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早餐就吃烤肉吧

阿澤沒有使用鬧鐘，而是用震動手錶讓自己在六點準時起床。他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打了個哈欠，顯然昨夜睡得並不安穩。沒睡好的原因，自然是這隻躺在自己身邊還呼呼大睡的小老虎。

小孩子的精力就是旺盛。想到昨晚被折騰到快三點才睡著，阿澤忍不住用手指頭輕輕地推了一下虎落的粉撲撲的鼻子。阿澤能明顯感受貓科動物的鼻子濕濕的觸感和均勻的鼻息拂過手指的微微震動。

怎麼能睡得這麼死？阿澤稍稍用力，小老虎靠近鼻子的肉嘟嘟的兩瓣嘴被抬起，小小的尖牙和粉嫩的舌頭露了出來。

阿澤把手從鼻尖移開，輕輕地放在虎落柔軟的胸口，他能感受到小傢伙心臟強勁的跳動，像是對不屈生命的歌頌。

「賽博虎！」昨天阿澤說過的這三個又浮現在他腦海中。

「嗚嗚。」虎落的嘴巴里突然發出不知所云的嗚咽聲，伴隨著手腳的抽搐。

「是做惡夢了嗎？」阿澤心裡想著，趕忙輕輕地撫摸虎落。幾分鐘后，小傢伙的呼吸又平穩了起來。阿澤給虎落蓋好了被子，就離開了卧室，起身去了廚房。

早餐應該做些什麼呢？

虎落看起來也就六七歲的樣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肉食是肯定少不了的。畢竟他也是作為森林之王的大型貓科動物。

冰箱裡面倒是有之前購買的肉類，只是庫存肯定不足以應付太久。阿澤拿出一塊肉，放進微波爐先行解凍。虎落太小了應該吃不了太重口的食物，還是做簡單的烤肉好了。

想到庫存，需要購買的東西還不少。他在心裡默默盤算著。虎落的衣物鞋子，兒童玩具，兒童讀物。看來今天吃完飯得帶著他去一次大採購才行。好在簡清承諾了會給他報銷費用，只管撿著好東西買就行。

當烤肉的香氣從烤箱里溢出來時，虎落也打開了卧室的門，一臉惺忪的出現在阿澤面前。顯然這肉香把他從睡夢中喚醒了，小鼻子聳個不停。

「虎落早安！」阿澤微笑著和他打招呼。

「早安！」虎落的目光並沒有放在這隻穿著圍裙、拿著勺子的狐狸身上，而是循著味道盯著烤箱看。烤箱里的肉塊滋滋冒油。啪嗒！一滴口水流在了地上。

「哈哈，小饞貓！虎落先去洗臉吧，待會兒就可以吃烤肉啦。」阿澤看著他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

「可是虎落不想洗臉。」小老虎終於把目光從烤箱移了過來，圓圓的眼睛像兩隻燈泡一樣望著阿澤。「虎落只要這樣就可以了。」說著，虎落伸出了自己的爪子，用舌頭仔細地舔了舔自己的肉墊，然後用爪子把臉上的毛都梳理了一遍。

狐狸歪著頭看著這一切，感覺自己血槽已經空了。

「隨便吧，不過今天晚上虎落必須要洗澡。昨天晚上就沒洗，身上都有味道了。」阿澤一邊熬粥一邊說道，餘光卻一直看著小老虎。

果不其然，聽聞要洗澡，小老虎的毛都立起來了。

「虎落打死也不洗澡！」說完，小老虎氣呼呼地跑進了卧室。

阿澤哈哈大笑起來，掏出手機在記事本上加上了幾個字：貓咪洗澡器，貓咪烘乾機。

幾分鐘后，阿澤敲開了卧室的門，探了個頭進去說道：「吃飯了，虎落。」

小老虎把自己埋在被窩裡，奶凶奶凶地回應道：「虎落不洗澡。阿澤如果強迫虎落洗澡的話虎落就絕食！」

「真的嗎？」阿澤拿著一盤烤肉坐在床邊，慢悠悠的吃起來，故意發出吧唧聲：「哎呀，這肉好香啊。」

被子被裡面的小老虎掀開了個縫，一雙眼睛正透過縫隙盯著阿澤手裡的肉。

阿澤已經吃完了一塊。正準備拿第二塊時，一個身影從被窩裡射了出來。虎落左手撐著阿澤的肩膀，來了個後空翻，右手穩穩地搶走了食盤。阿澤再一定睛的時候，肉全都跑到小老虎的嘴巴里了。

這一套操作行雲流水，著實把阿澤看傻眼了，不亞於第一次被虎落搶錢包的時候。

「不是說要絕食嗎？」阿澤哭笑不得。

「你哪隻眼睛看到虎落吃東西了？」虎落頂著鼓鼓的腮幫子含糊不清地問道，肉汁還順著嘴邊流了下來。

「沒吃東西你嘴巴里是啥？」阿澤說著捏了捏虎落的臉。

小老虎隨便嚼了幾下就咽了下去，張開嘴巴給阿澤看。「看吧，什麼都沒有。」

阿澤被這隻野老虎搞得又氣又笑。正想拍拍他的虎頭，卻看到虎落的嘴巴里炭灰色的食道和氣管——那是構成這隻老虎的非生命部分。心裡瞬間沉了下去。他跪在地上抱住了虎落，久久沒有說話。

「阿澤？」這一行為讓小老虎不能理解，他用小肉爪摸了摸阿澤的頭。

阿澤抬起頭，雙手放在虎落的臉頰上，輕輕地揉捏著他嬰兒肥的臉龐：「走吧，桌子上還有好多烤肉。」

「好耶！」虎落從阿澤懷裡蹦出來，撒歡著跑出了卧室。

阿澤看著他，心中卻五味陳雜。

六點半，太陽開始沐浴這座城市。阿澤的公寓樓下，一輛純黑的小轎車卻還埋在樓房的陰影中。一個黑影正躺在駕駛座上，一雙大腳搭在方向盤上，看似在打盹，但視線卻一直瞄準著阿澤的窗戶。他掏出火機準備點一支香煙，火焰照亮了他的臉。

是狼人簡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