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孝死了！兇手竟是我自己？
咚！咚！
約旦剛搶劫完回到家中沒多久，正數著包裹中搶來的銀幣數量，身後房門忽然響起敲擊聲。
他頓時警惕起來。
只聽門外傳來比爾的叫喊。
「格倫叔叔！求您幫幫我們……」
聽到耳熟的少年呼喊，約旦收起銀幣，回身開門。
門外。
身上染血的比爾一臉驚慌，其帶著妹妹，一看見「格倫」身影立即道：
「格倫叔叔，我父親被強盜殺了！」
「我帶著妹妹好不容易才跑掉，那個強盜好像說自己是，是……」
比爾腦內想起平日傳聞中的盜賊名號，靈機一動，挑了一個說出口：「是大盜帕魯乾的！」
「什麼！？」
約旦一聽完頓感震驚，身體有些僵硬——其中三分為真情流露，不是裝的。
大盜帕魯！
這不是自己的偽裝身份么？
他今天分明去賭場外搶劫了，根本沒去殺比爾那個爛人父親。
「大盜帕魯把你爹殺了？」
「走！叫人，快回去看看……」
約旦訝異后快速冷靜下來，第一反應是有同行偷用名號。
當即走出屋去拍打熟悉的左鄰右舍房門，叫上十來個人。
深夜帶著蠟燭火把，帶比爾與其妹妹趕到事發地點。
當他們走進門，看見床上死法凄慘的殘疾中年人屍首，每個人臉上神情各異，多是被屍體嚇到了！
「天哪，小比爾真是太可憐了。」
「以前聽說這個大盜帕魯只會搶奪錢財，事後過一段時間還會把錢財還回去，真沒想到竟然這麼兇殘！」
「看，他父親肯定是被地上那把鐵鉤殺死的……」
屋內議論紛紛。
約旦進屋后一直沒說話，雙眼仔細觀察屍體傷口處，打量染血床榻。
最終回頭，把目光放在麻布衣染血的比爾身上！
他身為「大盜帕魯」本人，想法不似屋裡其他人單純。
眼下這無論怎麼看都像是比爾自己殺的……
好傢夥。
這也太「孝」了！
年紀輕輕的就能做出弒父這種事，真是前途無量。
約旦腦中略顯好笑的想法轉瞬即逝，沒有揭發少年的意思，反而刮目相看。
其品性稀爛的父親早該死死了。
若換做他前世那種成先進體系的社會生存環境，少年做法無異於自斷後路，極不成熟。
可在腳下極度落後，世間還存在邪異怪物的絕望世界，這樣做只能說是有勇有謀！
卻也不影響約旦心底對其提上一分防備——畢竟這小子連弒父都能幹出來，還有什麼事是干不出來的……
當晚，這件事就驚動了巡邏隊。
入室殺人。
即便在萊茵港城這個人命並不值錢的城邦內，亦是影響惡劣的恐慌事件。
奈何衛兵們整夜搜尋附近民居街道，反覆數遍，都沒有抓到「大盜帕魯」。
接下來幾天。
名為比爾的少年不止一次在碼頭工作中，向「格倫叔叔」表明想讓其當他們兄妹倆養父的想法。
原本約旦是拒絕的。
他可不敢當比爾這種「大孝子」的父親，多次明言回絕。
但最終還是搬到一起，名義上擔任了凄苦兄妹二人的養父——為了能更好的控制觀察比爾！
其此前弒父的行為，讓約旦看到了比爾不受控制的可能性。
雖說如此，也沒法更換資助教士的人選。
同時具備年齡未滿二十與未感染污染病這倆條件，算是較為稀缺，周圍也就比爾這麼一個少年能讓他不費力掌控！
此後。
約旦每天扮演善心養父的角色。
數月間行跡如常。
碼頭工作閑暇之餘，在城中「打卡地」聽小曲累積靈感，整個人就仿若一個普通人，沒有一丁點可疑之處。
直到重要的某一天來臨……
至冬霜降！
整個萊茵港城籠罩上一層白色，於在今日開啟一年一度的教士選拔。
白色的大教堂外擠滿了人，大多是來看熱鬧的。
人聲鼎沸，里三圈外三圈。
場面之所以如此火熱，因教國中只存在兩種人。
第一種，有教會背景的宗教人士與正式官員。
除此之外皆為第二種——普通人！
而成為教士，是普通人們實現階層遷躍，過上富足生活的途徑。
沒有之一。
包括開店經商等，在教國內幾乎一切掙錢行當，都必須有宗教背景才能做，要麼本人是教士，要麼親屬是教士。
名為「純白教會」的巨物盤踞在坦尼亞教國之上，擔任唯一官方機構，操控這個國家的一切。
「去吧比爾……去交錢吧。」
人群中，約旦將裝載三十枚銀幣的袋子交給比爾，拍了拍少年肩膀給予鼓勵。
他看著少年激動跑去交錢的背影，視線一直尾隨到收錢的幾個教士處。
又將目光，放在排隊交錢的其他報名者身上——這些報名者容貌正常，均還未感染污染病，年齡不大均在15~20歲區間，符合教會對外招收教士的條件。
整個招收流程會持續三天。
前兩天是交錢記錄名單與舉行各種儀式慶典，唯有最後一天，才真正決定其中誰才能被看上成為教士！
萊茵港城中的教會每年收人數量，多為十幾個人不等。
可眼下報名者卻近三十人。
顯而易見，在這其中註定有一部分人無法成為教士，白白交納三十枚銀幣……
不遠處。
比爾臉上驚喜又振奮，緊緊抱著懷中銀幣錢袋，耐心排隊交錢。
很快，他滿心歡喜消弭無蹤。
被現實潑了一瓢冷水！
教堂門前。
一個個正式教士見到比爾身上樸素衣物，皆擺出一副看待髒兮兮野狗的表情，即便是在收錢也相當不耐。
反觀看待同在排隊隊伍中，其他那些服飾規整乾淨的報名者，則流露欣賞之色。
明明同樣在一處排隊，少年人們迎來的處境對待不盡相同！
比爾感受著四面八方的刺眼視線，不由咬緊下唇，感到一陣未知迷茫。
他忽然開始擔憂起來——像自己這樣掏出報名費都難的窮人，真的能在兩天後順利入選，成為一名教士么？
如果沒被選上的話，以後會怎麼樣。
比爾害怕不願再想。
他回頭，雙眼尋覓養父格倫站立的地點，想要看到其可靠的身影用來增強自信。
卻發現養父所在處早已無人，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