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危在旦夕的娘
今天這一路有驚無險！蚩柔甲又轉了兩趟車安全到了鎮上，先吃了一碗羊肉粉，太香了，人間美味。還是家鄉美食合口味。
連著幾天乘車遇到的事，在這碗米粉下肚后煙消雲散！
蚩柔甲背著帆布包裹快步走在回村路上，近兩小時路程，到太陽快下山了才到村口，山裡雨水多，上午才下過雨，空氣中夾著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深呼吸一下，感覺空氣都是甜的，整個身心特別舒服！
遠處村裡炊煙裊繞，都在做晚飯了，犬吠雞鳴，樹上鳥兒快歸巢穴，正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村裡不時傳來大人打罵小孩的吼聲，小孩哭喊聲，一年沒有看到這樣的煙火氣，恍若隔世。
蚩柔甲以前覺得這些都討厭，在大城市時間長了，再回來看到這些怎麼感覺是那麼親切，同樣是這個村子！也許是自己的心態變了！
快步回家，路上遇到大嘴巴鄰居看到我：「哎呦，這不是蚩家那個柔甲打工回來了？長漂亮了，你得到信了？！你娘快不行了，你爸請了神婆在你家給你娘做法！快回去看看吧！
這孩子也是可憐見的！」說完神情複雜的看著蚩柔甲！
蚩柔甲急忙朝她點點頭，說：謝謝夭娘。
便跑著回了家！還是那個樣，破舊的五間木頭房子，廚房沒煙火氣，圈裡的豬在哼哼，餓得直叫喚，雞進了雞圈，好像在瑟瑟發抖！像被啥嚇著了！
黃牛把腦袋抬出牛欄，流著口水，估計也是餓的！
進到堂屋先把行李放下！
蚩柔甲幾步衝進母親的卧室，屋裡昏暗，一時不適應，看不清，就聽到咿咿呀呀念道咒語，身上衣服五顏六色，在昏黃的燈光下若隱若現，
神婆正在與神靈溝通，前面放一張桌子，桌子上供奉著香米碗和點燃的香。
神婆有節奏地敲擊神鼓，一邊敲一邊唱，同時渾身顫抖，雙眼緊閉，臉不停地扭曲，彷彿很痛苦的樣子。
隨著鑼鼓的節奏變快，神婆的身軀扭動越厲害，嘴裡發出各種動物的叫聲。
還帶動屁股下的椅子一起轉動，甩動著頭髮滿屋地打圈圈，神靈已經附身?鬼魅至極，
蚩柔甲往床上看去，母親臉色蒼白躺在那裡，肚子高高隆起，像懷孕八九個月要生了一樣！床邊蚊帳上，掛滿黃色符咒！
蚩柔甲快步到床邊，拉著母親骨瘦如柴的手，
「娘，你生病了郎個不跟我說」！
母親的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蚩柔甲又問：蚩舟山在那？
母親還是沒說話，蚩柔甲轉身在屋裡看一圈，只有一個神婆在轉圈！以前雖然母親性子軟，但是家裡有生氣，廚房永遠有煙火氣！
總是問蚩柔甲餓了沒？今天累不？夏天和母親在地里幹活哪怕再晚心裡是暖的，會準備艾草熏蚊子，怕自己和小弟被蚊子咬。
冬天腳長凍瘡會用霜降后的茄子桿熬水讓蚩柔甲泡腳，每次不願意泡，因為長了凍瘡的腳泡在熱水裡腳特別痛癢！
母親總是耐心的說！
泡了凍瘡就好了，不然每年都會發！
雞下蛋了母親最高興，笑著說我家柔甲又有新衣服穿了，
上山砍柴掏到松鼠洞后，裡面有好多野栗子，母親捨不得吃，拿回來高興的說：
柔兒，看看這是啥，認得不？」
然後剝殼給自己吃，說，是不是很甜！
母親自己一顆都捨不得吃！
把雞蛋攢起來拿到鎮上趕集賣了。
給蚩柔甲買別人沒有的紅紗巾，小格子布衣服，綠色的褲子，把蚩柔甲打扮得像只花蝴蝶！
看到后總是很驕傲說：看我家柔甲多漂亮！
這些事像放電影一樣在蚩柔甲腦子裡不過是一瞬間的片段！
現在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毫無生氣！
心揪著疼，說不出的難過。眼淚不由自主掉下來！蚩柔甲用手抹了一下，要做的事太多！哭是懦弱的人才有的反應。
這時天完全黑了，五瓦的燈泡因電力不穩定，忽閃忽閃的。
母親就是蚩柔甲在這個家裡的一束陽光，是最疼愛蚩柔甲的人。千萬不要有事！
