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觀賞人魚
水中的靈城與上面並無不同。
有賴於靈石與靈術，讓整座靈城不會被水入侵。
水城和靈城一樣繁華，一應俱全，夭夭玩得最開心。
然後，我們看到了專賣小魚兒的地方。
透明的靈石打造的晶球，小魚兒就被封在這個晶球里。
他們在晶球里也會努力表演，像是也想尋到一個能對他們好一點的主人。
夭夭看見立刻生氣了，抓著一個小的晶球就要砸。
店老闆立刻跑過來，朝我們瞪眼：「砸壞了可要賠的啊！」
「姐姐買下來！都買下來！」夭夭生氣地癟嘴，像是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看看整個店，大大小小的晶體里，裝著同樣大大小小的人魚。
他們忽然間，都變得安靜。
似乎人魚的感應能力很強，他們能感應到人的情緒。
他們隔著透明的晶體看著難過的夭夭，也變得安靜。
這一刻，他們不再賣力表演，賣力賣笑。
原來剛才他們的熱情，也不過是在無力改變的命運中強顏歡笑，努力再活下去。
「都買下來？好啊~只要你們有足夠的錢，我還給你們打折。」老闆笑成了鯰魚嘴。
他看看我們幾個大人，笑眯眯地指向一邊：「我推薦你們買大一點的人魚，他們玩起來可是別有滋味~~」
空中懸浮的晶體里，是與我們相同年紀，大小的人魚，男的，女的，他們更加死氣沉沉，甚至都不像那些小型人魚還想爭取生存。
似乎他們明白，他們被買去的作用和那些小人魚，是完全不同的。
我看向店老闆：「你也是水族嗎？」
店老闆捂著肥碩的臉笑了：「原來小姑娘是看上我了啊~~那我也是可……」
他剛說到這裡，燎胥直接一腳上去了！
燎胥的腳上帶著靈光，一腳就將店老闆踹翻了！
店老闆摔倒時，還撞翻了擺放小人魚晶球的桌子，晶球滾落一地，小人魚們在裡面一起看著倒地的老闆。
緊跟著，燎胥就一腳踩在了店老闆的臉上：「你今天是想找死吧~」
燎胥的腳下靈光再次閃現，踩出了店老闆真正的臉！
那是一張像是比目魚一樣的臉！
我走到店老闆身邊，拿出了我的小魚乾，開始吃。
魚乾的氣味讓店老闆瞬間雙目驚顫。
在縹緲界，靈族會殺別的種族，但從來不會吃別的種族。
不，他們也吃，他們是以煉成靈丹的方式。
但似乎被煉成靈丹，依然沒有我直接吃他們的肉更讓他們恐怖。
「你油多，好吃。」我說。
「你，你們敢在這裡造次！你們知道我跟城主的關係嗎！」
「青淼嗎？」白骨輕蔑地說了出來，像是那個名字不過是他養的狗里的一條，叫得那麼隨意。
店老闆驚了。
生活在這樣一個世界，感應權貴像是已經他們的本能。
他似乎已經感覺到我們所有人的身份不俗，魚眼開始慌亂。
白骨從我手中要了一片魚乾去，咬了一口：「你知道她是誰嗎？」白骨的聲音忽然嘶啞起來，「我告訴你——就算她要吃青淼！青淼都只能乖乖躺在砧板上給她吃——而且，還是活吃——」
我冷冷看向白骨：「我不吃人。」
「青淼不算人。」白骨隨意地說。
他的語氣，像是我吃青淼，他一點也不會意外。
「哦。」我淡淡應了聲，繼續看著店老闆。
店老闆嚇得魚眼都翻了。
白骨這個恐怖威懾的效果很好。
「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忽然間，晶球里的小魚們都喊了起來，憤怒地砸著晶球。
「他也吃我們！吃了他！吃了他！」
小魚們憤怒的聲音讓我們有些吃驚。
店老闆慌了。
在縹緲界，靈族欺凌靈奴，隨意虐殺，如同人吃人。
而在這水城裡，更直接。
「饒，饒命！饒命啊——」
魚老闆開始求饒。
我指向店裡所有的魚：「我都要了。」
「給！都給！您全拿去！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吃同族了！」店老闆哀求地看著我。
燎胥看向我，我起身。
燎胥收回了腳，店老闆變成一條魚就飛速躥了出去，游得飛快。
我轉身看向夭夭：「夭夭，都救下來了。」
「好哦——救小魚！救小魚！」夭夭一臉正經地開始撿地上亂滾的晶球。
我拿起一個，裡面的小魚似乎因為我沒吃了店老闆而有些失落。
「你怎麼不殺？」白骨低聲問了。
「當著夭夭的面不太好。」
燎胥看著那條魚遊走的方向目光開始深沉。
晶球里的小魚又揚起臉看著我。
旻也隨手撿起一個看著，目露慚愧：「以前他們都是我們的玩物，現在我才明白，他們失去的是自由。」旻看向我，「把他們都放了吧。」
「哼。」忽的，上方大人魚的晶球里出現一絲冷笑。
我們一起看向他，他坐在巨大的晶球地步，銀藍色的長發在水中飄揚。
「為了哄你們靈族的孩子開心，我們被抓在晶球里當寵物，又為了哄你們靈族的孩子開心，你們放生我們，哈……我們始終不過是你們靈族的玩物。」
容嫣原地飛起，懸立在那個晶球前狠辣地看著裡面的人魚：「那孩子是真心想救你們！你心裡有什麼怨言，都給老娘憋回去！」
「砰！」人魚少年用拳頭狠狠敲在容嫣面前，「那孩子是真心，但你們，只是想哄她開心！你們真心想救我們嗎！你們能對今天救我們負責到底嗎！就算你今天救了我們！幾天後，我們又會被抓起來！」
其他人魚也默默低下臉，再次變得死氣沉沉。
「憑什麼你們的孩子，就活在一個你們營造的美好世界的假象里，而我們的孩子，就要面對這殘酷的世界！」
我看著那個巨大晶球里的人魚，其實，我們知道今天，我們救不了所有的人魚。
我們所做的，也是守護夭夭的善良，達成她救小魚的心愿。
但是，並不代表，我們真的救不了。
我沉沉開口：「誰說我們負責不了你們的自由？」
他一怔，銀藍色的長發在水中輕輕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