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七宗罪
諾諾謹記愷撒的吩咐,目光不敢從翻湧的海面挪開。
耳畔只有風聲呼嘯而過。
突然,水面炸開,諾頓衝出了水面,那條次代種的身軀完整地顯露在月光之下。
慘不忍睹的傷勢,身上只有血肉,看不到鱗片的光澤。
諾諾扣動了扳機,賢者之石子彈沒入巨龍的腦袋。
摩尼亞赫號上傳出發射的巨響,狂雷導彈成功命中龍軀的腹部。
愷撒只看到了漫天火光,他真的很想聽到爆炸的聲音。
也許裡面夾雜著諾頓無力且絕望的哀嚎。
爆炸所產生的衝擊波轟碎了控制室的玻璃,直擊愷撒的身軀。
直升機上,所有人都注視著這壯觀的一刻。
……
「誒,我好像,還活著,這是哪兒?」
路明非發現自己正處於一片黑暗中,這裡面還有空氣,就是有些難聞,有刺鼻的臭味。
他掐了掐自己,挺痛的。
「這哪兒啊?」
記得是掉下了繩梯,然後被一口吞下。
他摸了摸腳下,是一片較為柔軟的地面,黏糊糊的。
剛走兩步,直接撞上一個鐵疙瘩。
恐懼之下,他渾身翻找著,企圖翻出什麼能照明的工具來。
然而,他什麼也沒帶。
作為打雜人手,他確實也不需要帶什麼東西。
「路鳴澤,路鳴澤!」
他喊道。
「我在呢,親!」
黑暗中亮起一雙金色的眼睛。
「需要什麼幫助嗎?」
「這裡是……」路明非有一定的猜測,但不敢確認。
「跟你想的一樣啦,那條次代種,哦不,應該說諾頓的嘴巴里。畢竟那條次代種已經獻祭了自己的身軀,現在歸諾頓所有。」
響指聲傳來,路明非忽然能看見了。
這片空間很狹窄,路明非正站在龍的舌頭上,往後看去,鋒利的牙齒交錯閉合。
他看清了剛剛撞上的東西。
一個匣子,泛著烏金色的銳光。
「那是『七宗罪』。」路鳴澤說道:「由諾頓親自鑄造,最強的煉金武器。裡面是七把不同的刀劍組合,足以殺死龍王的武器。他用火焰殺死金屬,又讓其復活,灌注精神元素進行重組,從而讓這些刀劍擁有了意識。」
小魔鬼走到匣子旁邊,「我記得卡塞爾學院有鍊金術的課程,你如果有好好聽的話,應該能聽懂我的話。」
「聽不太懂。你為什麼對學院的課程都這樣了解?」
「我無所不知。」小魔鬼提醒道:「對了,諾頓已經釋放了『燭龍』,雖然達不到吞噬融合后那種滅世的程度,但也不容小覷。要不了多久,這片海灣會沸騰起來,魚啊蝦啊,到時候就是海鮮湯。再然後呢,烈火會從海水裡蔓延出去,點燃海灘,直至焚燒一切。」
「那個叫愷撒的傢伙,還是挺了不起的。他重創了諾頓,可惜,只是重創,如果那顆賢者之石子彈射中諾頓的本體,那事情就此結束了。」小魔鬼不由得讚賞起來。
「什麼意思?」路明非問。
「你不用在意啦,反正諾頓是死是活,都不影響你沒太多時間了。他死的話,你跟著他一起沉入海底。他活,你也沒辦法離開。」小魔鬼再次打了個響指,「至於其他人的死活,你都要死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剛才發生的一切在眼前如電影般重現。
路明非驚嘆於愷撒的魄力,但結局似乎並沒有達到愷撒的預想。
海面卻是歸於平靜了,但諾頓依舊在海底遊盪,儘管龍軀殘破,儘管本體沒剩多少血肉。
「怎麼可能,他還沒死嗎?」路明非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龍軀給他擋下了不少傷害,最關鍵的一槍,也沒落在他的身上。況且,那可是諾頓,不考慮吞噬融合的情況下,八位君主里,他是最強的。」路鳴澤問:「哥哥,你很希望他死去嗎?」
路明非一下子沉默了,但又肯定了下來,「他現在是諾頓,又不是老唐。」
路鳴澤笑而不語,笑得很奸詐,「沒什麼事的話,我走咯,這裡臭死了。」
「喂喂喂,別走啊,我還在這裡呢!」
「放心啦,他沒把你吞下去,說明就不想殺你。你死不掉,感謝那個叫羅納德唐的傢伙吧,他的意識雖然完全死去了,但還是對諾頓造成了一定影響。」
「老唐?」
「走咯!」
「別走,別走!」路明非喊道:「可舊金山怎麼辦?」
「可能不止舊金山,搞不好,美國這點地方會全部交代在這裡。這取決於秘黨出手的快慢,我想想,調用船隻,武器,潛水艇也算上,嗯……也許,大概,舊金山已經沒了。你也知道,海灣很大,水很深。」
「老唐很喜歡舊金山的,他怎麼會這麼做?」路明非想起老唐跟他講福利院的孩子。
他說,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諾頓完全暴怒的情況下,羅納德唐能想辦法救你就已經很不錯了,你還希望他放棄復仇?直升機上掛著康斯坦丁的屍骨呢,那是諾頓唯一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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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可他真的不希望結局是那個樣子。
「好啦,哥哥,別擔心,乖乖等著諾頓解決完一切把你放出來吧。」路鳴澤轉身就要離開。
「別走。」路明非的聲音低沉了下來,「是不是我跟你交換,你就能幫我解決這一切?」
「可是哥哥,你忍心對朋友下手嗎?」路鳴澤停下腳步。
「如你所說,老唐是老唐,諾頓是諾頓。如果是老唐,他應該不願意看到自己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地方被毀掉吧……」
「你怎麼想,隨你咯。哦對,還有個壞消息忘記告訴你了,瞧我這記性。」路鳴澤撓了撓頭皮,「摩尼亞赫號要沉了,愷撒還在上面。最後的那一發導彈,炸飛了龍軀的鱗片,打在螺旋槳上。目前直升機已經失控,十有八九飛不到岸邊。到時候呢,飛機上的,船上的,都得死。他們可不是你,諾頓沒必要留情。」
路明非想起撤離的時候,明明自己一無是處,大家卻沒有嫌棄,反倒讓弱小的自己先走,去最安全的機艙。
他不懂什麼戰爭之類的,他只知道誰對自己好。
路明非其實是個很懦弱的人,但他對這個世界有自己的理解。
他覺得舊金山的普通人不該受難,覺得保護自己的隊友們不該死去。
他也覺得老唐不該死,但老唐已經死了。
「交換一次的話……」
「四分之一。」路鳴澤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只要後面不再交換,就能一直活下去了。確實是這樣的,哥哥。」
路鳴澤走近,伸出右手,「交換嗎?這是我們的契約。」
「兩個要求,阻止諾頓,救下這座城市,還有學院的人。」路明非握了上去。
「哥哥,你真棒!」路鳴澤燦爛地微笑著,少年的雙瞳如熔化的金水,「弱點是龍首上的諾頓本體,龍軀是不具備生命的,你哪怕把龍軀砍碎也無法阻止悲劇的發生。」
「帶上『七宗罪』,用你的血激活他。諾頓為殺死七位龍王而鑄造的武器,他自己也在其中,對應『暴怒』。」
「你無法理解他對弟弟的愛,所以無法明白他的怒火。『七宗罪』的每一把兵器都對應一個龍王,除了康斯坦丁。這是贈予康斯坦丁的禮物,他連自己的命都放在了『七宗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