收起心思，用力握了握手，給自己打氣！當前最重要的就是把母親送去醫院。
蚩柔甲就給母親說了，讓母親等自己，蚩柔甲去找人幫忙送醫院去，這裡要走兩小時山路才到鎮上，還要去縣裡，鎮上是衛生室，看不了大病，
所以今晚就得走，幸好把存單的錢全部取出帶回來了。
想到這裡，也不管那自私的爸爸和弟弟去哪了！
蚩柔甲找到隊長家，為什麼不找大伯和大姑他們，因為爸爸自私還不會為人處世，那些親戚都不走動，叫了也不會有人幫。
不如叫外人給工錢。隊長是同族人，人還算公道，敲了兩下門后，隊長老婆來開門，性格開朗身材高大，比一般婦女骨骼大，看起來就挺有力！
蚩柔甲急忙喊聲：二叔娘，我找一下二叔幫忙！
二叔娘讓開門讓蚩柔甲進去，到屋裡看到桌上的飯菜，她家正在吃飯，兩個男孩和蚩柔甲小弟差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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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蚩柔甲進屋后都看著蚩柔甲！蚩柔甲忙笑著點了點頭！
村裡每家的房子都差不多一樣，木頭架子做成榫卯機構裝上木板，隔成每間四十來個平方，有廚房，卧室，堂屋是卧室的兩倍大！
隊長三十六七左右，一張臉上永遠笑眯眯的！人稱笑面虎！
看向蚩柔甲說：「柔甲，你不是出去打工了？今天才回來？」快坐下說，吃飯了沒，坐下吃點，」蚩柔甲知道這是客氣話！
蚩柔甲忙說：「是的，二叔！剛才到家，不吃了，我也不和叔客氣，打擾您吃飯了！但事情太急，只有讓叔多多包涵！也不繞彎子，剛到家看到我娘病得厲害，想今晚送她去醫院，
勞煩叔幫忙喊四個人，做副擔架把我娘送到鎮上衛生院！
叔要是覺得為難我也知道，村裡給人幫忙一天七元，叔要覺得七元少了可以說說，我娘再不送去醫院怕不行了！」
說完眼眶濕潤，眼淚快流出來了，蚩柔甲知道在別人家流淚不好，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隊長表情為難說，今天這麼晚了，又看不清走路，再說你一小姑娘家，能做得了主？
我不是不同情你娘，把你爸找來說，我不是不幫你，我幫了你，你爸到時找我麻煩咋辦？」
這時叔娘在旁邊說：你爸去年還請氣功大師給你娘每天運氣一小時，運了三個月，說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現在是啥樣了，我從過年後就沒見過你娘了！」
蚩柔甲有點生氣了說：叔你是隊長，隊里出事你有責任，出了人命你也脫不開干係！」
隊長說：「村裡哪個女的生病不是跳大神就好了，你爸還請了氣功大師，對你娘夠好，你就知足吧，跳不好也是你娘的命！
說完淡漠的眼神看著蚩柔甲，意思是別打擾我吃飯，你可以走了！
蚩柔甲看說不通，也不在這是浪費時間！朝叔娘打個招呼！告辭走了！
以前沒和隊長打過交道，只是聽人說他很公道，今天看到後言過其實了！虛偽小人！人命大於天都不當回事。虛偽的高看他了！其實是狠毒！漠視人命！
想著直接去外婆家，她們那個村的人都得到過外公的恩惠，每家有事外公外婆都會幫忙！
蚩柔甲回到家那個跳大神的人走了，屋裡一股香的味道！小弟和爸都不見人，娘一人面如枯槁躺在床上，蚩柔甲把包里的餅乾拿點出來，再倒點水讓母親先吃點！
姜玉仙只吃了一塊餅乾，喝了一小口水就很累的躺下，蚩柔甲給母親說，「娘！別擔心，我會把你送去醫院的！你會好的。」
然後出來把門輕輕關上，飛快的往外婆家去，這條路蚩柔甲特別熟，今晚有一點淡淡月光，
一直跑著走，到了外婆家大汗淋漓，狗早就出來叫上了，蚩柔甲還沒等外婆開門出來趕緊到門口，
喊道：外公，外婆，在家不？是我，柔甲！
外婆聽到蚩柔甲的聲音后開門把蚩柔甲迎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