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新宅
這邊，葉晚晴送走李四，便轉身回了食肆。
「李差役這一去一回，少說也要個把月，辛苦他了。」張氏一邊收拾著桌椅，一邊說道，「我看他來的時候，還帶了不少東西，都是些京城的吃食玩意兒，想來是你娘家記著你，特意讓他捎帶的。」
葉晚晴笑著點點頭：「母親和舅舅的心意，我都明白。等過些日子，咱們這邊的生意再穩定些，我就接他們過來玩。」
「那敢情好！」林氏聞言，高興地拍著手說道，「到時候，你那小院可就住不下了。」
「住不下就換個大的！」葉晚晴笑著說道，「我已經託了牙行的王婆幫忙留意著，若是城裡有合適的宅子，就搬過去。」
「這宅子，可是要不少銀子呢。」顧雲霆坐在一旁，輕聲說道。
「夫君放心，咱們現在生意好，銀子的事，不用擔心。」葉晚晴握著顧雲霆的手，柔聲說道，「再說了，咱們現在人多，這小院也確實住得有些擁擠了，等買了新宅子，大家住著也寬敞些。」
顧鄭氏在一旁聽著，也笑著說道：「晚晴說得在理，咱們現在也算是在邊城站穩了腳跟，是時候考慮考慮這些事情了。晚晴，你做事一向穩妥，這事，就依你說的辦。」
「哎！」葉晚晴應了一聲，轉頭看向顧雲霆，「夫君，等明日得空，咱們去趟牙行，問問王婆可有合適的宅子。」
顧雲霆點點頭，剛想開口，卻聽院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臨哥兒連忙起身去開門，只見一個身材矮胖的婦人站在門口，手裡還拎著個籃子，笑盈盈地看著臨哥兒：「這位小哥，請問葉老闆在家嗎？」
「王婆，您怎麼來了？」葉晚晴聽到聲音，從屋裡迎了出來，熱情地招呼道，「快進來坐。」
王婆笑呵呵地進了院子，將籃子遞給葉晚晴：「這不是前幾日你托我留意宅子的事兒嘛，我四處打聽了一下，還真尋摸著幾個不錯的，今兒個特地來跟你說說。」
葉晚晴接過籃子，招呼王婆坐下，又讓張氏沏了茶水過來。王婆喝了一口茶，便打開了話匣子，「這幾處宅子，各有各的好處，就看葉老闆你的需求了。」王婆說罷，從懷裡掏出幾張紙，遞給葉晚晴，「這是我畫的幾處宅子的平面圖，你瞧瞧，可有中意的？」
葉晚晴接過圖紙，仔細地看了起來。顧雲霆和顧鄭氏也湊上前，一起研究著。
「娘，夫君，你們看這處如何？」葉晚晴指著其中一張圖紙，對顧鄭氏和顧雲霆說道，「這處宅子位於清水巷，距離咱們食肆不遠，而且地方也夠大，足夠咱們一大家子人居住。」
「清水巷？」顧鄭氏微微皺眉，「我聽著這名字有些耳熟……」
「娘，您忘了？林家就住在清水巷。」葉晚晴輕聲提醒道。
顧鄭氏恍然大悟：「哦，對對對，是林家那條巷子。那條巷子倒是不錯，環境清幽，離咱們食肆也近。
「夫君，你覺得呢？」葉晚晴轉頭看向顧雲霆。
顧雲霆一直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聽著葉晚晴和顧鄭氏的對話。聽到葉晚晴問他，他才緩緩開口：「一切都聽娘和晴兒的。」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去看一看這處宅子吧。」葉晚晴說著，站起身來，「王婆，麻煩您帶個路。」
「好嘞！」王婆爽快地應道，「咱們這就走吧。」
葉晚晴和顧雲霆跟著王婆出了門，朝著清水巷的方向走去。
春日暖陽灑滿青石板路，葉晚晴和顧雲霆跟著王婆穿過熱鬧的街市，拐進一條幽靜小巷。
「清水巷，名字倒是雅緻。」顧雲霆環顧四周，兩旁青磚黛瓦，綠樹掩映，環境比之他們現在居住的破落院子，不知好了多少倍。
「可不是嘛，這兒以前住的都是富貴人家，這不，前頭那間氣派的宅子，就是沈家的。」王婆邊走邊介紹，語氣中帶著幾分唏噓。
葉晚晴順著王婆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座高牆大院出現在眼前，朱漆大門緊閉，依稀可見院內假山流水，雕樑畫棟，只是如今卻顯得寂寥冷清，透著一絲荒涼。
「這沈家，唉，可惜嘍……」王婆搖搖頭，似是不願多說。
葉晚晴正欲開口詢問，卻見巷子盡頭走來兩人，步履匆匆，神色慌張，正是林老婆子和林大根母子。
