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味道的日常
第二天，約旦直接化身成「噴射戰士」，根本憋不住，頻繁來往院內修繕的廁所糞坑之間。
他仍不滿足。
——只是這種程度的話，談何躲避「授業」呢？
必須要更嚴重一些才行！
一連數日，約旦每天深夜都偷摸潛入廚廳，痛飲生黃豆配生涼水。
終於，他撐不住倒下了，同時也引來了胖神父的關注……
屋內臭氣難聞。
吉魯恩神父陰沉著肥臉，站在床前，俯身查看癱在床上的約旦狀態。
他一開口，便是訓斥之語：「約旦，我早叮囑過你，不要頻繁去鎮子里！安靜待在修道院中不好么？」
「你的情況可能是染了疫，不過沒事，我已經讓藥劑師給你調配出了解藥……」
噗嚕嚕——！
胖神父話到半截，約旦下身倏忽響起什麼東西竄出來的聲音。
這讓後者白布袍上的屎黃色區域更大了一分，同時也讓屋裡的惡臭，更濃郁一分……
「你……快服藥吧！」
吉魯恩聞到難以言喻的氣味，面色變了變。
繼而快速從袍下掏出一個小瓶，其內裝有草藥研磨的粉末。
他持瓶小心扶起無力起身的約旦，耐心給其喂葯。
喂完了葯，便快步離開房間……
約旦臉色蒼白癱在床上，窺見房門閉合，回想方才胖神父的關切動作，眼底閃過思索。
說實話，若拋開吉魯恩迫切想對他「授業」的意向，乃至其往昔沒少因「授業」間接害死不少教士，他對這胖神父的感觀還蠻不錯的。
雖說長得又肥又丑不像個人。
但從其他行為上來論，仍可稱之為一位可靠長輩。
壞就壞在「授業」的後續死亡率實在太高了，高到約旦寧願用出賣節操的計策躲避，也不願意去賭這個死亡概率……
兩天後，鎮中的祝福彌撒如期舉行。
這本是約旦先前內定被「授業」的日子，然如今胖神父並未來找他。
這種跡象，讓約旦痛並快樂著。
不過身體上的痛苦終歸是短暫的，咬咬牙挺一挺，只要能避免「授業」，那一切就都值得！
在確定躲避方法可行后。
約旦靜心修養的同時，每逢服完葯感到身體快好了，便又故技重施潛入廚廳，痛飲生黃豆搭生涼水。
如此反覆，漫長的折磨足足持續了一個月……
直至某一天，胖神父再度來看望他。
「你的情況實在過於奇怪，院里的藥劑師竟都對此束手無策。」
「約旦，我很遺憾的告訴你，你如今脆弱的身體或許不再適合被授業……」
吉魯恩神父面色複雜，坐在床邊，面對攤床上看似半死不活的約旦連連嘆氣：「為何染病的人偏偏是你呢？」
「我看著你從小長大，你自幼便展現出超越同齡人的聰慧，無論出於責任亦或個人情感，院內所有人皆對你抱有相當大的期望！」
「所以在『授業』這件事上，我現在必須詢問你個人的意見，哪怕你的身體狀況不合適。」
「約旦，你還願意被『授業』么？哪怕拖著傷病之軀？」
說著，胖神父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約旦。
瞧肥臉上的那副表情，像是不甘坐視一塊上好的璞玉蒙塵，抄刻刀硬要往上雕……
其還不等約旦回應，聲音又轉為低沉，沙啞道：「人的心中，存在與痛苦有關的情緒，存在與情緒有關的痛苦。」
「二者消減其一，即能不為世間傷難所困。」
「然『情緒』這一事物，人們註定無法擺脫，痛苦則不一樣……體驗痛苦，理解痛苦，扭曲痛苦，這，便是我要對你進行的『授業』。」
「越是能承受並適應痛苦，就越有機會……超凡脫俗！」
床前，胖神父的沙啞話語斷斷續續。
宛若瘋癲變態的發言極有條理，就像真的在說什麼大道理一般。
若非約旦知曉「授業」這種跟上刑沒兩樣的儀式死亡率奇高，怕不是就傻乎乎答應了！
「冒昧，神父大人，我能否拒絕『授業』？」
約旦在床上抬起虛弱至極的臉，裝出一臉遺憾表情：「誠惶誠恐，如此珍貴的機遇，應當留給更需要的教士才對……」
「咳咳……我如今的身體狀況您瞧見了，很遺憾，我難以承受這份恩典……」
「……」
胖神父得到答案，沉默一瞬，簡短嘆氣道：「是啊，這真是太遺憾了！」
待其起身之時，再望向約旦的目光中不再關切重視，轉而充滿失望。
連話語也生冷下來，隨意交代了約旦一些事便轉身離去……
看著那扇重新閉合的房門。
癱著的約旦，只覺得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安心，連帶把屋內惡臭氣味都忽略了不少。
胖神父已經不會再對他「授業」了，意味著自己以後可以安安又穩穩的在修道院內生活，不必再憂慮發生禍及性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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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做人還是要靠自己，像某些廢物加點面板什麼的根本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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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自從吉魯恩神父表示不會對約旦進行「授業」，約旦身上的「疫病」休養一周半后，忽然離奇的轉好了。
對此，前者雖又來查看過，但也沒再提什麼「授業」的事，似是對後者已不抱期望。
約旦的日常重回正軌。
身為一個穿越者，他雖沒混上勾欄聽小曲的優渥生活，但晚間偶爾也能去小鎮酒館聽豎琴演奏。
白天在修道院里幫忙，硬擠閑暇時間去翻書，盡量積少成多的獲取「靈感」。
他堅信只要活得夠久，並一直用【靈感加點面板】加點下去，早晚有一天總會變強！
春臨夏至，秋去冬來……
一年時間轉瞬即逝。
鎮中詭異事件不減，逃難來的流民死了一茬又一茬。
鎮長號召小鎮管理者增添居住範圍，招募幫手，打造新的石牆，修道院的不少教士也去了，可惜小鎮的擴張進度並不理想。
第二年，約旦二十歲了。
小鎮的擴張計劃被迫中斷，因為鎮子北面後山的棄屍坑中屍體堆積過多，吸引了一些不太妙的生物，讓小鎮本身也遭受波及。
附近的大片稻田也因此受到影響，收成銳減，繼而誕生了食物缺乏問題。
這一年裡鎮長頒布了新條令，其試圖解決這兩個問題，宣稱所有死亡的人類屍體，必須無害化處理。
無論焚燒成渣，亦或別的什麼利用方式。
只要屍體不是被隨意丟棄，哪怕出現在餐盤中，現在也不會有人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