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爭吵
秦翼明作為將軍也在一旁仔細聆聽,他深知自己要先掌握這些知識,才能更好地指導士兵。
在訓練過程中,他不時地鼓勵士兵:「大家都好好學,這可是我們殺敵的利器。」
經過幾天的訓練,一部分士兵已經初步掌握了燧發槍的使用方法。
秦翼明便讓他們分成小組,互相練習,同時也開始教其他士兵。
在訓練三眼火銃的時候,教官特彆強調了安全問題:「這三眼火銃威力雖大,但使用不當很容易傷到自己人。
裝填彈藥的時候一定要按照規定來。」
士兵們不敢有絲毫大意,他們反覆練習裝填、瞄準和發射的動作,力求熟練掌握。
在訓練的同時,秦良玉也時常來視察。
她看著士兵們認真訓練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大家都很努力,繼續保持。但不要只注重使用,保養也同樣重要。」
秦翼明向秦良玉彙報訓練情況:「姑姑,目前訓練進展順利,大部分士兵都已經掌握了基本的使用方法,只是還不夠熟練,需要更多的練習。」
「嗯,不要急於求成,要保證每個士兵都能熟練使用,戰場上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秦良玉叮囑道。
隨著訓練的深入,士兵們對火器越來越熟悉,他們的信心也越來越足。
祖大壽陰沉著臉,邁著沉重而又略顯急促的步伐回到軍帳。
他那緊皺的眉頭彷彿能夾死蒼蠅,雙眼之中滿是壓抑的怒火,嘴唇緊緊抿著。
嘴角微微下垂,整張臉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烏雲密布的天空。
進入軍帳后,他「砰」的一聲將腰間的佩劍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濺起了些許灰塵,那聲響在安靜的軍帳中如同驚雷,讓眾人的心猛地一緊。
「去他娘的!」
眾人見狀,心中皆是「咯噔」一下,都知道沒好事。
祖寬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臉上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可那笑容在祖大壽陰沉的臉色映襯下顯得有些僵硬。
他輕聲詢問道:「大哥,上面對火銃是咋個分配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安,眼睛不時地觀察著祖大壽的表情。
祖大壽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與無奈交織的複雜神色,開始講述在巡撫衙門太監宣旨的事。
他一邊說,一邊揮舞著手臂,動作幅度很大,像是要把心中的憤懣通過肢體語言宣洩出來。
「那太監,站在那裡,趾高氣昂,那眼神,就像在看一群叫花子!」
祖大壽的聲音越來越高,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他說朝廷的旨意,要把大部分火銃分給從四川來的白桿軍,咱們呢?只有這麼點!」
祖大弼一聽,頓時氣得滿臉通紅,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大,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他「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把手裡的酒碗狠狠地摔在地上,酒水濺得到處都是,碎片四散。
「他娘的!」祖大弼扯著嗓子吼道,「我們兄弟為大明出生入死,哪次打仗不是沖在最前面?
現在朝廷居然厚此薄彼,這是把我們當什麼了?老子不幹了,回家種田去,省得在這裡受氣!」
他一邊說,一邊在軍帳里來回踱步,腳步很重,每一步都像是在跺在眾人的心上。
雙手不停地揮舞著,情緒激動得難以自持。
祖大樂也滿臉憤懣,眉頭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眼中閃爍著不平的光芒。
他「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晃。
「大哥,這太不公平了!整個遼東都是咱們在拚死防禦后金韃子,咱們的兄弟死了多少?
可朝廷呢?反倒對那些剛來的白桿軍這麼厚待,這不是打我們的臉嗎?這讓咱們兄弟以後還怎麼帶兵打仗?」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語氣中滿是委屈和憤怒。
祖大壽冷冷地哼了一聲,眼中寒芒閃爍,猶如冬日裡的冰刀。
「你們是沒看見那個太監的囂張神態,那嘴臉,我現在想起來都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我在戰場上廝殺這麼多年,何時受過這樣的氣?這口氣,我真是咽不下!」
他握緊了拳頭,骨節泛白,手背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樣凸顯出來。
祖寬滿臉焦急,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在燈光下閃爍著。
他上前一步,拉著祖大壽的胳膊,急切地說:「大哥,那怎麼辦?現在朝廷這是明擺著各種各樣針對咱們啊!
