了一夜,一無所獲。直至今早,太蕪院的師兄前來施展吐真之術,方問出些許頭緒。據他們說,約一月前,掌天司誅祟神鼎丟失,他們此次前來,是為尋神鼎而來。」
「誅祟神鼎丟失?掌天司出此大事,竟一點風聲也未走露。」柳繁生眉頭緊蹙,追問道:「他們為何要劫御風府貨物?」
「那二人不過是掌天司下級侍衛,並不知道其中緣由,只是奉命劫車。想必,掌天司大司官是怕消息走露被問責,方才派人暗中尋找。」魏凌坐在石凳上,單手托腮,若有所思道:「明日我們不是正要前往御風府嗎?趁此機會,當面向王少主詢問,看他作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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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繁生思索了片刻,又問道:「他們為何會有吳三寶所佩同款飛魚木雕?」
「據他們講,此物是藜州人的護身符,藜州人喜貼身佩戴。每塊護身符都需本人親自去神廟求取,不可贈予或轉讓,否則會被吸走氣運。吳三寶怎會有此物?著實奇怪!或許是他偷來的。」魏凌眉頭一皺又道:「師兄還有一事,前日扶雲城開明湖碼頭,有一漁民撒網捕魚時,撈起一具男屍。男屍身上有刀斧傷痕,應是死於胸前刀傷。這種謀財害命之事,常有發生,本不足為奇。可這男屍臉上笑容詭異,好似不知疼痛,在場漁民怕水中有精怪作祟,當即就跑到監查司報案。昨日李褚師兄驗屍時,竟有一隻猩紅血蛛,從死者鼻腔內猛然竄出,長相甚是可怖,應是師兄所說得翼望谷廆蛛無疑!」魏凌說完,用力揉了揉自己耳鼻。
柳繁生道:「可捉住那廆蛛?」
魏凌答道:「李褚師兄已用法器將廆蛛制服,現裝在玉琉瓶內,放置在監查司石室內。」
柳繁生霍地自石凳上站起身:「甚好,有此蛛便能尋得雌蛛所在,查出作案之人。取來廆蛛,我們即刻出發。」
「師兄你已經奔波了一夜,還是先在此休息一夜吧!此事不必急於一時!」魏凌站起身,緩緩地推著柳繁生往房中走去,並勸說道:「王小姐還在府中等你呢!豈能說走就走!」
柳繁生奔波一夜,未曾歇息,此時睏倦之感襲來。又念及明日與王少主之約,便不再堅持,任魏凌推他進入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