林老婆子一臉焦急，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什麼，而林大根則黑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兩人徑直從葉晚晴身邊走過，竟似沒瞧見他們一般。
「林婆子，這是怎麼了？」熱心的王婆上前詢問。
林老婆子腳步一頓，抬頭看見是葉晚晴等人，愣了一下，隨即扯出一抹苦笑：「哎喲，是王婆子啊，沒啥事，沒啥事……」
「是啊，沒啥事，我們還有事，先走了！」林大根不耐煩地催促道，拉著林老婆子匆匆離去，背影顯得有些狼狽。
葉晚晴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心中疑惑更甚，這林老婆子母子平日里最是愛佔便宜，今日怎會如此反常？
「這林家母子，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搞什麼鬼。」王婆嘀咕道。
「許是家裡有什麼急事吧。」葉晚晴淡淡說道，腦海中卻浮現出前幾日的情景：那天傍晚，她看見林大根領著一個年輕姑娘進了家門，那姑娘面容姣好，只是眉眼間帶著幾分怯懦，林大根說那是他新娶的媳婦……
「走吧，咱們去看看宅子。」葉晚晴收回思緒，對王婆說道。葉晚晴跟在王婆身後，腦海中卻不斷回想起幾日前的那一幕。林大根領著那姑娘回家時，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得意，而那姑娘雖然低著頭，但葉晚晴分明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安。彼時，葉晚晴只當是初來乍到的拘謹，如今想來，只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這林家母子，慣會耍些小聰明，也不知從哪兒騙來的姑娘。」王婆壓低聲音，對葉晚晴說道，「我可聽說，那林大根好吃懶做，還欠了一屁股債，誰家的姑娘嫁給他，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葉晚晴心下瞭然，看來這王婆也看出了些端倪。她不動聲色地問道：「王婆，那姑娘看著年紀不大，怎麼就……」
「哎，說來可憐，那姑娘姓師，是個孤女，無依無靠的，也不知怎麼就被林大根給哄騙了。」王婆嘆了口氣，「我瞧著那姑娘也是個可憐人，就提醒了她幾句，讓她小心提防著點林家母子，可誰知……」
「誰知怎麼了？」葉晚晴追問道。
王婆搖搖頭，壓低聲音說道：「誰知那姑娘根本不聽勸，還說林大根對她如何如何好，說我們這些鄰居是看不得她好。哎，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葉晚晴沒有說話，心中卻隱隱升起一絲不安。師家姑娘，孤女……這些詞在葉晚晴腦海中盤旋，總覺得在哪裡聽過。
「葉娘子，你在想什麼呢？」王婆見葉晚晴面色凝重，關切地問道。
葉晚晴回過神，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那姑娘有些可憐罷了。」
說話間，幾人已來到沈家宅院門口。王婆上前敲了敲門，不多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誰啊？」
「王婆，我來看看宅子。」王婆笑呵呵地答道。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探出頭來，看到是王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原來是王婆子啊，快請進，快請進。」
葉晚晴和顧雲霆跟著王婆走進院子，剛一進門，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喧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