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兄弟鬩牆

易把一切事情告訴了雅之後便去找了小鐵

「小鐵喝酒去吧！」易看著眼前的少年

「大哥？」小鐵看著易。

「好阿,大哥。」

小鐵走在前面，易看著他的背影，腳下沒動。

「你走吧。」一字一頓地說。

小鐵的背影微微一震，停下了腳步。距離他們不遠，一根被火焰吞噬的柱子發出咯咯的裂響，轟然倒塌。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小鐵轉身面對易。

「救走蘇如炎的人不是白髮鬼，是你。」易的聲音徹寒，「剛才。我忽然想明白了，為什麼刺殺風越的那天晚上，不早不遲的雅姐的車就找到了那裡？。」

易看了看眼前的淳樸的少年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看透他一樣。

「是你，都是因為你。表面上看你救了我，其實那是你在幫助「白」做完美的撤退。你告訴雅姐會我有危險，駕車到那附近，說出去查探，其實那短短的間隙足夠你也可以安全的撤退，還可以讓我成為誘餌。」

小鐵看著易想開口卻，又停了下來。

「你所以也能在黑暗裡消失，因為你混入了追殺我的將士中，第一個攻擊我的人其實不是風越手下的將士，而是你所以我才會中了幻術。所以你，就這樣從被追殺的人，堂而皇之變成了追兵。在我被將士們追殺的時候，你悄悄離開，回到了車旁，說沒有找到我。而你的同夥這時候只用了幾十個燈籠就把蘇大人埋伏的人逗得團團轉，那個白也這樣安全的走了。」

小鐵默默地點頭。

「但是我太相信你，僅僅這些還不夠讓我懷疑你。就算哪天李風棋發瘋的時候，你施展出來的實力我也沒有懷疑過你，你最大的錯誤是你去救蘇如炎，我感覺到了你的氣息，我又想到那天我中的幻術，我才明白既然蘇如炎是僱主。我當然就不會是真的保護者，白髮的保護者應該是你」易說。

「你們裝得真像。」易呵呵低笑。

「不是裝的，在這次行動之前，我和她互相不認識。」

「貴為暗殺殺手中的精英，你居然會隱身在一個妓院里。你們很早就覺察了雅兒的身份，你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是不是？」

「不是，」黑鐵搖了搖頭，「我藏身在這裡，是因為有點喜歡這裡……因為白天黑夜都能聽見人聲，我不喜歡一切靜悄悄的。」

「是他們要你死，不是我。風越也算一名好手，殺他很難。「白」有把握殺死他，但是沒把握平安脫離。所以暗門找了我，的同時也找了你，如淵居風易親手殺了風越這樣消息傳了出去才是他們最想看的。」

「那麼你是出於好心救了我？如果那天你不找雅兒來，我應該死了，就算雅很想找到我，她只是那樣一個女人怎麼會找的到。是你救的我吧。」易看著這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兄弟男孩

