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們都會來
我也驚訝地看著燎胥：「你不是說要去元泱界？」
他回過神，又開始細細地看著我：「我……不放心你。」
我感動了，上前，主動抱住了他：「謝謝。」
他當即怔住了身體。
「切，騷貨該開心了。」白骨嫌棄搖頭。
燎胥依然僵硬。
我放開燎胥，白骨坐在地上屈起腿：「鳳崎他們更不放心你，但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幫助侯海他們平定內亂，要抵禦皇后他們的進攻，靈都毀滅后的一兩年裡，大大小小的仗沒少打，這兩年，二分縹緲界后，雙方都老實了點，需要休養生息。但你這裡一解凍，大戰就要來。」
白骨指指上方那巨大的綠色樹冠。
燎胥也回過神，揚起臉，原本嫵媚妖艷的臉龐，在綠光中也隱隱露出愁容。
「我和燎胥就負責在這裡守著，我的命是你的，我只聽命於你，燎胥就負責傳信。」白骨指指燎胥，「這四年，燎胥和阿赤他們開闢了一條元泱界和縹緲界的通路，所以燎胥已經去過元泱界了。」
我驚喜地看燎胥：「你去過元泱界了？」
燎胥的眸光也閃亮起來，成年的他，嫵媚的眸光里也多了分沉穩：「是，那裡如你所說，很美……」
我的心口因為想念青青和雲妮她們而熱，眼睛也不由自主地被熱淚濕潤。
燎胥深深注視我片刻垂眸：「我看到了一個理想的世界，那裡人人平等，不再有種族之分，雲妮帶著願意離開的人下了元泱界，起先還會擔心兩個種族不同，可能會有矛盾，但沒想到在青青的帶領下，巨靈族熱情地歡迎了雲妮他們，大家現在都叫做人類……」
我點點頭，在我離開時，青青就強調過，現在，他們就叫作人。
「而且受到大地之心力量的影響，巨靈族的人在四年裡，也越來越像人族，這……很神奇……」燎胥說到神奇之處，眼中也是對大地之心力量的驚嘆，「似乎大地之心也希望這個世界不要區分種族，大家團結友愛地一起生活……」
「大地之心是活的。」我說。
燎胥和白骨都有些驚訝地看向我。
「大地之心才是這個世界最古老，最無私的人，她一直在無私地奉獻，將自己的一切共享給生活在她身上的每個生靈，她滋養著萬物生靈，她是這個世界母親！」我說到最後，已經難抑自己的激動。
兩個男人都怔怔地看著我。
自以為是這個世界主人的靈族，被他們的高傲與自負蒙蔽了眼睛。
他們，才是一直在貪婪索取的，永遠長不大的寶寶。
白骨緩緩回神，立時看向四周，他伸手，接住了那點點綠光，似是明白了什麼，驚訝看我：「所以這陰力是大地之心的力量驅散的？」
我點點頭。
兩人再次驚訝。
白骨忽然坐直，朝我恭敬下拜。
我疑惑看他：「你幹什麼？」
他的後背竟是開始抽動，白骨，突然哭了……
而燎胥，居然也跪下朝我恭敬下拜。
「你們都起來，拜我幹什麼？」我真的糊塗了。
尤其是白骨到底在哭什麼？
「您是降臨的神女大人……」燎胥趴在地上恭敬地說。
燎胥算是給出了個解釋。
但白骨還在哭。
我立刻說：「我不是，這是被司煌天吸走的力量，我現在只是將它歸還世界！」
燎胥一愣，慢慢抬起臉獃獃地看著我。
而白骨，還在哭。
不知道哪裡觸動了他的心理世界，讓他哭泣不止。
我只有繼續向燎胥解釋，指向那根不斷噴吐力量的靈杖：「那根靈杖是靈祖用司煌天的靈根做的。」
燎胥的美眸一下子撐圓了。
白骨也終於停止了哭泣，慢慢直起身體，獃獃看向那根恐怖的靈杖。
燎胥全身還哆嗦了一下，他拉起袖子看自己的手臂，如玉的手臂上，雞皮疙瘩爬滿。
我也原地坐下，看白骨：「白骨，你到底哭什麼？」
白骨隔著面具看我片刻，低下臉，拿掉了面具。
那一刻，他滿臉的淚水，面具滴水。
燎胥也有點驚訝地看著他。
白骨擦擦眼淚：「我沒想到有一天，會得到一個女神的指引，給我機會去彌補自己所有的錯誤，給我機會，去重新做這個人……我，我太幸運了……」
他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燎胥看著他的神情也開始複雜。
沒有人，可以去原諒熵澤曾經做的惡。
但現在，活在我們身邊的白骨，在努力贖罪。
善惡存在於我們每個人的心裡，讓我們變得不完美。
白骨再次擦了擦眼淚：「但是，我從來不後悔滅了自己的族！」白骨忽然又陰狠起來，他慢慢戴回自己的白骨面具，「因為他們和我一樣，是罪有應對！」
燎胥始終沉默，熵澤和白骨，現在成了一體，讓他也對白骨的感情，同樣也變得複雜。
「我只是愧對我娘……」白骨又低下頭，朝我一拜，「神女大人，請允許白骨安頓好自己的娘親再來領死。」
「我讓你死了嗎。」我說。
他趴在地上怔住了身體。
「我的任務還沒完成，我要送風夭夭去司雪瑤那兒，還要繼續收魂……」
當我說到收魂時，燎胥的美眸又睜圓了，宛如靈都毀滅日又浮現在他眼前，讓他眼神也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
我繼續說著：「我依然沒有靈力，只是個普通人，所以，我需要你保護我，助我收完縹緲界四方亡魂。」
白骨當即行禮：「是！」
「我也去！」忽地，燎胥眸光堅定地看著我。
我笑了：「謝謝。」
白骨再次起身，看看燎胥，又把那個黑骨面具拿出來了：「小神女身邊是黑白無常，現在，你就是黑無常了。」
燎胥接過面具，也嫵媚地笑了，拿起那黑骨面具，慢慢遮住了他那張妖艷的臉龐。
他們兩人抬起面具，看向兩邊的方向。
「等靈都解除冰封，他們都該來了。」燎胥的聲音變得深沉。
我也沉沉看向高空。
是啊，他們都會來。
靈后，鳳北齊，縹緲界的靈族，和被壓迫的靈奴們，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