咱們在前面拚命,他們在後面這樣搞,這也太憋屈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無助,嘴唇微微顫抖著。
祖大弼情緒更加激動,猛地跳上一個高台,雙手高舉,向著營帳頂部大喊。
「乾脆他娘的去球!后金韃子來了,讓秦良玉上,我們城都別出去,誰叫她兵強馬壯!
讓朝廷看看,沒了我們,他們能頂個屁用!」
他的喊聲在營帳里回蕩,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一聲稟報:「將軍,巡撫衙門派人把兩千條燧發槍和兩千條三眼火銃送了過來,讓將軍去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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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怯生生的,顯然是被營帳里的氣氛嚇到了。
祖大弼像是被點著的火藥桶,沖著營帳外大吼一聲:「知道了!催什麼催!不就是幾條破槍嗎?」
那聲音如同咆哮的獅子,震得營帳的帘子都晃了幾晃。
外面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想來是運送人員被嚇得不輕。
祖大壽依舊面無表情,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就像一座冰冷的雕像。
他的眼神深邃而冰冷,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祖大樂瞧在眼裡,輕輕嘆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祖大弼的肩膀,安撫他的情緒。
「二哥,別這樣,這事沒必要為難下面的人,他們也是奉命行事。」
祖大樂的聲音沉穩而溫和,帶著一絲兄長的威嚴。
說完,祖大樂整了整自己的鎧甲,大步流星地向營帳外走去。
他的背影顯得有些孤單卻又無比堅定。
來到營帳外,祖大樂看到了那些運送火銃的人員,他們一個個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裡,眼神中滿是驚恐。
祖大樂走上前去,臉上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說道:「各位辛苦了,咱們開始清點輜重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仔細地檢查著火銃的數量和質量,動作有條不紊,眼神專註,和剛才在營帳里憤怒的樣子判若兩人。
巡撫衙門派來的人看到祖大樂出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
他們小心翼翼地陪著祖大樂清點,大氣都不敢出。
等所有的火銃都清點完畢,簽收完成,這些人像是得到了大赦一般,趕忙跑了,生怕祖大弼再衝出來找他們的麻煩。
祖大樂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心中滿是無奈,轉身緩緩走回帳內。
祖大弼滿臉通紅,脖子上的青筋如同虯龍般凸起。
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大,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他看到祖大樂回來,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粗壯的手指幾乎要戳到祖大樂的鼻尖。
扯著嗓子吼道:「這批東西咱們就不該要,退回去!既然他們這麼安排,我們還不稀罕呢!