「我不想你死，你的名字不在我的名單上，你還說要帶我打天下的。但是在你眼裡我是什麼？一個蠢得把你看作朋友的鄉下小子？！」

「我當你是兄弟這個可以你相信我，所以我想放你走。」易抬頭仰望起已經黑透的天空。

兩個人都沉默起來，灼熱的火風在他們身邊掠過，火焰如同即將掙脫鎖鏈飛天的鳳凰，在夜空里搖擺。

「從前面那條路走，盡頭有扇門。從門裡走出去，雨兒就在外面等你。」易說。

「你會讓自己的女人過顛沛流離的生活么？如果你不是風易今天逃跑的人可就是你了。」小鐵默默地看著易的眼睛。

「我失敗了，我已經逃不走了。暗門不會放過我的。我過顛沛流離狗一樣的日子？不可能的，我要娶一個女人，就要對她好，我要她一直開開心心的。」小鐵這樣看著易

「你如果不救，蘇如炎，或許就不會逃跑了，說不定在等待一點時機，你還可以殺了我」易

「還有另外一個辦法，不想逃就說出「白」的下落」小易

「什麼？」

「我可以幫你殺了白，以後你就是勤王的英雄。」易的聲音平靜，臉色猙獰。

「月華是不會放過一個叛徒的，我知道他的恐怖。」小鐵說。

「哪你便逃吧，真的別逼我好嘛。」易冷笑。

小鐵沉默了片刻，低頭看著自己掌心：「本來我心裡希望……這些事情過去后，這裡的人能重新過平平安安的日子。不過這只是我自己想的，暗門那些人怎麼想，我不知道，我只是個執行任務的人。可是為什麼你會出現........」

「夠了，要麼死，要麼滾」易怒了，他第一次感覺小鐵是怎麼貪心

「易我不逃的」小鐵

易緩緩舉起了佩刀：「拔刀吧！」

「你說你是我的朋……」

易咆哮著打斷了他：「拔刀！要麼滾蛋！」

「我們不是朋友了么？」小鐵低聲說。他看著易，誰都能看出易眼睛里的難過。

「就是那件武器！」易在心裡說，那件不必近身就可以殺人的利器，蘇如炎告訴過他。

小鐵輕輕一扯一枚鏈扣，那些鐵鏈自然地從他的身上卸脫，刀落入了他的掌心，映著火光，流淌著燦爛又冷厲的微光。

「不要存第一次試手的僥倖，我要殺了你，不會留情。」易說。

「我知道，面對淵居劍術，我沒有把握。」小鐵點了點頭。

兩個人不再說話。

易閉上了眼睛，把一切的精神集中在兩耳，耳邊是風聲、燃燒聲、遠處人們的哭號聲、近處池塘里的水波聲，還有風掠過刀鋒帶出的「噝噝」聲。

小鐵他拿出自己的長刀就像毒蛇那樣，隱藏在陰暗處的毒蛇。他覺得刀很重，周遭的空氣彷彿變得粘稠。

鬼殺

這是古老殺人武術里最終的禁手，學習這一擊必須在瀑布中，學生承受著瀑布水流的巨大壓力，控制住刀身，靜如磐石，一擊發動，刀切開水流，敏銳的聽力會讓握刀的人聽見彷彿裁剪絲綢的聲音。離開了水，在空氣中使用這一刀，會快上數倍。

這是禁手，因為它快得神秘，令人著迷，很多古蝮手的傳人為了不斷的演練這一刀，獲得臻於極致的刺殺武術而不斷殺人。

它是刀術中的鬼術。

易看著小鐵的臉。他從未那麼仔細地打量小鐵的臉，小鐵的瞳仁大而黑，白色白凈，有著寬闊的天庭、尖尖的下頜和挺直的鼻樑，其實是付聰明俊朗的相貌，可是所有人都會本能地覺得他憨憨的……也許是因為他微微下垂的眼角，總顯得有些孩子氣的孤單。

他真實的內心和眼神被遮蓋在那個平靜的軀殼裡了，他聽話，乖巧，含著女人們留給他的果子，勤快地洗著被單，提著熱水，而在黑夜降臨的時候，他行走在寂靜的深巷裡，殺人，或者保護著那個魔鬼........

易在池塘里慢慢站起身，看著小鐵捂著胸前的傷口，轉身背向他，跌跌撞撞走了幾步，倒在了花園小徑上，身下的血斑慢慢地擴大。

易終於還是出手了..........

易剛走出門，雨兒便沖向前來，可是他看見的不是一張線條冷硬獃獃的臉，而是小易那個俊秀的臉旁雖然此時的小易神色間只有傷感。

「小....」雨兒看著走出來的不是小鐵而是易有些失望，接著又看見後面不遠出的血泊........

此時雅也因為不放心易來這裡看看，這一幕讓雅的臉色煞白，起身想要跳下車，小易一步上前緊緊的抱著雅，雅聽見易的哭泣聲不忍看去只能用力緊緊的擁著她的男人，這個孩子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