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混混和好學生5

隨著時光流轉，叢凱歌在大學里逐漸嶄露頭角，而夜星野雖然並未置身於校園生活，卻始終關注著他的成長。某日，夜星野心血來潮來到學校看望叢凱歌，他半開玩笑地說：「跟著你小子沾光，我也算是走過了一遭大學路。」

叢凱歌也笑著回應：「哥，養一個大學生感覺如何？從我六年級認識你到現在大二，我賺的每一分錢都離不開你的幫助。沒有你，我可能都無法順利讀大學。」言語間，叢凱歌對夜星野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夜星野輕輕揉了揉叢凱歌的頭髮，有些恍惚，當初一個不到他胸口都小孩，現在都跟他一般高了，想到了什麼忽然話題一轉：「你知道嗎，我在附近開了一家新店。」聽到這話，叢凱歌果然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畢竟他知道夜星野這些年來做過各種工作，總能從中摸索出生存之道。

曾經有一學期，夜星野還在高中食堂打飯，憑藉他那痞帥的外表和豪爽的性格，給不少女生留下了深刻印象，但他本人卻對這些小丫頭的傾慕毫不在意，只一門心思撲在賺錢上。然而，幹了一個學期后，夜星野發現食堂工作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既要打掃衛生又要備菜、切菜、打飯、洗碗，繁瑣的流程讓他覺得還不如在外面跑腿送餐自在，又累工資又低，於是，果斷放棄這份工作，繼續投身到更適合自己的領域中去。

叢凱歌滿心好奇地詢問夜星野新開的是什麼店，夜星野卻故作神秘地說：「你到了就知道了。」叢凱歌心中充滿了期待，他帶上頭盔坐上夜星野的摩托車，環抱住了夜星野的腰身，夜星野愣了一下有點不自在，他今天穿的有點薄，叢凱歌也是，熱氣從叢凱歌身上不斷傳遞到他身上，貼的太近了，他能感覺到叢凱歌噗通噗通的心跳聲，讓夜星野有點恍然。

半天沒見車動，叢凱歌還以為夜星野有什麼事情，眼看夜星野也沒有動啊，他就開口催促道：「走啊！發什麼愣？」

夜星野回神，臉上爬上來紅暈，連忙啟動摩托車，「剛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就走神了，走吧。」

「喔！」叢凱歌淡淡的應了一聲，風吹在臉上是燥熱的感覺，又聊起了別的話題，直到夜星野把摩托車停到了一個小店門口。

「走吧，跟我去看一下，」夜星野熱情相邀，他這次可以突破了自我，保准讓叢凱歌嚇一大跳。

叢凱歌下車摘了頭盔，看到夜星野興奮的樣子，抬頭看了一眼店，也挑眉驚訝的看向夜星野。

叢凱歌和夜星野推門而入，鈴鐺清脆地響起，店內一片溫馨的氛圍撲面而來。

叢凱歌目光四處打量，顯然沒想到夜星野會開一家美甲店。

店面不大，卻布置得相當精緻，牆壁是淡粉色調，搭配柔和的燈光，顯得格外溫馨。三張美甲桌井然有序地擺放在店內，每張桌前只不過現在只有一位美甲師，旁邊還有幾位顧客正在等待。

沙發區也坐著兩位年輕女性，正一邊喝著店裡提供的花茶一邊翻閱圖冊，店裡充滿了輕鬆和舒適的氣息。

其中一位女店員正在為顧客做美甲，長捲髮搭配精緻的妝容，看上去十分專業。聽到門口的鈴聲，她頭也不抬，語氣熟練：「您好，這邊有價格表，簡單款式38.8元，帶鑽款式68.8元，桌子上有圖冊可以挑選。前面還有三位顧客，大約需要一個小時，請問需要預約嗎？」

叢凱歌忍不住笑了笑，感到有些不真實。他原本以為夜星野會帶他去什麼熱鬧的餐館或是潮流的服裝店，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般精緻的地方。

夜星野朝著女店員揮了揮手，笑著說道：「別招呼了，是我。」

女店員抬起頭，一見是夜星野，臉上立刻綻開笑容：「老闆，您帶來的這位小帥哥是？」她眼睛亮亮地看著叢凱歌，顯然被他的氣質吸引。

夜星野哈哈一笑，拍了拍叢凱歌的肩膀：「這是我弟弟，叢凱歌。」叢凱歌微微點頭，露出禮貌的笑容。

「喲，老闆的弟弟啊！難怪這麼帥！來來來，隨便坐。」女店員熱情招呼，又忙著繼續為客人做美甲，同時又對叢凱歌說：「這是張靜，你可以叫她靜靜姐，」說著去洗了手，給自己手消消毒，帶上圍裙也上崗。

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能成為大學生確實是一種榮譽的存在。張靜聽聞叢凱歌的身份后，連連誇讚，讓叢凱歌頗有些不好意思。他與張靜閑聊了幾句，轉頭再看夜星野時，他已經全身心投入到與客人的交流中，認真研究起指甲的顏色、圖案以及是否要鑲鑽等各種細節。

叢凱歌心中總是有種奇異的割裂感，記憶中那個曾經的小混混夜星野，如今竟在美甲店裡以一種近乎藝術家的姿態專註工作。

痞氣的臉龐搭配著細緻入微的美甲技藝，這樣的反差讓叢凱歌既驚訝又感慨。

「凱歌，等下去哪裡吃飯？」夜星野一邊用專業手法烤制指甲，一邊隨口詢問叢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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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凱歌建議道：「去小吃街吧，那裡有一家酸辣粉做得特別好，我記得你喜歡吃酸辣粉。」

