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迷信使人愚昧
外婆外公看著蚩柔甲滿頭大汗，疑惑問：柔甲，你不是在外面打工，怎麼回來了？是你娘出事了？
外婆外公正在吃飯，蚩柔甲緩了一口氣說：「外公外婆，您二老先吃飯，吃完再說！」
蚩柔甲擔心把事情說了二老就吃不下飯了！
蚩柔甲外公外婆見蚩柔甲不說，只好先吃飯，洋玉悶飯，一碗酸菜，一碗辣椒蘸水！吃得簡單！
二老問蚩柔甲吃了沒，再吃點，蚩柔甲忙說吃過了！因為人少準備的飯就少，只夠二老吃的，
再說挂念著母親也不餓！
二老吃的也快！三兩下吃好，蚩柔甲就把娘生病肚子大，爸請神婆跳大神醫病的事說了，也說了去隊長家，隊長不肯幫忙！
外婆外公聽完也顧不上生氣罵人，外公說：「我出去找人，柔甲先回去準備繩子和手臂粗的木頭好綁擔架，」
蚩柔甲忙告辭回家，又經過黑杉林，但今天沒時間去裡面看了！以後吧！想到母親一生受的苦，女人嫁錯男人一生都毀了！
有句俗話，男怕干錯行，女怕嫁錯郎！
蚩柔甲經常聽外婆說母親沒結婚前，是生產隊里的領唱，唱歌最好聽，記性也好，繡花更是快，別人的花樣子，她看過就會做出來，
做吃的也是，包粽子，包黃粑，做涼粉，豆腐，魔芋豆腐，沒有不會的。過年八大碗菜系全會。
現在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她一生病，養的家畜全部餓肚子，而那個自私的爸爸像看不到一樣！
小弟也像爸爸，眼裡沒活，冷血！
蚩柔甲快步到家后，先去找了十幾棵木頭，在農村，每家都有這些能用得上的，存起來急用，都是母親平時砍柴攢起來的！
繩子是麻繩，也是自己種的麻長大后，經過多道程序加工做成麻繩，
找好了堆在一起后，又找到幾棵松樹油疙瘩，捆綁在小木頭上做火把，這種油疙瘩耐燒，適合晚上露天用，煙太大！
然後看牛圈邊上有玉米葉子，打一碗淡鹽水，嘴巴含上少許噴在玉米葉子上！
在給牛放在用嘴夠得到的地方，放得太近牛把包穀葉子糟蹋再踩進泥里！
再給牛端一盆水放在邊上，
豬食就麻煩，蚩柔甲沒時間煮，就把豬草切碎拌上米糠直接倒在豬糟里，豬草都黃了，一看這兩天就沒人管！
再給雞圈裡放一把玉米粒！
剛把這些準備完，房子屋後傳來說話聲，外公和四個三十來歲男人走來。
蚩柔甲以為就外公他們，自私爸和他自私兒子也在後面！
剛才好像說什麼，聲音大，鬧哄哄的，
村裡也有幾家開門出來看熱鬧吃瓜！
蚩柔甲急忙把外公迎進院子，說東西準備好了，全在這裡。
蚩柔甲那自私爸這時出來語氣不善說：「伯父這是幹嘛？」
外公直接無視他，看也不看他語氣平淡說：我不來，還不曉得，我家仙兒病成這樣！你是怎麼照顧她的？
四位叔叔一起盯著我爸！蚩柔甲爸後退了一步說：
村裡女人生病都是這樣！我請神婆跳了，怪她自己命不好，去年我還花大價錢請氣功大師運了三個月的氣！
問問村裡人，誰有她好命！
蚩柔甲看著爸爸！聲音哽咽哭著央求說：「爸！娘在床上連飯都吃不下了！要趕緊去醫院檢查看是啥子病？
爸爸！你不心疼娘了？娘是為這個家累病的！沒有娘以後那個做飯給你吃！給你洗衣服！爸爸！我求求你看在娘為這個家付出一切！讓娘去醫院！」
哭著說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腦門上血都磕出來了！蚩定國無動於衷！轉身走開！看也不看蚩柔甲一眼！又去和村裡人說他對自己老婆有多好！
一副世間好男人就數他最好了！蚩柔甲這時才知道爸爸是鐵了心不給娘看病了！懶得聽渣爸的歪理胡說，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抹了一把眼淚進去陪母親！心裡想著既然爸爸這麼絕情不管母親！我自己來管！
順便給她收拾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還有蚩柔甲自己的也要帶一套換洗，把來時背的包暫時不用的先拿出來！再把母親的衣服放進去，
給母親穿了厚棉衣和褲子還有一雙乾淨的解放鞋，弄好后，一會走時方便。
蚩柔甲很慶幸去年出門打工掙到點錢，不然母親生病了該怎麼辦！
也沒底氣去請人幫忙，
收拾好后，到外面去看外公把擔架弄好了沒？
院子外面來了很多村裡人，七嘴八舌的看著了蚩家像唱大戲，
趙老四他娘陰陽怪氣說得最大聲：喲！這是要幹啥子？大晚上的！弄個擔架抬人？抬哪個？
蚩家村祖祖輩輩都是生病了跳個大神畫個符吃就好了，還沒聽那個說要出去看啥子大夫！
實在不行用碗佔個筷子也好了！說完還問別人？
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