咱們沒有火銃,一樣打仗!他娘的,朝廷這是把咱們當什麼了?」
他一邊說,一邊憤怒地揮舞著手臂,每一下揮動都帶著呼呼的風聲,那氣勢彷彿要把周圍的空氣都點燃。
祖大樂無奈地嘆了口氣,眼中滿是憂慮與無奈交織的神色。
他輕輕撥開祖大弼指著自己的手,眉頭微微皺起。
搖著頭說道:「二哥你就別意氣用事了。這可是聖旨的意思,咱們能抗旨不成?」
他的聲音沉穩中帶著一絲苦澀,目光看向祖大弼,眼神里有幾分勸解的意味。
「再說了,這些都是好東西啊。咱們不要難道便宜別人?這可是能在戰場上保命殺敵的傢伙,不能就這麼白白放棄。」
他一邊說著,一邊撫摸著那些火銃,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舍和對這些武器威力的敬畏。
祖寬在一旁不住地點頭,眼睛里閃爍著對這些武器的渴望。
他向前跨了一步,急切地接道:「不錯,好東西為什麼不要?有了火銃,咱們會更強。
上了戰場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咱可不能讓這些好東西從眼前溜走。」
他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眼中光芒四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彷彿已經看到了士兵們手持火銃在戰場上大殺四方的場景。
祖大弼氣得直跺腳,地面都被他跺得微微顫抖。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呸!我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大哥你說呢?」
他邊說邊轉身望向祖大壽,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希望祖大壽能站在他這一邊,為兄弟們出這口惡氣。
此時的祖大壽已經平靜了許多,他坐在椅子上,眉頭微皺,陷入了沉思。
聽到祖大弼的詢問,他緩緩抬起頭,眼中的怒火明顯已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邃的冷靜。
他語氣平淡卻又透著堅定地說:「大樂和祖寬說的對,不要白不要。把這些火銃分配下去。
好好操練士兵,咱們的士兵不比秦良玉的白桿軍差。」
他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彷彿在思考著更深層次的問題。
「至於現在這個局面,我也沒想到,現在大凌河城是三足鼎立。
楊嗣昌、我們、還有秦良玉,秦良玉又是楊嗣昌的擁護者,今後我們要保存實力。」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篤篤」聲。
祖大弼滿臉的不服氣,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像是有千言萬語堵在嘴邊。
他惱怒地說道:「大哥,就這麼算了?咱們就這麼被他們騎在頭上拉屎?」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雙拳緊握,骨節泛白,那副模樣就像一頭被激怒卻又被鐵鏈束縛的猛獸。
祖大壽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還能怎麼樣?現在錢袋子印把子都在別人口袋,不是當年袁督師在的時候了。」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一絲對過去的懷念和對現狀的無奈。
他站起身來,緩緩踱步,雙手背在身後,每一步都走得很穩,但卻能讓人感受到他內心的沉重。
「如今形勢比人強,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只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祖大樂微微點頭,表情嚴肅。
「目前局勢我們不能有情緒,對我們會不利,咱們只能以靜制動。
衝動行事只會中了他們的圈套,讓我們陷入被動。
我們要等待時機,保存自己的實力才是關鍵。」
他的眼神中透著睿智,看向祖大壽,兩人似乎達成了一種默契。
祖大壽表示讚許,他停下腳步,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大家都不要有抵抗情緒,尤其是你!大弼。」
他的眼神在祖大弼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帶著一絲警告和關心。
「我們現在就像在暴風雨中的孤舟,必須穩住,不能自己亂了陣腳。」
祖大弼雖然心中還是憤懣不已,但看到祖大壽嚴肅的表情。
他知道大哥的決定是為了大家好。
他咬了咬牙,狠狠地點了點頭,瓮聲瓮氣地說道:「知道了大哥。」
他的眼神中依然有不甘,但更多的是對祖大壽的信任,他知道在這複雜的局勢下,只有團結才能有一線生機。
眾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軍帳里只有火銃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彷彿在訴說著未來戰場上未知的命運。
祖大壽打破了沉默,他看向祖寬,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
「祖寬,這批火銃你負責分配下去,挑選一些機靈的士兵來訓練,一定要讓他們儘快熟悉這些武器。」
祖寬抱拳領命,「大哥放心,我一定把這事辦好!」
他的臉上洋溢著自信,眼神中充滿了鬥志。
他轉身走向那些火銃,開始仔細地規劃著如何分配和訓練士兵。
祖寬看著這些新型火銃,頓時拿在手上仔細觀摩起來,隨即問起身旁的親兵。
「這新火銃,怎麼個操作?」
親衛回答道:「將軍,巡撫衙門有專人教授火銃訓練事宜。」
祖寬側目:「哦?人呢?怎麼沒過來嗎?」
親衛小聲的說道:「剛才將軍們在帳內發脾氣,把他們嚇跑了。」
祖寬聽后無奈的「嗨」了一聲。
「快快,去請他們過來!火銃訓練這可馬虎不得!」
親衛領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