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該笑．．．還是該哭？
諾亞手持一個小小的牛皮紙包裝袋，推開房門走入其中。
布洛妮婭看著諾亞的紅髮，剛才馬克西姆那些沉重的發言好似逐漸融化的冰雪一般消散。
「也許我們的確是在滿是痛苦的世界中掙扎求生著。
在這片雪原之中如同野狗一般痛苦掙扎著。
痛苦....
冰冷....
望不著頭。」
諾亞語氣低沉，許久沒有修剪的髮絲遮掩住他那如同灼燒一般的雙眼。
「但是！
正因如此，我們才應該繼續前行！
直到融化冰雪，驅趕寒冷！
隨後....
隨後把這個不完美的世界，變成我們所期望的樣子。」
諾亞抬起頭顱正視著馬克西姆和布洛妮婭，他熾熱的雙眼彷彿要點燃他們的靈魂一般，就如同為人類帶來希望、文明與溫暖的火焰一樣。
布洛妮婭第一次開始憧憬起來，憧憬起諾亞口中的那個世界。
隨後諾亞話頭一轉：「不過現在，就讓我們先拋棄那些理想一般的發言。
生日快樂，布洛妮婭。」
諾亞誠摯的道出自己的祝福，隨後不動聲色的把禮物往身後微微隱藏。
而小小的銀色雪兔看見了這一幕，邁開步伐朝著諾亞走去，湊近諾亞之後給予了他一個超級頭錘。
諾亞一時沒有站穩，一個屁股蹲倒在地上，而布洛妮婭就這麼橫跨上去，坐在諾亞的肚子上：「你忘了叫布洛妮婭姐姐！」
說罷，布洛妮婭從諾亞手中奪過那個小小的禮物，不顧諾亞的勸阻當場拆開了牛皮紙包裝。
是一個木雕，只有布洛妮婭半個手掌大小，但卻沒有半點這種大小飾品應該有的精緻，看起來歪歪扭扭，只能粗略的看出那是一隻呲牙咧嘴的兔子。
「完蛋」諾亞這般想道。
但布洛妮婭卻再次展現出超過諾亞想象的反應，少女目不轉睛的看著那隻丑兔子，語氣略微顫抖。
「它....它的名字叫什麼？」
「吼姆。」
「吼姆...吼姆是嗎，布洛妮婭記住了！」
少女綻放出難以言喻的興奮和喜悅。
隨後布洛妮婭趴下身體輕輕抱著諾亞。
「謝謝你諾亞，這是布洛妮婭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
事情平穩落地，諾亞也長出一口氣，而諾亞沒有看到的，是布洛妮婭通紅的小臉。
馬可西姆看著兩小隻親密的互動，露出了一個微笑，整張臉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他想要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孩童不用為了食物和生存擔憂，可以自由的綻放出笑容。
為了這兩個孩子，他願意付出一切，乃至自己的生命。
隨後，馬可西姆邁開步伐，可能是老天垂涎，今天他們傭兵團難得的接到了一個新任務。
馬克西姆推開房門，回頭看著一臉幸福的布洛妮婭和有些緊張的諾亞，不自覺的回想起諾亞剛才說的話。
「把這個不完美的故事，變成我們期望的樣子......嗎。
臭小子真會說啊，明明今年才兩歲。
希望你，真的可以像自己所說的那般，把這個不完美的故事，改變成你想要的樣子。」
馬可西姆整理了一下鬍子，關上了身後的木門。
...
...
但可惜，快樂的時間註定不會持續太久，哪怕今天是一個小女孩的生日也同樣如此。
雪原從來就沒有隱藏過祂吃人的本性，祂總是肆無忌憚的將惡意釋放於在這片土地上苦苦掙扎的人們。
當天傍晚，馬克西姆帶回來一個人消息。
弗拉基米爾死了。
死於榴彈爆炸。
馬可西姆儘力將弗拉基米爾的死亡講的沒有那麼沉重，但弗拉基米爾的死，還是讓布洛妮婭和諾亞感到一陣刺痛。
諾亞記得，弗拉基米爾好像是一個沒長大的人，總是活力四射，願意和他們這些孩子開玩笑。
當然，對外保持冰冷冷的布洛妮婭對此感到的只有聒噪。
但.....現在這個聒噪消失了。
隨著榴彈的爆炸一同灰飛煙滅了。
甚至不留半點念想，弗拉基米爾這麼變成了血沫和肉塊。
甚至他還不是最慘的。
那個給他們委託的老闆，也知道是有幸還是倒霉，總之榴彈的爆炸沒有給他一個痛快。
諾亞只是聽著就想到了當時那個男人有多麼絕望，在一片凍土中，一個男人躺在地面上，蘸著自己的鮮血不斷的寫著字。
他的血在西伯利亞的雪原上是那樣的鮮紅，那樣的明顯。
無數個疼構成了他的遺言，他甚至不能親口把遺言說出來。
當然，最讓諾亞和布洛妮婭感到絕望的還是馬可西姆接下來的話。
「布洛妮婭，諾亞。
我要是哪天遇上了這種倒霉事，你就直接在你叔叔腦殼上補一槍。
省的你馬克西姆叔叔死到臨頭還要丟人現眼。」
雖然說諾亞和布洛尼婭早就是見識過死亡的人，諾亞甚至明白的知道馬克西姆的結局，但親口聽馬可西姆這麼說著，對他們來說果然還是有些沉重了。
諾亞沒有回應，而布洛妮婭反倒是堅決的開口：「布洛妮婭的槍法比其他人都要准。」
「那不是一回事，不過.....你的心意我領了。」
馬可西姆語氣低沉且無力，但他還是用一副興奮的語氣對著布洛妮婭和諾亞說道：「來，諾亞、布洛妮婭，接下來才是正事。
雖然這次沒掙到錢，但咱還是陰差陽錯的搞到了個好玩意兒。」
諾亞看著馬可西姆神神秘秘掏出的物品，表情有些詫異。
「電腦！
雖然不如咱撿到諾亞那天得到的終端要高級，但在這片雪原中，這玩意可是有價無市。」
布洛妮婭表情帶著一絲激動，畢竟終端的功能大多都還是在控制諾亞的培養倉，學不到什麼東西。
但有了電腦，布洛妮婭就可以得到好多自己過去未能了解的知識，學到很多新本領，可以更好的幫助馬可西姆做事。
而諾亞看著電腦，表情帶著一絲苦澀。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這台電腦，在不久的未來，將會和那隻兔子套娃一樣。
葬身火海，無法挽回。