「行。」夜星野輕聲答應，他來這裡半個月了，忙的跟陀螺似的自然對周邊美食還不太熟悉，叢凱歌一提，他自然沒有異議。

趁間隙，叢凱歌又問道：「你在這裡開店，那原來的地方怎麼處理了？」

夜星野沉吟片刻，臉上掠過一絲複雜的表情，但很快恢復常態，解釋道：「我把店兌給了兄弟們。這些年下來，我們開了幾家分店，兄弟眾多，就算一家店再賺錢，分到每個人手裡也不多。大家年齡漸長，也開始處對象，各有各的打算，我既然決定換陣地，索性就把原來的店轉給他們。他們有手藝，也有固定客源，這樣也更公平。」

叢凱歌自然聽出來夜星野洒脫下的官司，忍不住抱怨：「你就是太善良，這店本該屬於你，為什麼要便宜他們？」

夜星野卻不以為然：「這些年，我靠他們賺了不少錢，鬧得太僵對誰都不好。再說，那些顧客也是沖著他們的手藝來的，如果強行把他們趕走，留給我一個空殼子店面，重新找人來做肯定不是那個味道。倒不如讓他們接手，還能得到一筆豐厚的報酬，這樣大家都好。」

「他們就是拿住了你這個心思。」

夜星野笑了笑，顯得有些無奈卻縱容：「是是是，他們壞，我好，清湯大老爺，彆氣了。」他低下頭，繼續專心致志地在女顧客的指甲上勾勒出精美的圖案，而那位女顧客聽著眼神越來越亮。

磕生磕死。

忙活了半天，得了空夜星野就帶著叢凱歌跑了，吃飯的時候叢凱歌才想起來問夜星野什麼時候學的美甲，太割裂了，現在他還沒有緩過來勁兒，

夜星野說：「當然是你在上大學的時候學的啊，」言語中還挺自豪的。

叢凱歌確實為夜星野自豪。

兩人吃完飯後夜星野邀請叢凱歌去他家坐坐，叢凱歌自然欣然同意，知道夜星野家在那裡，沒事兒的時候還可以突襲一下，叢凱歌一進家門就愣住了，明顯就是新裝修新房子，傢具還沒齊全，不太像是租的房子，有點荒謬的感覺。

叢凱歌仰頭望著夜星野，目光有些複雜，帶著一絲不解，也有些隱隱的驚訝。他沒想到夜星野居然早就為自己準備好了退路。

「我買的，」夜星野一如既往的語氣輕鬆隨意，彷彿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以後不想住學校的話，可以來這邊住。」

叢凱歌的喉嚨似乎被什麼堵住了，久久沒有說話。終於，他低聲開口，語氣裡帶著些許震驚和欽佩：「怪不得你把店兌給兄弟的時候那麼洒脫，原來你早就有準備了。」

他的語調雖然平靜，但話里的意味卻分明是在說——你肯定是要了不少錢，才能買下這麼好的房子吧！

夜星野立刻連連擺手，彷彿怕被誤解，急忙解釋：「這都是兄弟們自願的，真沒有訛他們。」

叢凱歌哼了一聲，雖然嘴上不饒人，但眼神里卻充滿了羨慕：「學區房，新房，一梯一戶，這面積……嘖嘖，把我切成片賣了也買不起。」

夜星野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他就是喜歡聽叢凱歌這種酸溜溜的語氣，心裡莫名有些滿足。

「你到底什麼時候買的？」叢凱歌忍不住追問。

夜星野回憶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道：「你考上大學的時候吧，那時候你忙著出去旅遊，我就趁著空檔把房子買了，還順便裝修了一下。」

叢凱歌頓時無語，跑去窮遊了兩個多月，開闊了眼界，但是累死累活的，這人同樣累，為什麼就有了一套房子。

叢凱歌皺著眉頭，越想越不對勁：「哎……自己失敗固然可怕，可朋友成功更讓人揪心。等等……你朋友那哪兒來的那麼多錢？」

他仔細琢磨了一下，感覺剛才被糊弄過去了。按理說，這麼大一筆錢，開幾家店都綽綽有餘了，怎麼夜星野的朋友就這麼有錢？當初大家都窮得叮噹響，每個人都得打一堆工才勉強過活，哪有人突然暴富？

夜星野神態自若，輕描淡寫地回答：「再加上以前我爸給了點，我媽給了點，我自己攢了點，湊一湊就夠了。」

「啊……合著你家挺有錢的啊！」叢凱歌恍然大悟，頓時有點無語，「你那麼有錢，幹嘛非得去當個小混混，勒索錢啊。」

夜星野一邊淡定地扎開一盒酸奶，遞到叢凱歌面前，叢凱歌本能地低頭吸了一口酸奶，夜星野邊說邊笑：「喜歡搞錢啊，我可是錢性戀。」

叢凱歌這才反應過來，猛地一把搶過酸奶自己喝，嘴裡不甘心地嘟囔：「巧了，我也是錢性戀，拔刀吧，情敵。」

夜星野樂了，手指一彈，正中叢凱歌的額頭。叢凱歌猝不及防，躲也沒躲過去，疼得呲牙咧嘴。

倆人沒再多說什麼，閑聊了一會兒天後，雙雙癱在夜星野的床上刷起了手機。一直到天黑，兩人又一起出門覓食，吃飽喝足后，夜星野體貼地把叢凱歌送回了學校，自己騎車轉身離開，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