用碗占筷子是撞到不幹凈的東西！用碗裝上半碗清水，拿三支筷子淋上碗里的水，邊淋邊叫懷疑的那個死人名字，叫上哪個名字這時筷子立起來，就證明是那名字的魂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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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給它用米飯泡水潑出去，叫送走了，然後人就好了！
不知其它地方是不是也有這種風俗和做法，
這時隊長也來了！一副教育人的口氣說：「他家柔甲打工回來了，吃飯那會兒去我家讓我找人幫忙做擔架抬去鎮上！
我沒答應！這是破了村裡的規矩！我是隊長，不能帶頭破壞老祖宗一代代傳下來的規則。
便把他打發了，沒想到柔甲去把她外公叫來了。」說完還為這個村著想一樣！
這時所有人看向蚩柔甲家這邊眼裡像野獸的眼睛，毫無感情。
蚩柔甲的心都提起來了！
這時鄰居大嘴夭娘過來人口氣說：「叫我說就別折騰了，去年柔甲爸還讓人去請氣功大師來運了三個月的氣都好不了！
再折騰也是白瞎！」吵吵嚷嚷的聲音更大了，好像快炸的火藥桶，
其中一男人高高在上的說「就是不能讓年輕人出門打啥子工！盡學些歪門邪道回來，把村裡的傳統都要打破了！」
說話這人是個重男輕女的，住在半山腰，姓溫，她家三個女兒一個兒子，他老婆女兒像男人似的天天在地里幹活，他和他兒子成惹事生非，他兒子還怪他家的姐姐和妹妹掙錢太少，不夠他用。蚩柔甲和他家小女兒經常上山采野栗子賣錢
又有一個像老學究一樣，痛心疾首說：「俗話說得好，女子無才便是德，書讀多了人就變了，心野了！就不該讓女孩子去念書！」
他是唯一個上過私塾學堂有文化的頑固派。現在還穿著古時候讀書人才能穿的長衫，洗得發白了，走在哪裡都穿上，就差拿把扇子裝公子！
夏強的媽也在，這時一臉慶幸的說：「幸好當初沒定成親，原來是個不安分的，在家裡沒打工時看起來老實溫順。出門才一年就變了！」
邊上也有人附和說：要是我家的，把腿給她打斷了，看還怎麼折騰！
唉，蚩柔甲在想，蚩家原來在村裡人緣這麼差！因為蚩柔甲的做法都引起眾怒了！
每句話都在針對蚩柔甲，蚩柔甲那自私爸臉色難看到極點！朝蚩柔甲狠狠的瞪了一眼。覺得他的面子被蚩柔甲丟光了！
外公他們的擔架也捆綁好了。蚩柔甲急忙進去看看母親，怕娘聽到這些聲音心裡再生悶氣！
走到床邊，喊了兩聲，娘一動不動，嚇得蚩柔甲哇一聲哭出來，外面正在劍拔弩張，這時聽到屋裡傳來哭聲后，
像吹脹的氣球突然泄了氣！再沒那種氣勢了！
蚩柔甲在屋裡扯著喉嚨嗓子都破音了喊著：外公，娘暈過去了，快點來看看娘怎麼啦！
外公和請來的其中兩位叔叔進來后，看了一眼焦急地說，「趕快弄上擔架，不能拖了」，蚩柔甲見她們在把娘用被子包裹住抬出去。
蚩柔甲怕外面的人再起幺蛾子攔住不讓抬母親出村。去廚房把菜刀拿在手上！
走出房門，果然隊長和蚩柔甲那自私爸攔著！蚩柔甲舉著菜刀哭著走出去，惡狠狠的說：
「今天誰敢攔，我砍了一起送醫院！」
護在母親到擔架旁！這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嚇住了，眾人本想就吃個瓜而已，沒想受傷，都往後退一步，氣勢也下來了。
趙老四的媽聲音軟軟的說：「墳頭上跳舞，裝鬼黑人，有種你真砍一個試試！我又不是黑大的」。嘴巴硬，身體老實，三兩下就鑽出人群，
也帶動了一部分人退出一段距離后，覺得安全了，再伸著腦袋朝前看！
蚩柔甲的樣子讓所有人覺得蚩柔甲很陌生，不認識小姑娘一樣！
蚩柔甲趁那些人沒反應過來覺得自己變化這麼大！忙去把包背上，出來拿上火把！
外公他們也動作迅速抬上擔架，蚩柔甲還是舉著刀護在邊上，快走出院子蚩柔甲渣爸跑過來說：
「我家的不去醫院，伯父您是我親爸，我求你了，不能去，聽說去醫院要花個大幾千！我沒錢，我會想辦法給仙兒看好的！」
說完還掉了幾顆鱷魚的眼淚！
蚩柔甲啥話沒說，把菜刀往前送送！渣爸後退一步，就是不讓開，
突然有個聲音大聲吼道：蚩定國，讓開，
蚩柔甲聽到這個聲音：爺爺蚩豐年！
蚩柔甲很詫異，爺爺婆婆不管自己家的事，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便朝聲音處望去，爺爺婆婆都站在那裡，火把的光亮看見爺爺婆婆面色凝重，蚩柔甲走過去，
滿臉淚水叫了一聲：爺爺好，婆婆好，
爺爺看著蚩柔甲說：「孩子，今天做得好，給你娘做了個榜樣，就是要自己立起來」說完伸手過來拿刀，蚩柔甲本來就是過來遞刀的，有爺爺鎮住爸，其它人也沒那麼不識趣的。
刀便用不上了，也不可能帶著一起走！沒時間去廚房，
把刀遞給爺爺后，朝他倆鞠躬一下，轉身跟上了外公一行人！
蚩柔甲爸沒跟著，小弟不知道跑去哪裡了，反正家裡的事他從來不參與，就吃飯參與！
外公一行人，兩人抬擔架，另兩人打火把，累了就換另兩人，在深夜深一腳淺一腳的慢慢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