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遇
虎族是北境大族,凶名震天下。但在北境,論實力卻比不上狼族。主要原因是在繁衍後代上,虎族繁殖力遠遠比不上狼族。但畢竟個體兇悍,在北境倒也沒有什麼族群敢去惹他們。只偶爾跟狼族有點小摩擦,但彼此都點到為止,畢竟知道真幹起來,就算能幹掉對方,己方也得元氣大傷。但互相之間不爽對方卻是一定的。據說,數百年前,為了爭奪領地,兩族曾爆發過一場大戰,雙方都損失慘重,後來就慢慢形成了如今這樣的默契,兩族休養生息,像這樣各自安好也有上百個年頭了。
一邊想著北境的風雲往事,一邊繼續在集市上閑逛著。看到路邊有燒烤攤,香氣四溢,色澤誘人,肚子也有點餓了,想去買點來吃,習慣性的想去摸手機,才省悟起自己已不在原來的時空呢。一個小孩,身上自然是沒有錢的,錢在新月姐姐那裡。正想著,也逛了小半個時辰了,很久沒走這麼久的路了,小腿肚子也有點脹了,想來他們發現自己不見了,應該也著急了,還是往回走吧。剛轉過身來,卻被人撞了個趔趄,好在對方是個和他一般大的人,險險沒有被撞倒,順手扶住對方,剛想看看對方模樣,對方卻已急急轉到張恪身後,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張恪下意識望向前方,只見一個人高馬大,鬍子拉碴的彪形大漢,正快步而來。見到躲在張恪身後的人後,又看了看衣著光鮮站在其面前,面對自己卻神色平靜的小孩,猶豫了一下,倒也沒有馬上動手動腳。畢竟要是一般的小孩子,看到自己的凶樣,少有不怕的,眼前這位光看其穿著,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個子還不到自己胸口,卻仰著頭直視自己,目光平靜,神色自然。大漢一時間竟是不敢造次,稍退一步后,拱手為禮道:「見過小公子,這小女娃是我家主人從西域買來的,不小心讓其逃了,還請小公子避讓一下,免得衝撞了貴人。」對方聲如洪鐘,但說的話卻客氣,張恪感覺到自己衣服被抓得更緊了。略微思索了下后,張恪拱手開口道:「敢問,貴主人是?」
「我家主人,乃是城南老街巷林老爺」。周邊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聲。
「原來是林牙子家的。」
「他家生意都做到西域去了,厲害啊。」
「狗屁生意,不就是販賣人口嘛,喪良心」。
張恪聽到這,倒也大致明白了。這林牙子,他倒是聽說過,大約二十年前搬來晉州的,一開始只道是個尋常富商,後來慢慢的傳開來,他竟是個做販賣人口生意的。朝廷對販賣人口雖然是明令禁止的,但奈何民間各個世家大族有這一塊的剛需,所以也是屢禁不止。但這生意,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的,沒點背景的話,一般人也不敢碰。張恪一時間有點犯難,身後這孩子也不知遭遇了什麼,竟冒險逃跑,但自己委實也不知道如何插手。正自糾結時,旁邊傳來一聲驚喜的呼喊聲:「找到了,找到了,少爺在這兒呢。」隨即,一大波人涌了進來,被下人們護在中間,急步而來的正是自己的母親。柳氏原本一臉的急色,見到張恪后,先是鬆了一口氣,但馬上又怒氣上涌,想著要去揍這亂跑的小子一頓,待看到張恪身前身後的人後,停下了腳步。咦,這場面………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柳氏靜下心來,讓新月去打聽了一下,明白狀況后,點了點頭。朝張恪招了招手:「恪兒,過來,跟娘回家了。」張恪下意識邁步,不想背後的人兒並沒有鬆手,也跟著走,倆人如連體人般走了幾步。張恪無奈停下,轉頭看向她。看清對方的臉后,不由得愣了愣神,這是一張有別於中原人的,有著異域風情的臉,但這不稀奇,前世的自己,哪個國家的人沒見過,不至於為此愣神。主要是這張小臉,臉上儘管髒兮兮的,但仔細看來,分明像極自己前世的一個來自新疆女明星,叫什麼來著?哈尼……什麼來著?女孩眼含淚珠,楚楚可憐的看著張恪,小腦袋瓜子搖啊搖,手抓著衣服,一直不放。張恪猶豫了一下,向母親言道:「娘,要不,我們幫幫她吧?」柳氏聞言,皺了皺眉,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那女孩。張恪又刻意道:「聽說,她是從西域買來的。」柳氏聞言,頓時想起了自己那不知影蹤的丈夫,不由得嘆了口氣,定了定神后,轉向大漢:「敢問這位好漢,不知,這個女娃子,賣是不賣?」大漢聽得周邊人說起,這位夫人乃是這晉州城內素有民望的張家當代主母,不敢託大,拱手回道:「不敢勞貴人下問,這女娃是主人最近新買來的,今兒個才剛到晉州,想必是要出手的,只是這事兒,小人可做不得主,須得問過我家主人。」柳氏點頭,喚過老劉,讓其帶著兩個家丁跟著大漢去見那林牙子。張家大小是本地望族,柳氏自是不方便去見對方。大漢略想了想,想來以張家的身份地位,不至於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下誑他,倒也乾脆地拱了拱手,轉身自領著老劉他們去見林牙子。時間倒也沒過多久,幾人就回來了,老劉直接將一張契書奉遞給柳氏,仔細看了看后,柳氏點了點頭,讓新月撿了銀子,老劉接過銀子遞給大漢。大漢拿手稱了稱后,也不多話,向柳氏拱手作揖后,轉身離開了。
由於那女孩子一直抓著張恪不放,張恪只好帶著她也上了馬車。剛坐下,柳氏就一把扭過他的耳朵,痛得他呲牙咧嘴的不斷嚎叫求饒,眼淚都下來了。女孩子也嚇得放開張恪的衣服躲到一邊,驚惶看著倆人。柳氏見他眼淚都下來了,才恨恨地鬆手:「再敢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張恪摸著紅通通的耳朵,這大冷天的,感覺痛感都加倍了,一邊嘶嘶吸著氣,一邊趕緊認錯。柳氏這才作罷,轉向女孩子招了招手。女孩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張恪,終於還是慢慢的跪爬到了柳氏跟前。柳氏仔細地看著她,點頭笑道:「呵,臭小子,眼光倒是不錯。」張恪聞言,眨了眨淚目:啥呀?怎麼個意思?聽著是在誇我,但怎麼總覺得有點別的什麼呢,我,是不是被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